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出口的359坦克，采用那样的火控系统没有问题。
可给国内自己部队使用的，怎么能继续用这个？
作为消耗品的低端坦克，配备这样的火控系统还可以。作为最先投入到战场中，甚至用于赢得胜利的杀手锏的顶级坦克，再用这样的技术，已经不够用了。
王醒桥也不说话，只是思索着。
一直以来，谢凯跟他关于上反还是下反的争论，他都清楚地记得。
原本以为谢凯不会再理会这事儿，404的管理人员们也没有谁提出来，章德明他们最多也就是提出一些参数要求，他根据要求来提升下反稳像式火控系统的精度，这几年成果还是不小的。
“你这话有些重了。王总这些年一直都在改进，平时连休息都顾不得。”汪贵林在出来的时候，对着谢凯说道。
章德明在一边也补充，“出口转内销的改进型号，同样也是采用下反，性能比我们卖出去的有很高的提升。虽然在行进中开火依然有着不小的问题……”
“使用了我爹的计算机辅助系统吧？”谢凯随口提到。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计算机辅助系统是少不了的。
可谢凯这会儿强调是谢建国开发出来的计算机辅助系统，几个意思？
“我爸不想管民品事情，他说他只想当个技术人员。我觉得我爸也挺适合搞技术。”谢凯见几人看着自己，把想法说了出来。
老爹大多数时候都在嘉峪关，平时也没有关注691厂、中兴这些的业务。
继续下去，容易出事儿。
谢凯之前就说过，会帮老爹重新走上技术研发的道路。
“你打算让你爹来负责上反？”其他几人不好问，郑宇成不存在。
“不，我爸不弄这个。原本我是准备让他去弄核心机的，现在工业部那边不同意咱们的方案，我爸就不合适了。基地应该搞一个自动化团队。”谢凯说道。
这是他琢磨了很久的事情。
把基地的自动化相关领域全部整合起来，成立一个专门的技术部门，不管民品还是军品，自动化方面主要就是几大板块，这本来就是谢建国的专业领域。
汪贵林看了谢凯一眼，没说话。
郑宇成同样也是沉默了。
章德明更不知道能说什么。
“先不着急。这次既然回来了，其他的单位也会回来开会，我觉得是时候好好地把我们基地现有的业务整合，军品民品分开。”谢凯知道他们的想法，反正提出来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去退缩。
404继续这样搞，要不了多久，管理就会出问题。
管理一直都跟不上，对各个项目监管都不是太得力，在之前大家都是一个心思，现在基地握着大笔的资金，管理委员会除了汪贵林作为统筹的，其他一些人都是各自为自己所在的领域争取经费，不是个好事情。
郑宇成偏向的是陆战装备，这也是大陆军思想下的老一辈们的想法；白彦军则是偏向于空军装备，原本他就是空军后勤系统出身；齐志远更多的时候，都是为海军装备而努力，要不然，基地也不会去插手经费消耗比空军更厉害的海军装备……
更重要的是，这些手中握着巨大权利的大佬们，对于民品领域根本就不在乎。
“这事情，他跟你谈过？”谢凯回了招待所后，汪贵林询问郑宇成。
即使很疲惫了，他也睡不着。
“说过一些，之前就在说要整合基地的业务，把民品领域提升到跟军工领域一样的高度，甚至更高。不过没有说他爹的事情。”郑宇成抽着烟，脸上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小子不愿意走我们给他安排的路。”
按照郑宇成他们的设想，基地就应该保持这样的情况，到时候谢凯接班才会没有任何阻力。
而且，一个单位，一个人做决策，才不会出问题。
这是郑宇成他们的认为。
下一届的人选，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谢建国将会接替郑宇成的位置，孙玉成解体汪贵林的位置。
这样一来，再过十多年，谢凯接手基地，将不会有任何的阻力。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基地的业务确实应该整合了。老齐跟老白不断地搞更耗钱的项目，那小子心里本来就不太满意。”汪贵林平时不怎么冒头，但是却在基地二把手的位置上稳当，很多事情，甚至郑宇成都没有他说话管用。
能坐在这位置上，还没有任何动摇，没能力那是不可能的。
“咱们这基地，还能存在多少年？”郑宇成望着外面的基地，没有多少地方透露出灯光，一脸迷茫，“其他的三线单位，现在要么破产倒闭，要么就开始往城市里搬迁……”
“时代不同了。”汪贵林的声音也有些落寞。
三线建设的时候，大量的工厂都是进了山，这符合当时的国家需要，谁都担心战争随时都将会爆发。
现在，国际主流就是和平与发展，在山里的单位，拥有远比一般单位更强的技术能力，但是却远离市场，不了解市场，技术无法转换成生产力。
