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加深一下回忆!”说完,就一把将她拽了起来,鲍小姐则半推半就的跟着方鸿渐走回了他的舱室。
三天之后,当方鸿渐看到鲍小姐在船停靠香港之后,扑到一个半秃顶、戴着大眼镜的黑胖子的怀里的时候,不由得摇头苦笑暗自道,这女人的话果然是半点都不能当真的,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像她的未婚夫那还不如直接跳海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苏小姐忽然低声问道:“方先生,我想找一家剃头店洗头发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啊?”
因为这几天方鸿渐与苏小姐的接触日深(字面意思、不许想歪。。。。。。),所以一向内敛的苏小姐这才肯主动邀请,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是羞的涂了淡淡胭脂的双颊都透出一股晕红来,就像纸上浸的油渍,顷刻布到满脸,腼腆的迷人。
见到她这幅样子,方鸿渐自然答应一口答应下来,随后的几天,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乃至于下船的时候都差点被苏小姐的哥哥所误会。
下船作别之后,方鸿渐便跟随弟弟方鹏图回到了县城老家。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亲人之间真挚的关怀,尤其是方母对儿子那份纯粹的母爱,让方鸿渐不由得暗自动容,于是做下了一个决定。
在晚饭后,方鸿渐来到父亲的书房,恭声问道:“父亲,您对最近的形势有什么看法?”
方父叹了口气道:“哎,国难如此,没想到我煌煌华夏居然被一个弹丸岛国欺负成这个样子,好在咱们这里远离战火,倒可偷得一个太平。”
作为穿越者的方鸿渐自然知道在年底之前家乡也不再是太平之地,于是开口劝道:“父亲,您这就是对时局掌握的不准了,据我估计咱们这里早晚也会沦于战火,所以咱们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久居乡下的方父自然不会相信儿子的话,只当他是危言耸听,不过在方鸿渐的反复劝说之下,他还是决定多做一手准备,于是说道:“鸿渐啊,我知道你的一身所学只有在上海这种地方才有用武之地,所以你要去上海发展我绝不会阻拦。
至于如你所说,全家搬到上海的租界避难,我觉得还为时过早,毕竟咱们方家的基业都在这里,而且到了上海我也生活不惯。不过呢,我觉得像你所说将家里的大部分浮财都存于银行钱庄,以备安全,倒是可以考虑,这样吧,等到后天你做完演讲,我让鸿图陪你一起过去,然后再由他将存折拿回来就是了。”
本来当得知方父同意将家中钱财存到上海,方鸿渐的心里还踏实了一点,不过当他听到“演讲”二字的时候,不由得一惊,连忙问道:“父亲,您说的演讲是什么意思?”
“哦,你吕叔叔现在是县里省立中学的校长,前段日子他得知你留洋学成,便请你去他们学校给学生们讲一讲西洋文化,我觉得这种事对你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就顺便替你答应了下来,这件事你可要好好准备,这事关我方家的颜面,万万不能出任何问题。”说到最后,方父的声音渐渐的严肃了起来。
“这个父亲,我能不能不去?”方鸿渐试探的问道,因为他真心不想去做什么演讲,自己又不擅长这个。
“不行,这次的演讲你必须得去,否则你就别想着去上海了。”方父毫不妥协的说道。
见到方父这么坚决,方鸿渐只得无奈的答应了下来,但他根本就不打算按照方父交给他的那几本《问字堂集》、《谈瀛录》等线装书进行准备,该讲点什么其实他心中早有定论,不过在翻看这些前世早已绝版的书籍的时候,他还是发现了一些让人啼笑皆非、脑洞大开的论调,比如西洋进口的阿芙蓉有毒,吸食之后会成瘾,所以非禁不可;但我中华土地平和,所以种出来的阿芙蓉,吸食之后也不会上瘾,故不需要禁止云云。
PS:本章为修改之后的版本,与最初有一点不同,不过请放心,整体并不影响阅读。
第五章 演讲()
虽然方鸿渐前世并不曾有过这种演讲的机会,所以难免有些紧张,但好在他这个人的一大优点就是人越多发挥的越好,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在吕校长致辞之后,先是向台下恭敬的一鞠躬,然后便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演讲:“之前有幸接到吕校长的邀请,让我讲一下西洋文化,但是这个题目我觉得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西洋文化不如我中华源远流长,但毕竟也有几千年的历史,而且纷繁驳杂,不是我这么一个初窥门径的人能够讲得清楚的,所以我还是讲一下我比较熟悉的西洋医学。
在留学之初,我本是想学习一些治国之道,以改变国家目前羸弱之局,但在一番学习之后,我发现我并不是这方面的栋梁之才,所以秉持着文正公(范仲淹)之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古训,于是在修习哲学之余也学习了一下西洋医学。
