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夏是被“他”给叫出来的。“他”是阎夏的蓝颜知己; 两人相识已久、意气投合; 只可惜每个人的人生里都有先来后到,“他”曾对阎夏说若不是她出现的太晚,他不会和现在的妻子结婚; 也不会把阎夏拱手让人。阎夏只得红着眼眶强作坚强,回他一句:说不定是你出现在我生命中太早,若晚一些; 我心有所属、眼界再高一些就不会喜欢你了。
那人沉吟片刻; 最终只是笑着和阎夏干杯。他们从来都是这样; 可以一起去吃饭喝酒逛街旅行; 却绝不会在人前做过于亲密的事情。就是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也绝不会主动拉起阎夏的手,和阎夏说些亲密的情话。就是阎夏坐在他身旁,他也要和阎夏保持朋友般的距离。
阎夏每次和“他”幽会完; 总会说不出的空虚。可是没有办法; 她就是喜欢这个人呀。所以哪怕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 感觉五分钟前还在自己身上耕耘的那人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听着他到浴室里关上门再接起震动不已的手机; 嘴里说着:“宝贝女儿乖,听你/妈妈/的话; 我马上就回来了。”阎夏还是没法和这个有妇之夫分开。
她何尝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为人所不齿的小三; 做人人喊打的老鼠?她多么希望自己刚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家有室,可惜她的希望不过是奢望而已。那人和她初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戴婚戒,这让阎夏以为这个魅力无穷的大叔还没有安定下来。她不自觉地被这位充满了成熟风度的大叔吸引; 又被他的游刃有余摆弄其中,等到她发现这位大叔不但有妻子,连大女儿都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她几度想离开这个有意隐瞒自己婚事的男人,结果这男人告诉她:他不爱自己的妻子,他们已经分居好几年了。
后来阎夏才发觉原来他和他老婆早就是捆绑在一起的经济利益体,即便他早已经想让那年老色衰的老婆下堂,看在孩子和利益的份上他也不会这么做。换句话说,在这个老男人的眼里,自己的存在价值重不过他的家庭。
阎夏很无奈。她每次都对自己说和这个男人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今天就要对他说我们分手吧。可自从她把事业的中心从滨湖城转移到南都来,男人对她的热情就似乎越来越高涨。她沉溺在小女人的幸福里就像哑了喉咙,每一次都没法好好地和男人分手,只能事后安慰自己说:分手这种事情也是要有个前奏酝酿一下的。突然分手扯破脸皮对大家都不好,毕竟还是一个圈子的人,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自己肯定要对他说分手的。
然后这一天,阎夏依旧没能跟男人提分手。她恹恹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上正在报道白云和闻暮雨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漠然地想着闻暮雨还真是厉害,居然让那个白家同意了她和白云的婚事。就是不知道毛家要对此作何感想了。
作为闻暮雨的朋友,阎夏确实挺羡慕闻暮雨的苦尽甘来,同作为女人,阎夏却又有些不甘——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朋友作为朱丽叶都能和她的罗密欧幸福美满的时候,自己还要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感受着身边的这一片冰凉?自己当初不过是按部就班地谈了场恋爱,怎么一场好好的恋爱现在沦落为了见不得人的偷情?自己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电视上的闻暮雨只被人拍到一个纤细的侧影与一个神秘的背影,很快她就被身旁的白云挡住,与白云一起进入闻家老宅。就是这样短暂的一幕,世人已经见证了白云对闻暮雨的拳拳呵护与满满的爱慕之心。闻暮雨虽一身素黑,首饰都未戴一件,可她的风光哪里是一般人所能及?她半掩在帽檐之下的面孔即使缺乏血色也清郁得那般美丽,她走不太稳的脚步也因为身边人的支撑而显得我见犹怜,她一言不发,微微轻启的红唇却像是在诉说千言万语……
就连同为女儿身的阎夏也想赞这样的闻暮雨一句:尤物。
若自己也是这样的尤物,也是这样顶级的尤物,连讲电话都要背着自己的那个男人会不会为了自己抛弃妻子?放弃他现有的利益和他现在的家庭?利益,她阎夏自负经商头脑绝不输给他的妻子,利益她同样也能给他!家庭,那更是不用说,她阎夏愿意为这个男人生儿育女!哪怕她的父母绝不会同意她和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来往!……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愿意选她呢?
阎夏觉得自己好可悲,可悲到令自己讨厌的地步。听到浴室的门被人打开,她抹抹自己眼角的残泪,故作镇定。那洗完澡出来的男人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自顾自地吹起了头发。等他吹干了头发,原本想要他注意到自己正难过的阎夏也死了心。
男人走了过来,开始捡地板上的裤子和衣服,阎夏的语气不由得有点酸:“要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吃醋了?”
