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坐在办公桌后,对那年轻人说:“小王,你先去吧。”待小王出去,叶飞从大班台后面走出来:“青云,我以为你还得休息几天呢。晚上为你接风,不过徐书记不在,到泉湖开会去了,叫上方钦亮吧。”
陈青云到达雨神的时候,正好赶上下班之前。县委和县政府在一个大院办公,纷涌而出的机关干部围着那辆陆地巡洋舰,一个年轻人说:“这是什么车,这么大,恐怕要百多万吧,县里又来什么领导了。”
另一个干部说:“县里又得请客接待,如果不是送钱的人,最好别来雨神。知道雨神的菜好吃,总有那么一些脸皮厚的人,没什么事情就来蹭饭吃。”
这时方钦亮进来,大声嚷嚷:“有什么好看的,这是我的车。”说着自己围着车绕一圈:“好小子,真给我送车来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陈青云的司机。
小伙子腼腆地说:“我叫卫斌。”
“卫兵、谁的卫兵?”方钦亮不解地问。
卫斌笑道:“我的名字叫卫斌,是陈书记的司机。”
“以后你就是我的司机了。”方钦亮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叶飞的办公室走去。
还有没散的人在议论:“陈书记,哪个陈书记?”
另一个人说:“方钦亮也太牛了,这么大的领导,他愣是不放在眼中,雨神热闹了。”
叶飞正与陈青云商量明天到乡上报到的事情,方钦亮冲进来:“青云,这就是送给我的车吗?”
叶飞正想说话,陈青云已经回答了:“可以给你,但我回蓉城、从红杉到县城,你必须让卫斌接我。”
“没问题。”方钦亮只差没跳起来。他爱车如命,但雨神公安局就几台破桑塔拉,玩着都没劲。
叶飞在旁边傻眼了:陈青云真的送方钦亮一台百多万的车,他哪来的钱?这么有钱还跑到乡下干什么?
陈青云看也叶飞的疑问,慎重地解释道:“这车只是暂时借给方局用。我的一个朋友听说我要在山区混两年,怕我回蓉城不方便,就连车带司机都借给我,反正我用的机会不多,两人共用呗,便宜方局了。”
叶飞神秘地笑笑:“是女朋友吧。”陈青云未明确回答。叶飞见过王菲,对陈青云的情况感到莫测高深。
第二天,叶飞亲自送陈青云上任。看到熟悉的红杉乡越来越近,心如止水的陈青云也激动起来:这里将是他相当一段长时间的工作地。
陈青云不知道的是,红杉乡的同事们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见面礼。
第一百七十章 报到风波()
山区的道路弯道多、路面窄,尽管是国道、尽管车流很小,叶飞的桑塔纳也跑不快。
陈青云不可能在上任的时候将自己的陆地巡洋舰开到红杉乡,不然别人还不知道来了个什么人物。
“过了前面的垭口,就到了乡政府。噫,乡政府门口好像围了不少人。莫不是王书记派人在迎接?”叶飞有点惊讶。
陈青云平静地说:“好像有人在闹事。”
叶飞不相信地说:“怎么会呢?没听说红杉乡最近有什么纠纷呀。”
桑塔纳靠近乡政府,只听到人声鼎沸,吵成一团。随着桑塔纳越来越近,声音也慢慢清晰:“开门,欠债不还,关上门就可以躲过去吗?”“又来了一辆车,肯定是县里来人了,找他们去。”
桑塔纳离乡政府还有三十多米远,一群人忽然围上来。叶飞和陈青云从车上下来,冷静地看着前面的人群。
元月份的气温,已经不到十度,城里人都穿上了毛线衣、或棉袄、或羽绒服,但眼前的这些人,大多数只穿夹衣,少部分人穿着薄薄的棉袄,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里透出的目光在躲闪着,面对满脸怒容的叶飞,不敢大声喧哗,乡政府门口一时诡异地安静下来。
一个身材魁梧、穿黄色军大衣的光头扒开人群,站在叶飞面前,口中唾沫横飞地指着叶飞:“你是县里的领导吗?乡政府欠我们的工程款,今天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解决。”
叶飞冷静地问:“欠你们什么工程款,需要堵门来解决吗?让我们进去,把我们堵在这里,我们不了解情况也不能表态呀。”
光头蛮横地说:“不答应给我们解决,就是不让你们进去。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人群响起稀稀拉拉的喊声:“是。”
叶飞生气地说:“我不了解情况,怎么答应你们,快点让开,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说完,叶飞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结果书记、乡长关机,办公室没人接听。
陈青云冷眼看着,为什么乡政府一个人也不出来?这件事情太不正常。
光头不耐烦地说:“乡政府的人不理睬我们,我们只好委屈你们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看乡政府的人怎么办?”说完光头伸手来抓叶飞的衣领,叶飞将他的手拔开,生气地说:“你想干什么?”
