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每人准备一个节目,轮流在台上表演,然后各位爷根据喜好投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节目,那么这个节目的表演者便是花魁。兴月楼有四大红牌,分别是浅月、瑟姬、玉芙和忆容,她们也是此次花魁最有力的竞争者。其中,浅月是上一届花魁得主,究竟她能不能连任,也是人们所好奇的。
此时,离花魁大赛不过一个时辰,姑娘们在各自的房间忙碌着,做最后的准备。
“容姑娘,您这一身装扮出去,不知得迷倒多少男子啊。”
梳妆台前,拂冬看着镜中美人的绝色之姿,不禁叹然。
忆容对镜抚鬓,媚眼如丝,笑而不语,拂冬又道:“依奴婢之见,今晚的花魁得主,非您莫属。”
只见她眉眼一挑,忽问:“浅月那事,办得怎样了?”
“已然妥当,今晚,她怕是很难上台表演。”
“那就好。”说着,忆容眸里的喜色又浓了几分。浅月是上届的花魁得主,也是自己的头号对手,若她不能上台表演,自己的胜算便会多几分,今年的花魁,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夺得。
“对了,方才宁小王爷派人送来一对玉耳坠,说是助姑娘今晚拔得头筹。”拂冬递给她一个锦盒,其中放着一对玲珑精致的玉耳坠,她拿起来细细瞧了几眼,嘴边抹过一丝得意之笑。“给我戴上。”
“是。”
拂冬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玉耳坠,又叹道:“好美啊,宁小王爷对姑娘您是真的好。”
忆容不置否认,只看着镜中的自己,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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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悄然降临,兴月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花魁舞台设在一楼大厅正中央,四周摆满桌椅供看客栖脚,一楼到四楼设敞开式雅间,正对舞台,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此时,绝大多数人已入座,只等着花魁大赛开始。席间,甚至人在下赌注,买浅月和忆容赢的占大多数,不过,结果会是怎样,现在也很难说。
与此同时,厢房内,施央正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只见红烛之下,水雾袅袅,美人湿发,香肩半露,美背撩人,好一番醉人之景。
施央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有点恍然。上次,自己似乎也是陷入如此窘境,不过幸好得人相救,这次,还会有人来救自己吗?想着,她自嘲般笑笑。今日落得这般田地,完全是自找的,又有谁会来救自己?
沐浴更衣完毕后,青娘走了进来,她在见到施央后,不由地眼前一亮。她知道施央确有几分姿色,可没想经这么一打扮,竟能与浅月她们媲美,那细肢柳腰,挺胸翘臀,花容月貌,简直能迷倒一片男子。瞬间,她知道自己捡到一块好宝。
“不错不错……”青娘一边打量她,一边止不住地点头,脸上全是满意之色。只是,施央不喜欢她那样的眼神,似是把自己当物品在观赏。
“今晚,你便给我好好服侍客人,不能有半分怠慢,知道没?”末了,青娘嘱咐道。
“我今晚,可以不接客吗?”施央终是道。
闻言,青娘的脸色一下变严厉。“不可以!你既然来这了,就必须接客!由不得你!”
她咬紧下嘴唇,心中哀恸无限。
自己还是逃不了这个命运吗?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青娘黑着一张脸,恶狠狠道:“还是那句话,别想着逃跑,否则,我这里有千万种方法让你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一丫鬟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嘴里不停嚷嚷着:“青娘,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
丫鬟在她身前停下,上气不接下气:“浅姑娘她……她……”
青娘的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忙问:“浅月她怎么了?”
“……她的乐师不见了,待会,她恐怕无法进行表演。”
“好端端的,乐师怎会不见?”青娘大吃一惊。
“奴婢也不知,只是,花魁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如今,去哪再找一个乐师啊?”
就算找到了也未必有用,毕竟,浅月的乐师与她合作多年,默契十足,非一般乐师所能及。想着,青娘只觉得头疼不已。
“你们要找的乐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突然,默默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施央开口了。
青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
施央点头,眸中充满自信之色。“我自幼学琴,虽说不上造诣深刻,但也上得了台面。此时此刻,我相信没有比我更好的人选了。”
闻言,青娘想了想,而后看向丫鬟:“大赛还有几时开始?”
“二刻钟。”
“你们现在带我去浅月姑娘那,兴许还来得及。”
“青娘,这……”
“好,姑且信你一回。”施央说的没错,此时此刻,青娘已经无从选择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她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出真正目的。
青娘皱眉,问:“什么条件?”