男人笑着问,并没有去看阎夏的脸,只是道:“你肚子饿不饿?我出去的时候让餐厅给你送吃的过来?”
“没有。我饿了会自己叫客房服务。”
“客房服务的餐点哪里有餐厅里的好吃呢?”
好不好吃在这种时候又有什么所谓?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
男人说着自认为温馨体贴的话,阎夏心中却是烦闷不已。她只有在和男人床上缠绵的时候才会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一旦男人下了床,她就变成了男人口中经常对被人说的“令人怜爱的小妹妹”。她不想做他的什么妹妹,也不觉得自己是他的什么妹妹,被男人当无知的小妹妹让她觉得恶心。
愤怒让阎夏有了把分手提到嘴边的勇气,尽管她还有三分踌躇:“……周大创,我们分手吧。”
“小夏?”
“我受不了了。”
阎夏说着就想下床。她不想再看见自己面前的这张脸,她害怕自己一看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自己的决心又会软弱下来。
“你明知道小三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日子,你还让我一直过这种永远都见不得光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了”
“别啊,小夏——”
用被单裹着自己身体的阎夏还没能走上几步,手臂就被周大创给一把抓住。
“你放开!放开!”
“我这不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吗?等我把惊喜给你,你再考虑要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周大创没有放开挣扎的阎夏,反倒是把阎夏地胳膊都抓出了红痕。阎夏吃痛,又因为听到“惊喜”二字而停下了挣扎,周大创立刻眼疾手快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锦盒,对着阎夏打开。
盒子里是一枚镶着鸽子蛋的戒指,戒身细腻光滑,有着水一般流畅的清冷光泽,鸽子蛋净透闪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高级品,复杂的切割工艺让钻石每一个被精细打磨过的切面都能强烈地反射任意角度上的光线——毫无疑问,这是一枚奢侈的钻戒。
“阎夏,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大创把钻戒戴到阎夏左手的无名指之上,又一直推到指根。阎夏愕然地看着他动作,在他拉起自己戴上钻戒的左手亲吻时捂着嘴巴一下子哭出了声来。
“可是、你老婆、你家、你——”
“我马上就要和我老婆离婚了。”
周大创说着抱紧了阎夏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脯之上。
“本来我是想等时机再成熟一点再给你这个惊喜的。你刚到南都来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和我老婆离婚和你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为了和我老婆离婚,这几个月我过的有多辛苦……我家那母老虎是铁了心要用孩子掏空我啊。再加上长宁公主那边……唉……她那条裙子我本来是想做给你的。你比起公主来更适合那条裙子。你也知道帝王之家的人从来不讲什么礼貌,想要的东西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就是要拿到手。那条裙子的草稿公主一见就喜欢上了,之后再也不肯看其他的设计,我也是为难……”
周大创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麻烦,抽泣阎夏也就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等到她不再掉眼泪了,周大创这才为她擦擦脸,拧了一下她的鼻头。
“我的小夏现在开心了吧?”
阎夏破涕为笑,一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指缝里却流出了泪水。
“开心,特别开心。”
“那小夏……”
周大创抱着阎夏,下巴怜爱地摩挲着阎夏的头顶,温柔地问:“你愿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为我做点事,让我能更快的离婚和你在一起呢?”
阎夏抽噎了两下:“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第180章()
白家公然站在白云和闻暮雨一边着实让不少人大跌眼镜,就连闻暮雨也没想到那个白婉柔能够同意儿子莽撞的所作所为,她身后的白老爷子和白老爷子的喉舌帝国也会对此表示支持。
闻暮雨这个当事人都如此错愕,毛家两兄弟的震惊就可想而知了。毛勇还算沉得住气,毛刚已经是砸了自己的办公室还不解气,这会儿冲进哥哥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双满溢着仇恨不知怎么还夹杂着些恐惧的眼睛不断地转悠着,扫过哥哥甚是喜爱的书架,仔细端详过上面价格不菲的摆件,几次想砸东西撒气的毛刚最后还是没有老虎屁股上拔毛的勇气,悻悻作罢瘫倒在了豪华大气的真皮沙发上。
“哥,怎么办?白云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是我们毛家唯一的香火啊……这要我怎么——”
“按兵不动,你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管。”
毛勇知道毛刚想说些什么,他提前打断了弟弟,免得这个脑袋不好又爱耍小聪明的弟弟给自己节外生枝。
“哥你就不生气吗?!就算你不生气,你怎么能让我也不生气呢?!就算白云那小子心向着外人,我这个做弟弟的也还是向着你、向着我们老毛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