光头大喊:“乡亲们,领导打人了。”随即张开右手向叶飞的脸上扇去,不料一颗石子“啪”地打在光头的手腕上,疼得他大叫:“打人了,他们打人了。”
顿时人群骚动起来,陈青云大喊:“住手,谁看见我们动手打人了。”他指着光头说:“凭什么说我们打人,污蔑人是犯法的,你可想清楚。”
“我的手断了,不是你们是谁。”光头疼得呲牙裂嘴:“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马上给我掏医药费,两万块,一分钱也不能少。”
陈青云大声说道:“我们站在这里一动没动,你的手有问题,与我们何干?你还讲理不讲理?”虽然寒风凛冽,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是呀,他们并没有动手,怎么能怪他们呢?我们庙前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讲道理了。”
光头回头大叫:“我说是他们就是他们,需要什么道理,我何蛮子什么时候讲过道理,更别说是几个外乡人,跑到我们庙前来摆威风。”说完光头向叶飞扑来,口中大叫:“不把你抓起来,我的医药费归谁出?”
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年轻人突兀地出现在光头身前,与他贴身站着,光头差点撞在这个黑夹克身上,黑夹克身形微闪,右脚轻轻一勾,光头“叭”地扑倒在地,黑夹克顺势踩在光头的背上:“这就是庙前的人吗?老子从这里路过,实在看不过眼了,这样的人渣都没人管吗?好,既然没人管,我就替你们管管。”
黑夹克揪住光头里面的衣领,扒掉他身上的黄色军大衣,右肘猛击光头的腹部,光头疼得佝偻着身子。黑夹克又将他拉起,双手左右开gong,几分钟之内,光头那长满横肉的脸变得像个大包子,口中大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黑夹克的动作凶猛、连贯、流畅,几分钟就将光头打得满地滚,围堵乡政府的人群见黑衣人凶狠,谁也不敢上前。
叶飞与陈青云冷眼看着,也不阻拦。
黑衣人踩在光头身上:“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爷爷,别打了,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我找他们要钱,他们欠我的债。”光头口里求饶,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动。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既然你不招供,我就拿走你一个眼珠子。”黑衣人说完,右手拇指放在光头右眼上,光头只觉得眼眶内一阵涨痛。
“爷爷,你快住手,我的眼睛要瞎了。我说、我说,是蒋乡长、是蒋红乡长让我来的,他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拦住县里的领导,别让他们进来。只要我拦住两三个小时就行。”感到威胁的光头大声地嚷嚷。
黑衣人朝围观的人群大声说:“老乡们,事情已经清楚了,是这个光头受人指使,你们都上当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在此地收购药材,今天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事。我在红杉乡还会呆很长时间,如果发现有人使坏,我肯定不会放过他。”说完,黑夹克右脚飞起,将光头踢出十多米远,身形连闪,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走吧、走吧,一点都不好玩,这么快就结束了。”“这下何蛮子碰到对手了,那个外乡人可不好惹,我们可别引火烧身。”“搞不好他们是一伙的,惹不起躲得起,我们快走。”
一会功夫,乡政府前面的人消失不见了。
那个光头挣扎着爬起来,见没人理睬他,悻悻然走了,还不断频频回头看看陈青云他们。
桑塔纳停在乡政府大门前不停地叫着喇叭,没多大功夫,一个年轻人跑来打开大门。
从大门进去,中间是一个沙石坪,左边是一栋三层高的办公楼,右边是一口大鱼塘,鱼塘边栽了一排大香樟,每棵都有一人合抱粗细,环绕围墙的,全部是桂花树。
整个乡政府荫映在高大的树木之中,环境非常优雅。
桑塔纳停在办公楼门前,楼上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他边走边说:“叶部长,对不起了,今天出了点状况,没有出来迎接,请原谅。”
叶飞淡淡地说:“王书记,我们去会议室吧。乡政府的人都在吗?一会再介绍。”
大冷的天,王书记头上却在冒汗:“都在会议室等着呢,突然出现堵门的事情,我可急得不行。”
“堵门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先开会吧。”叶飞轻轻地说。
在乡政府的大会议室,五十多人零落地坐在排椅上,主席台坐了四个人,中间留下四个位置。
叶飞径直走到主席台的中间坐下,左边是王书记,在他的示意下,陈青云坐在他右边。
看到台上的陈青云如此年轻,台下不禁响起 “嗡嗡”的议论声。王建军做个手势:“请大家静一静,现在开始开会。根据中央扶贫工作会议精神,省委从省直机关选派了一批优秀的年轻干部下乡挂职。我们乡作为扶贫工作的重点,省新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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