望着这些身穿土族服饰的山里人,其中混杂着一些穿着体恤衫,衬衣等时髦衣服的年轻人,秦予希真是一顿的感慨。
她真想手里有个照相机,可以把此时的风貌照下来,若干年后,全世界流行的,不就是这些元素吗?
“予希,那里新开了一家录像厅啊,我们要不要去看录像?”
春妮兴奋的拉着秦予希,指着一间小房子,房子前人头攒动,房子外面挂了个大大的灯箱,上面写着录像厅三个字。
然后灯箱边上有个小黑板,黑板上写着今日会放映什么什么,两毛钱看一场,一块钱看全天。
秦予希立即摇头,“不去,人太多,里面空气不好,这些电影我都看过的。”
“你看过吗?瞎说。”
春妮刮了一下自己的脸,冲秦予希说道:
“这些录像镇上都没放,你啥时候看过的?”
录像厅这种玩意儿,在现在这个年代还是相当流行的,相当于以后的私人小影院一样的意思吧,但是里面非常非常的拥挤,很多人没椅子坐,就站在凳子边上看。
环境也不好,各种不通风,里头还有人抽烟嗑瓜子儿,秦予希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回来,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她宁愿逛逛小摊儿,看看这些土家老人们做的手工品,在未来,这些可都是妥妥的艺术品啊。
第17章 秦予希落单了()
“好吧,那我去看一场,你逛完了,在牛肉面馆等我啊。”
春妮很是兴奋,见秦予希没意见,就丢下了秦予希,自己跑进去,跟挤来挤去的人一起看录像去了。
而被留下的秦予希,也是乐得自在,背着背篓,逛着土路两边的地摊儿,她专看那些老物件儿,一个土族老人自做的煤油灯,都能让她拿着端详很久。
“买了吧,姑娘,就几角钱。”
老人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秦予希,仿佛觉得几毛钱都说贵了,怕秦予希不想买,但是秦予希立即点头,拿出了身上的零钱,将手里手工煤油灯给买了下来。
她肯定是赚了的,这个煤油灯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用了土族古早时自吹的玻璃技术做了灯罩,玻璃质量浑浊却又透着股难言的精致感,上面用铁丝缠满了缠枝花纹,灯座是黑铁手工打磨的,虽然是圆形没做什么花样,可是意外的粗糙与古朴。
这样上了年代的手工艺品,不说是个什么有价值的古董吧,但放在20年后,那至少都是几万的起价。
然后她又看中了隔壁摊子上的一个竹筒水壶,同样是手工制造,那水壶上用手工雕刻了很多土族图腾,难得难得,也只要几角钱,赶紧买!
“姑娘,你也看看我的吧,这个兽骨耳环要不要?5角5对,随便选款式。”
“项链要吗?野猪牙项链,要不要?2角钱,卖你两根。”
“手工编织草席,1块5角一床,要不要?”
秦予希一路看过去,一路买过去,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买,奈何她出门的时候,外婆就给了她五块钱,加上她自己平日里积攒下来的几块钱,很快,秦予希背后的背篓,就被乱七八糟的少数民族手工艺品塞满了。
从她身边路过的年轻人,都捂着嘴偷笑,怕不是这个长得漂亮的秦予希,其实是个傻的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竹筒水壶,兽骨耳环等等,都是没人要的,全都是被时代淘汰下来的东西。
家里老人拿出来清货,免得占家中地方的。
她却当成了个宝一样,真是傻得搞笑。
路边摆摊的老人们,对秦予希的态度又是不一样了,大家仿佛看到了一个傻子在拿钱不当钱般,见着这些稀疏平常的东西就买,一角两角五角的,有些还买了重复的。
比如兽骨耳环,现在年轻人,谁还戴兽骨耳环啊,都是什么不锈钢耳钉啊之类,秦予希却是一买就买了五对,说她傻,她还晓得挑5对不同的款式!
“看看我的吧,姑娘,来看看我的。”
“我这儿有猪皮鞋,姑娘要不要???”
一堆人拿着自己手工制作的东西,凑到了秦予希周围来,她面有难色,一双猪皮鞋,今后少说也要大几百呢,而且还是手工猪皮鞋,那几千几万的价都能卖出来。
现在只要5角一双还有这个老奶奶手工刺绣的土族姑娘衣服,好好看啊,2块钱一套,好想买啊。
秦予希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背后的背篓已经装满了小玩意儿,实在是没钱买猪皮鞋和土族姑娘的衣服了,啊啊啊啊,谁来拯救她空掉的荷包???
