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未见小,反而一声雷响越发大了起来,洗條着白骨堆上的几具狼猫尸体。
岩地,鲜血和着雨水成股向矮处流去,蓦然一双锦靴踩下,溅起水花四散。
米重转刀一刺,只听呜咽一声,最后一只狼猫倒下。直到此时她才敢松口气,却瞧见白骨堆旁的尸体。
一共三具尸体,其中两具尸体已被啃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个什么。
她打量起唯一还算完整的尸体。那是个女人,身着一袭古装,左脸被啃得只见白骨,完好的右脸不难看出她生前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为什么她穿着古装?
雨水落进眼里有些涩痛,米重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突然惊觉眼前这只手分明就是小孩的手。
不对劲,一切的一切都不对劲。
米重脑袋有些刺痛起来,她闭了闭眼,捋着思绪。从她结出空间就已经算好了,先用火龙消耗天亜的真气,趁他和火龙打斗再用法阵,定会打他个措手不及,那时他必定会放雷抵御,而一旦注入强力真气的雷火真元相撞绝逼是毁灭性的爆炸。
而那时她已退至空间边缘,抵御爆炸余波是绰绰有余。只是她没算到偏偏那时酒的后劲上来了,脑袋一晕,一反胃错过了最佳时机,等她反应过来,只觉一疼便没了知觉。
所以,她也死在了那场爆炸中?!
卧槽,这死法真坑爹,而且坑的还是自己!米重只觉一口郁血哽在胸口,憋得慌。
等等,照理说她应该死了啊!
米重惊住,赶紧摸起自己的脸,小了好多,而且她也是一身古装。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变小的双手走到了旁边的一处洼地。
一滩雨水清澈明亮,漾着微微涟漪。米重凑了过去,水中的人儿梳着凌乱的双飞髻,五官稚嫩精致,眉清目秀的脸上几道伤痕,沾染着血迹,看上去好不狼狈可怜。
这不是她!借尸还魂吗?呵,这种事也会发生在她身上,罢了,活着总比死了好。
她轻叹口气,转身准备另做打算,却见林子前一个少年骑坐在一只半人高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身上。
那动物浑身毛发幽黑,正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挺直的背上还放着一白玉酒壶。
少年一身红衣,执着一盏酒杯,打着一把红伞,半遮容颜。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抬高了伞,霎时,一张倾世之颜出现在了米重眼中。
只见少年五官俊魅,神色姿懒。一双凤眸悠长黝黑,深邃如海,却透着慵懒与魅惑,墨玉一般流逸的长发用红色丝带松松散散的束着,不染而朱的嘴唇轻勾着,是美得勾魂摄魄也魅得勾魂摄魄。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红色驾驭得如此妖魅,彷佛红色天生就是为他而生。
“小丫头,身手不错啊!”清朗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魅,磁性如酒,让人生醉。
米重看着他目光一闪,这人看了多久?她警惕地上下瞄了他一眼,抬脚欲走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少年看着她晕倒,轻声一笑,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地喝完才慢悠悠地说道:“小黑,将她叼回去。”
001 认亲()
燕京,大燕国帝都。
宽阔古朴的街道人流如织,街旁的店铺琳琅满目,看得人应接不暇。街上,各种嬉闹的声音混杂成一片,嘈杂不堪。
只叹这天子脚下果真是繁华昌盛!
在这熙攘之中,一辆素雅的马车低调地穿过街道,停在了一座豪华大气的府邸前。
高大的府门镶嵌着滚金的雄狮门环,正中一块匾额龙飞凤舞地题着‘右相府’三个金光闪耀的大字。府台上,大门里外严谨地站着四名佩刀护卫。
四护卫看了过来,打量起停在府前正中的马车。今日是大人四十岁八的生辰,一大早宾客便络绎不绝,只是如今已是正午三刻,府中早已开宴,莫不是来迟的客人?只是这马车也太过于‘简朴’了一些。
莫看是站门,却也是份肥差,这一年中有多少人想见右相大人?俗话说这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暗中悄悄递上的银子怕也是收得有些手抽筋了。眼力劲就更不用说了,没点眼力劲,若是得罪上门的贵人那可是小命不保。
所以当看着那简朴的马车,少年的衣着,护卫们心里多少是明白了几分。
他们打量中,只见那驾车的黑衣少年跳下马车走上前来。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冷若冰霜的娃娃脸秀美俊逸,带着一些青稚。但他那面无表情的神色看上去却是让人有种故意装深沉的感觉。
“什么人?”一护卫看着他大声问道。
“蜀仲尧可在?”少年未答,却是问道,声落已是站在了护卫身前。
“大胆,竟敢直呼右相大人名讳!”另一护卫喝道。
“名字不用来叫,莫非还供着不成?”少年冷问,声带讥讽,顿时噎得那护卫一呛,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哼。”那护卫脸色不善地轻嗤了一声,看着少年眼带轻视,冷声道:“大人在与不在,又岂是你这等小民可见!我看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是讽刺他没有自知之明?少年看着他倏然目光一沉。
“十三,到了吗?”突地,一道清冷带着懒意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那音就犹如寒山之巅被暖阳所化的泠泠之水,冷凉却带着一丝暖。
少年听得这话,转身走向马车,候在一旁,“到了,姑娘。”声不似刚才之冷,带着一丝柔。
话落,布帘被一只素白玉手撩开,便见一袭锦衣白衫,身材高挑的女子迈了出来。她素颜清雅,五官精致,一头乌黑密如绸缎般的墨发被红色发带高高束起,顾盼之间,风姿绰约,清若幽兰。
蜀染抬眸瞥了眼右相府,跳下马车朝大门走去。蜀十三紧随其后。
护卫们看着走来的蜀染恍然明白,原来这才是正主!怔愣间,蜀染已是丢了一两银子过去。
“小哥,麻烦通报一下,蜀染求见。”
接住银子的护卫看着蜀染扯唇笑了笑,朝里面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明白离开。
“这还是做主子的上道。”护卫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蜀染身后的蜀十三,略带嘲讽地说了句。
蜀十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未理,心中却是骂了声傻子!
