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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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蚀骨-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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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涸的眼眶里没有眼泪。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有的只是动摇。抓过一旁的薄毯裹住自己,缩到沙发角落里的闻暮雨脸色一片惨白。像是在大雪天里只拿着这一床薄毯在野外露宿的人一样,闻暮雨露在薄毯之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个不停。

    手臂手腕上像被什么冰凉的昆虫爬过。大腿小腿还有指缝间像是有冰凉的冷血动物在蠕动。整个身体都被恶心反胃的感觉所缠绕,连呼吸之间似乎都又会闻到梁宇轩喷出的气息。

    “————!!”

    用力闭上眼睛,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那种不被人当人的日子,闻暮雨好恨自己,恨自己如此软弱无力,恨自己在复仇过后还被过去的种种纠缠着。

    为什么就不能痛快清爽的忘掉那令人作呕的一切呢?

    为什么就算复了仇、雪了恨,身体里依旧残存着恐惧呢?

    想到自己居然会狼狈成这个样子、无能成这个样子,闻暮雨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她痛恨不能快刀斩乱麻的自己,更痛恨自己的理智固然明白自己应该坚强、强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自己内在的某一部分却仍是走不出前世的种种梦魇。

    “……”

    轻轻的、轻轻的。那是轻轻的、如同羽毛扫过般的抚触。

    隔着薄薄的毛毯,闻暮雨感觉到有人正在抚摸自己的头顶。

    “……?”

    闻暮雨一动,薄毯就滑落下来露出了她的脸和她的头。正面看不到人,闻暮雨就回过头去,接着她对上了常舒阳那双墨色的眼。

    常舒阳套了件工字背心在身上,不再赤/裸着上半身。见闻暮雨朝着自己看来,他便一言不发、安静地朝着闻暮雨露出个安稳的笑容。因为薄毯滑落了下来,他不再直接触摸闻暮雨的头发。

    “你——我、……”

    衣料的摩挲声中,开口想说些什么的闻暮雨被拿起滑落的薄毯的常舒阳隔着薄毯将头转朝了正面。

    薄毯重又披上了闻暮雨单薄的肩头,盖住了闻暮雨因为失常而变得冰冷僵硬的身体。站在沙发后的常舒阳将手机递到了闻暮雨的面前。

    『孙诚应该很快就会开始行动了。要我去监视他吗?』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这样两行字。

    闻暮雨怔了一怔,旋即想起让常舒阳别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的自己。

    “……不用。”

    闻暮雨实在没想到常舒阳居然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真的就不开口了。千言万语到了口中,只凝成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回答。

    得到了闻暮雨的回答,常舒阳的手缩了回去,又很快伸了过来。

    『那我们这边——』

    “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好。一切依你。』

    该对闻暮雨说的话统统变成文字给闻暮雨过了目,没有什么纠结也没有什么不满,常舒阳就这样安静地从闻暮雨身后抽身而去。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中,常舒阳在房间的角落里换上了外出用的连体工装。等他换好了走到门边,也只是咧开嘴朝着闻暮雨无声的笑了笑。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站在了房门之前。

    高大的身影掩上了倾斜倒塌的门外传来的嘈杂。

    常舒阳什么都没有问闻暮雨。

    常舒阳什么都不打算问闻暮雨。

    像是从闻暮雨口中说出的话就是天地真理,闻暮雨让他不要说话他就是哑巴的常舒阳根本不需要闻暮雨对他解释什么。

    闻暮雨不知道该说常舒阳这是由衷的信任自己,还是该说常舒阳的愚忠太莫名其妙。总之——

    “……”

    闻暮雨微微失笑。

    她想常舒阳只是和他小时候一样笨拙。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我要怎么做才对啊!』

    哭包常舒阳对着小小的闻暮雨嚎啕大哭。小小的闻暮雨被哭包常舒阳那一脸的鼻涕眼泪吓了一跳。她心里对常舒阳有些过意不去,可她嘴上是绝对不会服软的。

    『怎么做才对……你自己不会想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脑子?』

    于是哭包在只会毒舌的小姑娘面前哭得更大声了。

    『反、反正你没什么脑子,所以你听我的话就好……嗯!你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听……暮雨的话?』

    软乎乎的哭包有了要收住声音的迹象。

    『对!听我的话!一切都听我的话去做,就绝对不会错了!』

    终于,哭包破涕为笑。

    年幼时几句随口说出的话,闻暮雨自己都早已忘记。要不是常舒阳让她想起,大概今生她都再无机会想起自己和常舒阳在一起的过去。

    心底的某个角落似乎发出了水滴滴落在干涸湖底的声音。心随着那声音变得如同水一般柔软。虽然这种柔软只有一瞬间的程度。

    “……啊……”