她只能不停的解释,“对不住啊,对不住啊,我没钱了,我实在是没钱了。”
真想有个时光机,她跑到20年后,把这些满背篓的值钱玩意儿卖掉,然后把整条街的地摊都买下来。
“这个我,我买,我有,有钱。”
人群之外,有道男音,十分腼腆的响了起来,众人,及被包围人群中的秦予希也是回头,看到的就是祁子涵,全副武装的,穿着丛林作战服,背着作战背心,戴着作战帽,站在那儿掏钱。
他像是刚刚拉练完,俊俊的脸上还有些疲态,但是眼神却透着光一样,精神奕奕的,给卖衣服的老奶奶掏了钱,接过土族姑娘的衣服,也给卖猪皮鞋子的掏了钱,买了一双猪皮鞋子。
然后红着脸,脖子一梗,看了一眼秦予希,转身就跑了。
跑啥?
秦予希莫名其妙的,见众人散去,她背着一背篓的小玩意儿,拔腿就追。
两人一跑一追的,过了一家信用社,转到了人影僻静处,祁子涵手里抱着衣服和鞋子,停下了脚步,一个标准的转身,看着追了过来的秦予希,不太好意思的问道: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
秦予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她追什么?她想了想反问道:
“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我来看个人。”
说着,祁子涵看着秦予希,见四下无人,目光就有些放肆的直白了,问道:
“你钱都花光了,还想买什么?”
“哦~~~”
秦予希没反应过来祁子涵的后面半句话,她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她去看录像了。”
“嗯,挺好的。”
秦予希落单了!祁子涵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手里抱着衣服和鞋子,问道:
“你没钱了,你跟我说,你还想买什么?”
“没钱了就不买了呗。”
她耸了耸肩,将背上的背篓放下来,坐在土房子的屋檐下面,乘凉,然后看了一眼立在阳光下,全副武装的祁子涵,问道:
“你不热吗?你不是去看人吗?还不去?”
要看的人,就在这里了。祁子涵没动,抿唇立在阳光中,脚步动了动,走到了屋檐下的阴影中,站在了秦予希的身边,不说话。
烈烈的阳光下,一长溜的屋檐,投落了阴影在地上,他与她之间,隔着一个背篓。
这个人,好生的奇怪。
秦予希拿着刚刚买来的芭蕉扇扇着风,看向标杆般立着的男人,问道:
“你是当兵的啊?”
废话,秦予希话一说完,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废话吗?见祁子涵低头笑了一下,还挺帅气的,于是秦予希又问道:
“你有没有双胞胎,是当刑警的啊?”
“没有。”
祁子涵放松了些,往后一看,循着个地儿,抱着手里土族姑娘的衣服和鞋子坐了下来,他沉默了,秦予希也沉默了,一小会儿后,祁子涵才又说道:
“我以前并不是想当兵,我想去做刑警。”
第18章 别人的男人()
“哦。”秦予希来了些兴致,“那你为什么又去当兵了?”
“我家里的老爷子拎着棒子把我赶进部队的。”
“我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你是帝都的人?”
关于祁子涵的口音,秦予希还是能听得出来的,典型的帝都腔,果然,见祁子涵双眸注视着远方,点了点头,她便领悟了。
一般这种身处边界线上的驻军,都是从五湖四海拉过来的,鲜少会有本地少年郎,会在本地当兵。
于是秦予希又问道:
“那你来这儿几年啦?你不想家吗?”
真真儿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说话的口吻,让祁子涵低头,又笑了。
他穿着军装,比穿西服时候显得更有精神头些,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年少气盛的缘故。
秦予希见他头顶上的帽檐有些湿润,那是他头顶上的汗水沁了出来,他静静地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转头,目光锁住了秦予希,低声道:
“来了三年,你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了,我一直记得你,我刚来那一年,在丛林越野的时候,被蛇咬了,是你救了我。”
那时候,帝都来的少年,从小生长在都市的繁华中,一夜之间就被拉到了这么个穷乡僻壤的深山里,真真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别说他在帝都的时候,就是浑惯了的刺头儿,被拉上东山的驻军营地,也是个刺儿头,一天到晚挑事儿,就想着被部队开除了,遣送回帝都。
一直到那天丛林越野伏击,他被蛇咬伤了,然后碰上了上山砍柴的秦予希,他还抱着腿,在草丛里慌张得不知所措时,秦予希一个冲上来,卷起他的裤子就给他的伤口上撒了把蛇药。
寨子里祖传下来的蛇药,确实管用,土族家家户户都有,凡是上山的人,为了以防万一,都是用个纸包,包了一些放在口袋里的,就是自己用不上,遇上个被蛇咬伤的,碰巧又没带蛇药的人,也好及时施以援手。
只是祁子涵说的这件事,秦予希脑子里略有印象,不过也不是很深刻。
不是她鄙视祁子涵,而是东山那个驻军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凶残,根本不像是寻常练兵的手法,拉了新兵蛋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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