“蜀染?这名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右相府左侧一棵参天大树上,一袭锦衣华服的男子躺在枝叶繁茂的树干之间。他面容清俊,眉目如画,此时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闪着疑惑,嫣红凉薄的唇紧抿,当真是翩若惊鸿却又生得风流韵致。
在他身旁还蹲着一青衫男子,听他这话,立即警惕地看着他,主子又去哪招惹上的姑娘?
“主子,府中的杉儿姑娘还未解决。”招财提醒道。
容色瞥向他,“杉儿姑娘是谁?”
“被主子搞大肚子的姑娘。”
话音刚落,容色一脚狠踹,招财霍然落地,摔了个狗吃屎。头上传来一句轻飘飘却透着一丝咬牙的声音,“狗屁,老子何时搞大姑娘肚子了?”
大树距离右相府不远,这一动静,自是惹来蜀染一等人的侧目。
招财瞅了他们一眼,飞快起身,讪笑着,“哈哈,睡觉来着,被风吹下来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扯淡,可一个陌生人扯淡又有多少人去在意?
蜀染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便见一袭灰色长衫,看上去十分干练的男子匆匆走出府来。
他看见门外素白锦衣的蜀染愣了愣,迎了上来,“姑娘,叫蜀染?”
蜀染看着他浅勾了勾红唇,声线清冷,“十年未见,丁叔不识蜀染自是应当,可我还记得幼时丁叔为我烤的地瓜,香软又甜,那味道,街上小贩可是比不得。”
丁天看着蜀染瞳孔微缩,他记得那时大小姐生病,夫人不许大小姐吃地瓜,可大小姐却是一心馋得很。他为大小姐烤地瓜之事只有他们二人得知。
丁天眼色即瞬,目光锁住蜀染,那孩子真的活过来了吗?
当年金川幻兽袭城,大人前去救灾,夫人紧随而去,却不慎掉落山崖,待找到后,夫人的尸体已被啃得残缺不堪。自然而然的他们都认为夫人和大小姐双双意外身亡,只是如今大小姐却死而复生了?!
蜀染见他打量自己,也是明白,这任谁突然上前认亲都会怀疑,更何况这大燕国堂堂右相之女呢!
“丁叔若是不信,这玉佩你当识得吧!”
蜀染清冷的声音拉回了丁天回忆的思绪,听到这话,他看向了她手中的玉佩。
玉佩呈圆形,碧绿澄净,晶莹剔透,精致的花纹中‘染’字尤为突兀。凡是蜀家子女都有这样一块刻字的玉佩,那就相当于身份象征的铭牌。
丁天看着玉佩神色未变,目光却有些深意起来,当年山崖下确实未见大小姐的尸体,只是谁又能想到一个九岁的孩子能逃生?
“今日大人生辰,小姐里面一聚。”丁天伸手做请。
蜀染看着丁天目光闪烁了一下,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不承认她也不否认她,不愧年纪轻轻便能成为这右相府中的管家。
“麻烦丁叔把我马车安顿好。”蜀染说着往府中走去。
丁天看着蜀染敛了敛眼,挥手让身侧的一护卫去了,随即眸光骤然转厉。
“左相既然来了,何不进来赴宴?如此偷偷摸摸可不是左相作风。”
“呵。”只听树上传来一声轻笑,“这不是没钱买礼,所以只好跑来这感受一下右相寿宴的气氛。”
大燕设有左右二相,一职分两权,互相牵制之用,自是不合。
听见这话,蜀染顿了顿脚步,朝树上投去一眼,但见那繁茂的枝叶下隐约透着一道身影。
此番蜀仲尧生辰,皇上朝堂便下令百官前去祝贺,宴会自是办得比往年盛大风光许多。
宴席上觥筹交错,婢女往来,歌舞升平,犹是好一番纸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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