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褰裳同志所谓的醉倒,绝对不是安安静静任人摆布,她能作着呢,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话都说不成调儿,浑身滚烫眼泪滚烫。
给褰裳换上睡衣,盖上被子,俩闺蜜都累得气喘吁吁了,为了不比褰裳先醉,毕韶华的身上袖子上也洒了不少酒汁,此刻的味道难以言喻。
“你去洗澡,我在隔壁陪着。”胥迎秀按住褰裳还在挣扎的手臂,轻轻拍打安慰。
“算了,姐儿们忍忍,先办正事要紧。”毕韶华拢拢头发,蹑手蹑脚走出去。
手机的荧光忽明忽灭,小别墅门前,一道瘦高的身影安安静静的伫立着。
开门,关门,把声音控制到最低最柔,一男一女靠近了,嘀咕了几句什么。
褰裳觉得,自己沉入了浓重的黑暗里,她的眼皮睁不开,四肢也动不了了,她听到一个声音,动听的声音,软软的,熨烫在心尖上。
“……现在,不要哭泣,你正离那些灰暗的记忆而去,抛开它们,彻底抛开它们,回头……你可以的,我陪着你,我们走回去,脚下有石子儿吗?踢开……”。
“你很放松,放松,你正行走在春天玉兰花开的清晨,你背着书包,仰头看着玉兰花儿笑了,一颗晶莹的汗珠,凝在你的鼻尖儿……,我的孩子,告诉我,你最希望的生活,是从这里开始的吗?……”。
第六章 十七岁的花季()
朋友们,求收藏!
十七岁的那一年,玉兰花开得正盛,满树都是硕大的花蕾花苞儿,象牙白色,向天空绽开心房。十七岁的李褰裳,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晶莹的象牙白……
“告诉我,你为什么笑了?”一个声音温和的问道。
“我昨天……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玉兰花下的褰裳骤然回头,哪里有什么人影?
那么,刚刚——是出现幻觉了吗?
十七岁的褰裳摇摇头,把小脸儿仰回去,继续对着一朵硕大的玉兰花傻笑,昨天晚上在画室里,从画板上取下一张素描肖像时,发现肖像后面,被人涂抹了两颗饱满的心形,一支锋利的箭穿过,把两颗心串在一起。
没有颜色,黑白灰三个调子已经让两颗心饱满鲜活。
现在,那幅肖像画就藏在她的画夹最里层,画夹也插在卧室最隐秘的地方。
“到底,是哪一个男孩儿留下的两颗饱满的心呢?”
始终活在父母严丝合缝的保护下的小姑娘,暗暗的猜测着,留恋不舍的,告别了象牙白的玉兰花,今天是周一,紧张的高三学习生活还在继续。
“你真的不知道画两颗心的男孩儿是谁吗?”一个声音喃喃的,叹息。
背着书包走进课堂的李褰裳,骤然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或者,那道远远缀在身后模模糊糊的影子,有些鬼祟?
瘦长瘦长的影子,与褰裳在同一个画室多次出现过……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专业课考试结束之后,褰裳依然会在周末的下午走进画室,安安静静的涂几笔颜料,打几根线条?
那张固定在画板上的肖像画,还是专业考试前就起了形的,一直到昨天晚上才完工,才发现了那两颗饱满鲜活的心……
十七岁的褰裳,专业课成绩优秀,进入了三所大学的备选名单,只等文化课通过。
那道瘦长瘦长的影子,听说,一无所获。
“没有关系的,你毕竟学习绘画专业时间短……”,褰裳很想对那道瘦长瘦长的身影安慰一句,可是,她一直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在画室里的时候基本上不说话,她的语言,在画里,在微垂的浓密的眼睫毛下。
如果,那天放学回到家,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来开门的母亲头一次没有笑脸相迎,母亲很沉默,眼皮低垂着,接过褰裳的书包,又回身把院门紧紧的拴上。
屋门敞开,雕花的桌案上,褰裳的宝贝画夹儿斜斜的张开,两侧口袋里存放的画纸凌乱的铺满了条几,正中间,沉默的父亲食指与中指交替敲打的,就是一张肖像画的背面,父亲的指头,已经被铅色蕴染的发灰……
褰裳只听得脑子里“轰隆”一声,遍体冰寒。
从小到大,她很少跟父母抗争什么,偶尔的任性,也只会得到父母的宽容安慰,可是现在,宛如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终于东窗事发般,十七岁的小姑娘,连牙齿都要发起抖来。
父亲的声音,沉重又无奈:“褰裳,你读书早,这个年龄正是容易上当受骗的时候,千万别大意啊!爸爸已经去画室把事情帮你解决了,以后,别再去那儿了,收起杂七杂八的念头,好好准备高考……”。
第七章 二十五分钟()
新书榜单上目前列35名,朋友们给力些,求收藏求长评啦!向前方迈进!
父亲已经帮褰裳把事情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呢?
