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着点点头:“这倒是。”
她多少有些明白皇太后的意思,因卫家太过显赫了,不止卫大老爷身居高位,卫家那些个亲戚,也多有高官,如今太子已立,作为一个亲王,再娶卫铃兰,就有些不妥。
皇太后很为太子着想。
可作为母亲,她对这两个儿子的感情不分深厚,都是极为疼爱的,皇后有些头疼。
太子妃察言观色,建议道:“要不儿媳看李大人家的姑娘不错,下回请来宫里叫娘娘看看?也是个好姑娘,李家也很清白。”
皇后瞅她一眼:“哪个李大人?”
“礼部员外郎李大人。”
礼部是清水衙门,那里的官员都是无多少实权的,皇后淡淡道:“也罢,你再挑几个,下回一起领来,便说入宫陪陪永宁。”
永宁是公主,也是宫里唯一一个不曾嫁人的公主了。
太子妃笑道:“好。”
出来后,就遇到太子,太子见四下无旁人,凑过去就在她脸上亲了口,笑问道:“母后如何说?”
“自是没有办法了,沈姑娘都这样了,还能如何。”太子妃伸手拉一拉太子,悄声问道,“今日还有人弹劾沈家,殿下可知怎么回事?”
太子看她娇俏可爱,笑道:“我看兴许是三弟做的。”
太子妃吃了一惊:“不会罢?”
“怎不会,他这几日动静不小,我看得清楚,多半是他不想娶沈姑娘。”太子很忌惮穆戎,因这人,从小就分掉皇上对他的宠爱,如今更是紧要关头,他岂能不盯紧,“要我料得没错,他是看上姜家一位姑娘了,还派人成日里盯着,上回去卫家也是,怕是偷偷见面。”
“姜家?”太子妃道,“可是在周王一时立功的姜家?”
“正是,我派人调查了,好似那姜二姑娘生得极美,三弟便昏了头。”太子笑笑,“从来不近女色,也难怪。”
想当初,母后也不准他碰女人,憋了好些年,只穆戎未免太听话了,他当时私底下早尝了鲜。
如今有太子妃,也有好几位侧妃,却不觉新鲜了。
太子妃道:“刚才母后还考虑卫二姑娘呢,幸好妾身提起皇太后娘娘,这才罢了,可见娘娘还是把殿下摆在心里的。”
太子笑笑,捏捏她的脸颊:“真聪明,晚上赏你。”
一边说着,却想起卫铃兰那张清丽的脸,身子不由一热,可惜她那时太小了,不然当初他该是娶了卫铃兰的,也不会嫌卫家显赫。
如今她倒是长大了,一日日漂亮起来。
太子摇摇头,又搂住太子妃亲了亲。
太子妃道:“妾身给娘娘提了李姑娘,娘娘说叫妾身下回多请几位姑娘来宫里陪永宁说话呢。”
太子笑道:“那你是该好好挑了。”
“那姜姑娘……”太子妃道,“只怕家世不够,娘娘也看不上。”
“看不上才好,不知三弟会否为此与母后起冲突呢。”太子露出一抹冷笑,这下真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太子妃也一笑。
二人携手沿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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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就见一行人阵势浩大的过来,姜济显叮嘱姜辞:“谨行慎言。”
姜辞笑道:“是,侄儿这一趟,真只是陪同,不敢胡乱射箭。”
姜济显听到,不由一笑,因他自己射箭的本事也着实不精,只看另外两位将军的了。
皇帝坐在龙车里,到得城门口停下来,探头往外看一眼,几人连忙上去跪安。
不止给皇帝,还有太子,衡阳王。
皇帝目光落在姜济显身上,这人是穆戎提议的,他心想,姜济显当初立下大功,保住宋州,便给他这个荣耀也无妨,只平常不曾细看这位臣子,今日一见,肤色微黑,浓眉大眼,倒是浑身上下很有些纯朴气。
他忽地问道:“听闻你们姜家是地主?你也会种田了?”
姜济显道:“回皇上,臣家历代都是地主,绵延了百年,不过臣自小念书,地里事宜多数都是家父与臣弟管理,不过臣还是懂得一二的。”
皇帝点点头:“那你待在户部合适,昨儿有道奏疏提到农田水利一事,就你去办。”
来打个猎,还领到份差事,姜济显领命。
在一旁的姜辞听着有意思,都说皇帝是个昏君,无心管理朝政,他还奇怪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但今儿偷偷一看,这皇帝不止长得英俊,脾气还很亲和,没多少架子。
皇帝又道:“都起来,快些走罢,别耽误时辰。”
众人忙又起来,各自上马。
姜辞其实还想看看穆戎,可不知为何,有点儿没勇气,只得往前走了。
他没去打招呼,穆戎却停下来,回头道:“言华,你打算一直装作不认识本王?”