“今晚,不接客。”
“……好。”
顿时,施央露出得逞的笑。
这大概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第三十六章 乐师()
浅月,兴月楼上届花魁得主,曾以一支惊鸿舞技压群芳,名冠全城。其面赛芙蓉,窈窕无双,艳绝一时,引无数风流子弟尽倾倒。今年的花魁大赛,她本精心准备了一支霓裳舞,谁知大赛临近之际,专用乐师突然无故失踪,此时,她正在房内来回踱步,急得焦头烂额。
“嘭——”
突然,门开了,丫鬟小蛮走了进来,浅月连忙跑上前,美眸里闪烁着期盼的神情。“怎么样,找到没?”
小蛮摇摇头,她的身子止不住后退几步,美艳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小蛮忙扶着她,安慰道:“奴婢已经派人去找别的乐师了,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应该来得及。”
“其他乐师哪比得过沉染?要知道,只有他的琴音才能与我的霓裳舞配合得天衣无缝。”说着,浅月不由地绞紧手帕。她与沉染相识多年,是好友,亦是知音,他们之间默契非一般人能取代,眼下,这霓裳舞,怕是跳不成了。
话说忆容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用计使沉染无法现身,可谓“用心良苦”。只是,她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施央来,彻底搅乱她的计划。
就在浅月万念俱灰之际,青娘领着施央走进屋。
“她能代替沉染弹琴?”当青娘说明来意时,浅月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接着,她上下打量施央几眼,美眸中的怀疑之色愈加明显。眼前的丫头不过十五来岁,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就算会弹琴,应该也只是会些皮毛,哪能和沉染相比?
似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施央毫不畏缩地对上她的视线,只道:“可有琴谱?”
“有的。”小蛮忙去把霓裳舞的琴谱拿来,心里庆幸不已:幸好上次沉染不小心把琴谱落这了,否则,现在去哪找啊。只是,当她把琴谱递给施央时,被浅月截了去。
“我不相信你。”浅月冷冷看着施央,如是道。这琴谱,是沉染专门为自己的霓裳舞而作,她不能把它交给一个陌生人。
“你现在除了选择相信我,似乎没其它选择,除非,你真的不想参加花魁竞选了。”说到最后,施央加重语气,浅月的脸上开始浮现犹豫之色。
这时,青娘急了:“浅月啊,你不妨先让她试试,若她不行,不用便是。眼下时间宝贵,可不能这样耗着了。”
“对啊,万一她能行呢?”小蛮也在一旁劝道。
施央伸手,表情风轻云淡,浅月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把琴谱放到她手里。“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施央挑眉,回道:“你也是,不要让我失望。”
接着,施央仔细翻看一遍琴谱,随后在琴旁坐下,轻挑几下琴弦试音后,正式开始弹奏。只听娓娓琴音如流水般从她纤纤细指间流淌而出,直灌人的心田。那琴音,时而高耸如云,时而低沉如呢语,时而激扬,时而空蒙,婉转千变,荡人心肠。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你才看一遍琴谱,就全部记住了?”此时此刻,浅月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琴技,竟不逊于沉染。
施央自幼学琴,慢慢地便养成对琴谱过目不忘的本领,再者,她“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不知是否令姑娘满意?”施央这才浅笑道。
“满意满意,实在太满意了!”说话的是青娘,如今,她都要对施央爱不释手了,往后,只要好生培养下,又是另一个浅月啊。
“太好了,浅姑娘,这下有救了。”小蛮激动地握住浅月的手。
“趁现在还有些时间,你赶紧和她配合着练习下。”青娘催促道。
“好。”
这次,浅月不抗拒了,毕竟,大赛要紧。
“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再和我说。”说完,青娘往门外走,浅月似是想到什么,忙拉住她的手道:“妈妈,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我找到人代替沉染一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青娘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点头。“好。”
沉染无缘无故失踪这件事实在蹊跷,浅月怀疑是他人有意为之,目的很简单,便是令她无法上台表演,所以如今她想将计就计,放出烟雾,让幕后之人信以为真,最后给那人致命一击。
青娘好歹也是兴月楼的老鸨,那些姑娘间的勾心斗角,她又怎会不知?只是有时候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反正,她只要有钱赚就行。
青娘走后,屋内便只剩施央、浅月和小蛮三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施央弹琴,浅月起舞,几个回合下来,倒也配合得天衣无缝,小蛮在一旁看着,喜不自禁。
这届花魁大赛的得主,想必又是浅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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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