甚至生产出来的产品，运输成本也会更高，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投入市场。
“上面让我们考虑搬迁一部分。”郑宇成突然说道。
“迁哪里？我把自己的墓地都看好了！”突然，汪贵林的语气变得愤怒，“多少人人生最美好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里，好不容易有了这点家底，就这样不要了？”
1141 夜半，祝老总上门（1/5）（）
“只是提议，没有说一定要搬。”郑宇成看着老伙计眼圈儿都红了，赶紧解释，“之前我听到这个的时候也是火大。其实想一想，搬迁才符合发展。我们习惯了这里面，可年轻一代……”
谢凯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符合个屁！我们是军工单位，保密级别超过绝密的顶级军工科研单位！”汪贵林咆哮着说道。
搬迁个屁。
不搬。
“国内经济发展不均衡，政府已经在考虑如何提高西部经济建设。我们这些产业，在任何一个城市，产生的带动作用，都是其他单位无法比拟的……红旗机械厂需要大量的配套单位，科研项目需要大量的基础配套研究支撑……”郑宇成解释着。
404出现在什么地方，就会促使当地的经济飞速提升。
这也是为什么目前很多三线单位都从山里往城市搬迁的原因。
不仅对城市经济发展有莫大的好处，对于山里的单位，也有更大好处。年轻人不愿意再进入山里，更喜欢城市，山里的单位，对于人才的吸引力也不是太强。
“这是要对我们降级！别的普通单位搬出去没有问题，现在我们这边战机组装厂都搞出来了，导弹研发中心，装甲车研发中心，各种实验室都搞起来了……早不说？”汪贵林的火，比郑宇成还大。
这样的事情，他是接受不了的。
郑宇成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地抽烟。
谁都知道搬迁出去有好处，国内不少的顶级科研院所都在城市中，这并不影响什么。
只不过，404付出了一代人的努力，到现在都没有停止建设，谁能接受就这样放弃了？哪怕只是搬迁一部分，都不会有人同意的。
对于上级提议搬迁一部分的事情，谢凯并不知情，他不是因为上级说要搬迁才整合基地的产业。
如果不整合，管理跟不上的404已经出现了各种问题。
别的不说，他都不了解整个404的产业，各个项目什么进度。
如果不是201反对搞上反，他还不觉得有什么迫切的。他甚至敢保证，郑宇成跟汪贵林两人都不是特别了解战机项目跟军舰项目。
接收的其他单位，绝对不会如同404自己的单位这样。
对于那些单位来说，404作为管理方，就是给他们拨款的。
404一直以来，都给了下属单位太大的权利，目前郑宇成这种强势的人物在，问题不会太大，可郑宇成老了，马上要退休了。
老爹那脾气，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全面掌控整个404庞大的产业。
“叩叩叩……”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谢凯一看，都已经凌晨一点了，谁这么晚来找自己？
郑宇成跟汪贵林两个老头估计正在讨论自己说的那些话呢。
翻身起来开门，门口出现的居然是祝老总。
“祝总，这么晚，您怎么还不休息？”谢凯急忙把祝老总让进来，一边给他倒水，一边琢磨祝老总来的目的。
祝老总看着谢凯，心思有些复杂：“你说的那些话，我琢磨了，很有道理。”
“成本跟性能冲突的问题？”谢凯问道。
祝总点了点头，“新的坦克设计方案，防护上准备采用跟359一样的结构，内部的基甲采用合金，中间采用乔巴姆复合装甲，最外面再增加一层反应装甲……火力采用125炮改进更长的身管，增加炮射导弹……动力系统，采用1000马力的发动机，预留1200马力……”
谢凯皱着眉头听着。
祝老总把这属于绝对保密的东西告诉自己，目的是什么？
这样的搞法，这坦克无论是在火力上，还是防护力上，都会极其接近99大改，如果研发出来，现在还没有经过太多改进的m1跟豹…2都不是对手，当然，只是比这两方面，内部的系统，动力系统，谢凯敢保证，没法跟豹…2以及m1比。
“这些设计，成本就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祝老总没有理会谢凯的疑惑，继续说道。
谢凯也没吭声，不知道祝老总究竟什么意思。
“上面的要求，是要开始搞用于工程定型的原型车，对吧？”谢凯还是没有忍住。
本来他准备一直等祝老总开口说话的。
祝老总点了点头，“正在谈，即将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