姜辞一惊,抬眸见他微露笑意,当下心里一松,说不出的激动,他忙道:“臣不敢,只怕冒犯殿下。”
他不似普通百姓,考上举人便已有功名,是以不称草民。
穆戎道:“不必如此,还当以前在书院时一般。”他上下看一眼姜辞,见他穿了骑射福甚是英气,又笑道,“本王记得你无甚箭术,今日正好练练。”
“臣怕误伤。”姜辞说老实话,“来时,臣妹还叮嘱臣千万不要伤到人,二叔刚才也再三提到。”
穆戎哈哈笑起来:“无妨,草野广阔,寻常也不易伤到人,一会儿你跟着本王。”
姜辞自然高兴。
二人说笑着并肩而骑。
姜济显知道他们在宋州做过一段时间同窗,只没想到感情如此之好,看起来,三皇子甚是看重他。
他少不得想到,今日之行,兴许也是三皇子安排的,自己还是沾了侄儿的光?但也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因皇帝很宠爱穆戎,假使姜辞与穆戎关系密切,咱们姜家便必得卷入皇位之争!
可他向来谨慎,原本是绝不会叫自己陷入这等危机的,当下就想着,回去定要与姜辞说一说。
太子此时也在看着那二人,心道他这弟弟是打定主意要娶姜家的二姑娘了。
若他真娶到,想想也是好事。
那姜家什么人家,原先做地主的,可说毫无根基,对穆戎并无助力。
兴许他该帮个忙?
太子嘴角挑了挑,打马跟上。
却说姜家人因他们得了这等荣耀,很是欢喜,却也满是担心,有道伴君如伴虎,若是在狩猎时出了什么事儿,指不定就要掉脑袋的,故而他们未回,众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胡氏也无心做事,跑来与老太太商量事情:“我最近倒是寻到一个女夫子了,被她教过的人家,个个都说好的,只每月需得三十两银子,可比以前那个贵多了,京城果然不一般,这不止菜钱贵,连铺子也贵得离谱,我倒只能先租了。”
姜蕙听着,笑道:“贵是贵,可挣得也多啊。”
胡氏看一眼她:“我那铺子没什么,倒是你,京都那么多厉害的名医,你一个姑娘家便罢了。”
劝她不要开。
寻常是该这样,可她有个神医呢,姜蕙笑道:“无妨,先试试,等亏了,我就当此前没赚过。”
“哎哟,胆儿真大。”胡氏看不过去,但也懒得说了,总归不是她的钱。
老太太道:“再贵,女夫子也得请的,你明儿就领来罢,还有上回说得下人,这两日也买一些。”
胡氏点点头。
等到下午一些,姜济显跟姜辞总算回了,还带了一只狍子回来,姜蕙惊讶道:“哥哥,这是哥哥打的,还是二叔打的呀?”她只期望那二人平安,可不曾想到还有猎物呢。
姜辞笑道:“你猜呢?”
姜蕙道:“总不是哥哥打的。”
胡氏道:“老爷也不像能打到的啊。”
姜琼听了噗嗤一笑:“堂哥,快些说罢,别卖关子了!说完了,赶紧叫厨房去弄来吃。”
宝儿也拍手:“好,好,烤了吃。”
两个馋鬼,姜辞伸手摸摸宝儿的头,与姜蕙道:“是三殿下送的,我与二叔都不曾打到,倒是另外两位将军,打了好一些呢,皇上一高兴,赏了百两银子下来。”
姜蕙一怔。
老太太却高兴道:“是那衡阳王?哎呀,看来是很看重咱们家了,不然他一个亲王,怎么送你们狍子呢?”
胡氏眼睛一转:“老爷,怎么也不请来家中吃饭?”
姜济显本来就在担忧姜辞了,还请来吃饭,当下脸一板:“别胡说八道了,那是做梦!”
胡氏吓一跳,却见姜济显大踏步出去换衣服了,她忙问姜辞:“可是出了什么事,你二叔怎得脾气那么大?难道得罪皇上了不成?”
“不是,二婶莫担心。”
在路上,姜济显就提得几句了,姜辞又如何不清楚。
可穆戎主动示好,他没道理不理啊,而且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穆戎与他亲近是出自真心。
多多少少还是高兴的。
只二叔提的这些,也的确是个问题。
依他今日观察,皇帝对穆戎,比对太子好,且穆戎不止生得像皇帝,玉树临风,学问也渊博,在林中,皇帝叫众人题诗一首,穆戎随口吟来的竟一点不必他们差。
姜辞还想到当年在宋州,他与穆戎谈天论地,他还甚有雄才伟略,对用兵阵法一道独有见解。
这人确实是太子强劲的对手!
将来你死我活,兴许是必将上演的戏码。
姜辞叹了口气,抬手抚一抚额头,耳边听姜蕙问:“这狍子当真是三殿下主动送的?他可还说什么?”
“叫咱们好好享用。”
姜蕙皱了皱眉,难不成他这是在拉近他与姜家的关系?
她这便思忖着,那边老爷子已经叫人把狍子抬到厨房去了。
晚上还真吃了一顿狍子肉,几个姑娘吃完出来在园子里散步,姜瑜道:“如兰这几日不知怎么了,老是不出来,大夫看过又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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