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师师意味深长地来一句:“没想到,你对我的丫鬟这么好。”
“她是你的丫鬟,我自然要对她好一点,若是换作其他人的丫鬟,我可不会这么上心。”
“就怕大嫂知道了,会吃味。”她半开玩笑道。
“你多虑了,她不会的。”他淡然一笑。
“但愿如此吧。”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待会午时,你早点来正堂用餐,别像去年一样耽搁了,惹得爹不高兴。”
“知道了,你去吧。”
“嗯。”
临走前,韩洛装作不经意地瞥了施央一眼,随后转身离去,韩师师也提步上楼,施央紧跟其后。
“昨晚,大哥来这找过你。”进门后,韩师师冷不防定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施央听后心一惊,随后镇定道:“是吗?他可能想给奴婢簪子吧。”
“大半夜地跑来给你簪子?我可从未见过他对哪个丫鬟如此好过。”韩师师话里有话,施央却开始装糊涂:“奴婢只是瞎猜的,或许,他是因为别的急事吧。”
“你是没见着他昨晚的那个样子,好像没见到你,天都快塌了一般。”韩师师如是道。
“怎么会呢,兴许是您看错了。”
“我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更希望自己想错了……”说到这,韩师师的语气突然停顿,施央心头一紧,隐隐有不安感,很快,韩师师的话证实了她的不安感:
“你,是否喜欢我大哥?”
第九十七章 疑心()
“奴婢怎会喜欢大少爷?二小姐,您说笑了。”施央很快否认。
这时,韩师师停住脚,转头看向她,目露探究之意。“当真?”
“当真。”她表情坦然,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韩师师转回头,继续向前走。“大哥他文武双全,长相俊逸,是许多姑娘的梦中情人,你若是喜欢他,我也不觉得奇怪。不过,你得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顿了顿,她语气转厉:“否则,一旦逾越,后果不堪设想。”
韩师师很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她表面看起来天真单纯,其实心思复杂,想的比任何人都多。不过,她想不到的是,并非施央对韩洛有所仰慕,而是韩洛对施央用情至深,无法自拔。
施央从容回答:“奴婢明白。”
“那便好。”韩师师选择相信她。
进屋后,韩师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昨晚可有见到故人?”
“见到了。”
“你们在何处守的岁?”
施央愣了愣,回道:“我们寻了一个茶舍,边吃茶聊天边守岁,直到天明才分开。”
“如此看来,你们的感情甚是深厚啊。”韩师师的语气羡慕不已。
“许久不见,自是有聊不完的话。”
“若是我也能和想见之人通宵达旦的聊天,该多好。”韩师师的眉头染上愁色。
施央听出她话里的失落之意,便问:“昨晚,您可有将自己的心意送给君将军?”
“心意是送达了,不过人没见着。”
“今日去见不也是一样吗?”
韩师师反常地摇摇头:“罢了,过几日再去见吧,不能总让他觉得我非他不可。”
可是,自己是真的非他不可啊。
施央不免安慰她几句:“在奴婢看来,君将军的心里是有您的,或许他现在还未意识到自己对您的好感,但时间久了,自会意识到。”
“但愿如此吧。”韩师师嘴角轻扯,露出一个苦涩之笑。昨晚的怅然若失,令她到现在都还未释怀。相思之情,原来如此之痛。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施央随手将韩洛送的木盒放于桌上,便去干其他事情了,待忙完后,她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的木盒,这才打开来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支白玉簪子,雪亮剔透,质地细腻,玉色中有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更显娇巧。
她伸手,轻轻触碰簪身,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施央!”
突然,韩师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赶忙将木盒收好,跑出屋去。“二小姐,怎么了?”
“你帮我把这个送去给三婶。”韩师师递给她一卷画。
“是。”她接过,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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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秦柳月和秦茹真分开后,便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自己的住处青木苑,弄梅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因为,生气中的秦柳月非常可怕,能避则避。不过,弄梅因为得了簪子,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开心的,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砰——”
秦柳月粗鲁地踢开房门走进去,弄梅刚想从外面把它关上,秦柳月严厉的声音便响起:“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闻言,弄梅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随后,她进屋把门关上,恭敬地走到秦柳月面前,低眉颔首道:“不知三夫人有何话要问奴婢?”
秦柳月抬高眉头,冷眼俯视着她。“你可是嫌我给你的压岁钱少了?”