男孩子还不懂得怎么彻底隐匿自己的小秘密,除了事件的本主褰裳不敢确认,在绘画老师和同学那里,谁发现不了暗藏在地下的熊熊烈火?
从那一天开始,褰裳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那道瘦长瘦长的影子,任凭十七岁的女孩儿多少次走到教室门前蓦然回首……
这是褰裳人生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如果她那时候好好跟父亲解释,说那个画心的男孩其实从来没有影响过她什么,父亲不应该采取那样极端的措施去警告一个稚嫩的少年,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懦弱了,我以为乖巧才是好孩子……”。
卧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痛苦的呢喃转化成剧烈的挣扎:“我不要回去了,回不去了……”!
一道暗影也紧张了起来,一个声音匆忙忙的:“现在,听我数‘1——2——3’……”。
……
“褰裳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毕韶华拧亮了卧室内的台灯,微晕如豆,朦朦胧胧的映照出褰裳的巴掌脸,她紧皱着眉头,下巴埋在薄被里,鼻子尖上沁着亮晶晶的汗珠。
看起来,即使做了噩梦,也没有被惊醒,毕韶华轻舒一口气,想一想,伸手又把台灯拧灭了。
通向淘淘卧室的侧门,无声无息的,又合拢了,世界重新变得安静从容。
这世间有两件事别人没办法帮忙代替,一是病痛,一是梦魇,再好的关系,也不能感同身受。
但是安静的世界里,隔着一栋墙壁,两道细小的声音还是存在的。
“仅仅二十五分钟而已,我们——要不要——继续?”
“今天是不行的了,二十五分钟,就是我们的极限,以后,也不可能超越……”。
回答的这道声线,还有些气喘吁吁的疲累,似乎刚刚的那场“运动”,太过激烈。
其实,在黑暗安静的卧室那边,褰裳睡的也极不安稳。
那道声音没有入梦来,她却依然磕磕绊绊的走过了十七岁,高考过后,她也曾遮遮掩掩询问过那道瘦长身影的去向,画室的同学摇头,说是自从褰裳父亲来过一次,与老师一起跟那个悲催的娃儿长谈过之后,就没见过了。
“好像——他的身世挺复杂的,打小没了亲爸……,专业课又没过,这次根本没参加高考吧?”
褰裳的心里,就此埋下一颗瘦长的钉子,再也没有拔出。
她的后悔她的遗憾,也再没有弥补的机会。
9月,褰裳顺利进入s省的艺术学院专修戏剧影视美术设计,离开了父母的羽翼之下,她也极力改变着自己温吞的性子,小心翼翼的学习与同寝室的姐妹们嬉笑打趣,面对教授的提问侃侃而谈。
与两个闺蜜毕韶华与胥迎秀的结交,就在那个时刻。
说起来这事儿挺玄乎的,聊到一起之后,褰裳才知道三个人原本是同乡,都来自古老的q城,高中还是同校不同级。
大一的时候褰裳上台领奖,她设计的一帧古装剪影效果的四大美女图亮瞎了一众教授的眼睛,穿一件素白色绣花短袄的姑娘,双腿打颤语音打抖,但是,台下掌声更热烈了……
“褰裳你丫高中时候一身的清高孤寡,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我都瞧不惯,心里琢磨‘小小的孩儿把自己倒饬成假仙,有意思吗’……”。
直筒子脾气的毕韶华曾经摇头晃脑的评说。
胥迎秀倒是中肯:“那时候权当是这姑娘傲慢,眼里看不见普通人,谁料想是误会了,她哪里是傲慢?褰裳这娃儿纯粹的胆小自闭型……”。
“锻炼锻炼吧,要那假仙气儿没什么用,接点地气,食点人间烟火,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别思前想后犹犹豫豫……”。
却原来,把心房打开,就会有热烈的阳光照进来。
却原来,在自己的过去,也曾有眉飞色舞意气风发的时刻。
如果就这样走下去,坚持下去,自己的人生每一步都独立豁达,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可是,第一场雪飘飞的时候,附近院校的不少大学生也到艺术学院来参加元旦舞会,双十年华血气方刚的申子衿,站在了褰裳面前。
第八章 三十六格颜料()
明日周一,求收藏求长评求点击求推荐!朋友们的每一次关注都将推动本书在榜单上前进一步,谢谢啦!
“褰裳啊我的好姐儿们,今儿这班我是真不能耽搁了,你醒醒,清清楚楚的给我保证个,你绝对绝对不会再实验什么自杀自残以求重生,能不能?要不然,我这班儿宁可丢了,也得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一大清早,闺蜜毕韶华就穿戴整齐,咬着牙晃醒了昏沉沉的李褰裳,要她给个斩钉截铁的保证。
褰裳大睁着眼睛,瞳孔里闪烁的都是疑惑,那样艰难的回到了十七岁,却原来,竟然只是南柯一梦么?
闺蜜的呼吸喷在褰裳的脸上,暖暖的香香的,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