不过我发现现在在国内,西医与中医之争甚嚣尘上,有的人是坚信中医、绝不肯进西医之门;有的人是****,认定中医不符合科学原理,宁死也不看中医,这方面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梁任公,宁可被西医误诊而死也坚决不看中医,甚至还留下遗嘱,不可让这件事散播出去,以免影响大家对于西医的信心。(这是真事儿,不信可以查查梁启超死因。)
但在我看来大可不必如此极端,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他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能够为病人祛除疾病,只不过是各有所长,比如中风面瘫我肯定去找中医针灸治疗,而如果中了枪伤,我肯定找西医给我开刀取子弹,所以没有必要如此固执,中医不行就试试西医,西医不行就试试中医,总之是以看好病为重。”
事实上当时的中西医之争要远比方鸿渐说的严重的多,早在1913年,时任教育总长的汪大燮就提出要“废除中医和中药”;到了1922年,更是发生过全上海中医集体拒领医师执照、对抗政府对中医的歧视和打压;到了1929年,因为那部臭名昭著的“废止中医案”(全称《废止旧医(中医)以扫除医药卫生之障碍案》),而引发了遍及17个省市、242个团体的请愿、集会游行浪潮,声势之大仅次于“五四”运动。等到1947年形势会变得更加严重,不过那就已经是后话了。
方鸿渐前世虽然学的是西医,但对于中医并不排斥,因此即便是到了这个年代,他也希望能够借助自己的努力让广大民众对中西医有一个平等、公正的看法。
事实证明,方鸿渐的这次演讲还是非常成功的,最好的例证就是方围好几家殷实人家都将自家女儿的照片、庚帖送了过来,尤其是里面有一位许家二小姐方母极为满意,方鸿渐眼见如果再这么下去,没准自家的婚事都得定下来,于是连忙急匆匆的离开家乡跑到上海。
既然已经到了上海,那第一个要拜访的自然就是资助自己出国留学的岳父岳母,然后便是苏小姐,虽然方鸿渐早就知道苏小姐的父亲苏鸿业以前做过几任实缺的官儿,而且也颇有名望,但是到了苏府,他这才切身的感觉到这种官宦人家的气派。
对于他的到来,苏小姐自然非常的高兴,热情的招呼道:“本来我还想着如果过几天再看不到方先生的话,就要托人到方村去打听你了。”
不过随即她又笑着说道:“说起来你今天来得也真巧,晚上在我家要举办一个酒会,到时候你也一起过来热闹下吧,顺便还能多认识一些朋友。”说着,就递给他一张请帖。
其实打从刚才进来的时候,方鸿渐就已经发现苏府内每个人都忙得是脚不沾地,而作为苏府的大小姐,那自然更是闲不着,于是他很识趣的说道:“那好、那我晚上过来,你先忙吧,我就先不打扰了。”
到了晚上,方鸿渐早早的就赶了过来,不过也正因为太早了,所以苏小姐要在门口迎客,没时间陪他聊天,他只得自己端着一杯酒到处瞎逛,好在没一会儿他就认识了两个很是外向好客的家伙,一个叫陈士屏,是欧美烟草公司的高等职员,大家唤他Z。B。,仿佛德文里“有例为证”的缩写。一个叫丁讷生,外国名字倒不是诗人Tennyson而是海军大将Nelson,也在什么英国轮船公司做事。
直到酒会开始了一会儿,苏小姐这才抽出时间走过来跟方鸿渐聊了几句,并将他拽到另一个圈子,对一个带着眼睛、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介绍道:“冯叔叔,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作者方鸿渐方先生,方先生、这位就是新闻报副刊《快活林》的冯总编。”
听到《快活林》的这个名字,方鸿渐不由得肃然起敬,要知道这可是当时上海最有声望的通俗文学阵地,比如大名鼎鼎的《啼笑因缘》就是在《快活林》连载的,于是方鸿渐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冯总编啊,真是久仰久仰。”
其实方鸿渐之所以这么客气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第一桶金就跟这《快活林》有关,现在能在这里认识总编自然是意外之喜,不过冯总编并不知道方鸿渐的心思,只当他是真的很敬仰自己,于是笑着说道:“方先生您的那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也看了,真是少见的佳作,当时我就向文琴打听这是哪位大师的新作,没想到居然是方先生您这样的后起之秀。”
然后略微思索了一下,又说道:“不知道方先生可否愿意将大作发到我们《快活林》上啊?”其实冯总编这么说有一大半是给苏小姐的面子,否则每天都有无数人想要在他们《快活林》上发表东西,向来只有别人求他,可甚少有他求别人的时候,除非你是像张恨水那样的大师,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让苏府的大小姐这么给他求情,想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没准以后还会是苏府的女婿,那么就不妨提前凑个趣儿了。当然了,这也是方鸿渐的这首诗写得的确不错,否则冯总编也是决计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