    恍然间看到自己的手,闻暮雨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颤抖。反胃感与恶心感一同消失,连身体也轻松了许多的闻暮雨从沙发上起身。薄毯从她身上滑落在了地板上,这一次,闻暮雨没有去捡那薄毯。

    软弱了就软弱了吧。只要今后不再软弱就好。

    恐惧就恐惧了吧。只要今后不再被恐惧击溃就好。

    羞耻就羞耻了吧。只要今后不会再变成那个令自己蒙羞的闻暮雨。

    会软弱,会有弱点,会害怕,会羞耻,会后悔……这也是自己还身为人类而非复仇之鬼的证明。

    只要不忘记过去曾受的屈辱、痛苦,永远记得自己曾经后悔绝望于自己的无力,就算明知前路会有多么的艰险坎坷,也不会后悔选择这条披荆斩棘之路。

    更不要说这一次,自己的身边还有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在。……是的,不是能够“利用”,而是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在。

    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再度睁开双眸的闻暮雨脸上已经没有一丝阴霾。

    ——孙诚,当初你设计陷害我父亲倒卖文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自己也会被人这么设计?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等到你发现自己被设计的时候,不知道你能不能像我父亲那样坚持、那样隐忍,能在千夫所指面前绝不肯认下罪状,直到最后的最后都在努力洗刷自己的冤屈?

    一幅不值多少钱的画,这只是圈套的第一步。接着“贾君”要给孙诚的是另一幅画。这幅画比上一幅画值钱许多,也致命许多。

    孙诚碰都碰不到田黄龙首纸镇一下,不、是连看都看不到那田黄龙首纸镇一眼,就要死在这幅画之下。

第104章() 
孙诚话说的满,心里却是没底。他又不是真的手眼通天,有莫大的权利在手,也不是什么魔法师会什么魔法神术能把一张不怎么值钱的画变成梵高、莫奈的作品。

    一张画想要赚到双倍的钱能用嘴上功夫,想要赚到五到十倍的钱可就不是这三寸不烂之舌和一张一合两张嘴皮子就能搞定的了。当然了,要说方法完全没有……那倒也不是。他孙诚还有最后一种手段,那就是:造假。

    寻常人以为名画造假一般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是找画画画的特别好的人去临摹大师的作品,以赝品来充真品。第二种还是找画画特别好的人来画,只不过这画的不是大师的名作,而是模仿大师的笔触、用色习惯、构图规律等等画出全新的作品,接着假装成是大师的未发表作品、年轻时的作品、尚未出名时的作品来进行炒作与售卖。

    确实,这两种方法在名画造假这个行业里十分常用,但也十分容易被看穿。先不说大师们的名画进了诸如卢浮宫这样有名的博物馆,为世人所熟知。一些名画流入个人收藏家手中后再不见天日,久而久之在外界就成了“下落不明”。可是持有这名画的收藏家很清楚名画就在自己手上。

    收藏的世界说大很大,说小也小。不管是互有竞争还是家族渊源,不少收藏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鉴定人员也是一样。赝品一流出,持有真品的收藏家很有可能会与自己相熟的收藏家通个气。遇上那种冤家对头、非说自己持有的才是真品的收藏家们,双方势必会和对方一起找人来对画进行再次乃至是多次的鉴定。

    况且在这之前还有更难以解决的问题。首先是画家,能够临摹出与大师画作不相上下的画家可不好找。其次,如果没有真品摆在眼前,再好的画家也不可能将临摹进行到极致。再次,现代的画具和古代画具可不是一回事。颜料的成分、制作的年代,画布的质料、被历史所浸染侵蚀后的状态,画笔的笔触、生产公司、生产工艺、绘画时会留下的特征……赝品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一蹴而就的东西。

    在有了检验纸质、颜料年代的技术之后,赝品更加难流入绘画市场。很多精妙到用放大镜检查也分不出和真品区别的赝品都是在这些科学检测的诞生之后被检测出来的。所以到了现代,贵重的名画要进行交易肯定都是要经过这些检测的。

    孙诚最后的王牌是另一种形式的造假。

    这种造假是直接利用真品来造假。把画纸用特殊的技术分割成两层乃至是数层。有点年代的画都会有脱色、褪色乃至掉色的问题。被分割出的画,即使第二层不如第一层那么鲜明,也不至于马上被人怀疑是做过手脚。再加上画作本来就是真品,再怎么鉴定也鉴定不出问题来。只要推说卖主是因为保存不好画作才拿出来变卖,加上适当的调整出售的价格,被分割过的画作依旧作为真品被卖出。

    有的画作因为其作画材质特殊,例如丝绸、绢缎、墙壁以及瓷器……这类的画作相对而言就难以进行造假,但也不是完全无法造假。丝绸、绢缎上的画作可以对半剪切,均等的分成四份,又或者是按照其适合裁切的大小来进行裁切。然后真品与仿品拼合在一起,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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