她赶忙回答:“绝对没有,您给奴婢压岁钱,奴婢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少呢?”
秦柳月不由地冷笑一声:“之前,你跟习秋的对话,我可全听见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弄梅猛地一下跪在地上,道:“三夫人请息怒,奴婢说那些话是无心之失,您千万别当真!”
“无心之失?我看你是埋怨已久,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来了!”
“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未埋怨过您什么,也不敢埋怨您什么,您误会了。”
秦柳月突然瞥见她手中的木盒,便道:“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瞧瞧。”
弄梅哆嗦着手把木盒递过去,她接过,直接拿出里面的簪子,瞳孔微缩。“难怪你会羡慕,大嫂的赏赐之物,确实是个好东西。”
弄梅把头低得很低,没有说话。
“不过,这东西怎么那么碍眼呢?”说完,秦柳月狠狠一个甩手,将簪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接着,她似是不解气,还踩了它几脚,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狰狞的表情。
见状,弄梅虽心疼簪子被毁,但不敢说半句话,战战兢兢地跪在那,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直到把簪子踩得变形,秦柳月才收住脚,但脸上的狰狞之色并未有所缓解。接着,她想起弄梅接过簪子时对秦茹真连声道谢的样子,眸中抹过一丝阴鸷之色。她踱步走到弄梅面前,冷声道:“你起来。”
“是……”弄梅胆战心惊地起身,仍然不敢抬头看她。
“把头抬起来。”
“是……”
弄梅应声抬头,不过,她刚把头抬起,秦柳月便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那一巴掌用力之大,直接把她扇倒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倒地的瞬间,弄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边全是“嗡嗡”的鸣叫声。这时,秦柳月的声音又响起:“这一巴掌,是让你看清,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
弄梅迅速跪在地上,低头道:“奴婢明白。”
“同样的错误,我希望你不要犯第二次,否则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是。”
这时,秦柳月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很快,门外有下人道:“三夫人,二小姐的丫鬟施央求见。”
“让她进来吧。”
“是。”
接着,门开了,施央莲步姗姗走进屋,秦柳月在暖榻上坐下,淡淡瞥了她一眼,脸上说不出是何表情。“你来做甚?”
施央在榻前停下,恭敬地双手递上画卷。“回三夫人的话,奴婢是奉二小姐之命,特意来给您送这个的。”
秦柳月拿过画卷,打开来细细看了几眼,道:“回去转告师师,就说我很喜欢这副画……”顿了顿,她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弄梅,道:“你去将我的那只赤金缠丝手镯拿来。”
“是。”
弄梅赶紧起身去梳妆台那边拿,施央装作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在看见她脸上的红印后心里霎时明白了什么。
“这只手镯,你帮我转交给师师,当作我的谢礼。”当弄梅拿来手镯后,秦柳月如是道。
“是。”施央接过手镯,心里不免微微讶异,毕竟,这手镯看上去很贵重,秦柳月向来不会出手如此大方。
“你若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是。”施央转身往屋外走去,秦柳月突然抬眸凝视着她的背影,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难怪素璎会防着她,她看起来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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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钰回到将军府时已是巳时,莫云澜一见着他便问:
“少钰,你昨晚上哪去了?怎么一宿未归?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昨晚和一些朋友在外守岁去了,直到今早才散。”君少钰顺口撒了一个谎,脸上的表情自然不已。
闻言,莫云澜的眸中浮现狐疑之色。“和哪些朋友?”
“不就是和青山他们……”
莫云澜冷不防定地来一句:“难道不是和简大人的女儿?”
君少钰笑笑:“怎么会呢?您多想了。”
“昨晚,可有人看见你和她在街上闲逛了。”
“定是看错了。”他不以为然道,神情坦然。
她再次试探:“当真没有?”
他很肯定地点点头:“当真没有。”
这时,莫云澜不免叹息一句:“若是如此,可苦了师师啊。”
君少钰有点迷糊:“这事跟师师有何关系?”
“你有所不知,昨晚,她来府上找过你,在这等了你好久,后来,因听人说看见你和简小姐在街上闲逛,当下便心灰意冷地离开,那模样,真让人见了心疼啊……”顿了顿,莫云澜又道:“既然这是误会,你赶紧去向她解释清楚,免得她多想。”
“原来如此,待下次见面时,我再跟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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