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要去苏联？”谢凯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是管理委员会送政绩，问题在于民品事业，一旦进去了，想要再回到军品事业部门，就有点难了。
“又不是不回来。你问问他个人意愿，先考虑一下，正式上班后，我们会找他谈话。”汪贵林的话，完全不符合组织流程。
谢凯没有多问，直接回家了。
大年初一，整个基地除了后勤部门跟保卫部门，无论平时多忙，基本上都放假了。
“大清早的你跑哪儿去了？”柳旭起来没见着谢凯，回来都十点多了，埋怨着谢凯。“饺子给你热在锅里。”
“妈，我不饿。你们张罗这么多礼物，这是干啥？”看到桌上又是烟酒又是水果啥的，谢凯不由有些傻眼。
“不是说去莫家提亲吗？”谢建国放下手中的书，问儿子。
谢凯急了，赶紧阻止，“我的亲爹娘啊，现在是马上就要进入二十一世纪了，好歹，你们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满脑子的封建思想呢！”
要是真的上门提亲，莫齐会如何，先不说，到时候整个基地就有了谈资了。
“你们两个孩子都喜欢对方，咱们上门，把事情定下来多好。”柳旭并不在意儿子说自己封建。“昨晚问她，她也没有反对不是？”
“还是别了。你们都是党员，得做表率啊！再说了，我不是才18么，距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四年呢。”
“你妈是怕你们年轻人一个把持不住，万一再赶上前两年的事情，那就麻烦了……”谢建国也不顾自己是当爹的，说话虽然隐晦，还是让人明白。
感情怕自己把莫齐肚子搞大，弄出人命来。
“哪能呢……”谢凯没法跟父母交流这样的问题，“还是不要去了，等她母亲过来，妈给安排个工作就行了……对了，爸，老郑他们的意思是让您担负红旗挖掘机厂工程的负责人……”
“你爸不是说要去苏联出差？”柳旭也不再说去莫家提亲的事儿。
“开始不是说由李念负责？”谢建国也是不解。
“相比李念，爸的资历太浅。不过爸是挖掘机项目的负责人，负责建厂，也能说得过去。郑宇成等人这是送政绩给吧，让其他人闭嘴。有好处，肯定也会有坏处的……”谢凯的话让夫妻两都是不解。
440 非洲黑兄弟这是耿直还是狡猾？（）
“有什么坏处？”两人齐声问。
“一旦进入民品事业，以后再负责军工项目，就有些难了。”谢凯说道，“这一点，爸应该清楚。”
“我就那么几把刷子，军工方面是系统的事情，一个人也不可能负担太多。”谢建国没有谢凯的担忧，“再说了，之前我在红旗机械厂，虽然生产的是军品，不过依然算是民品项目不是？”
“您真的没意见？”谢凯怕老爹是为了让自己宽心，不跟基地管委会闹腾，“老郑说得明白，让您先考虑，您如果不愿意，我就给他们说一声就是了。”
家里也没有外人，那些面对上级领导说的话，自然就不需要了。
谢建国苦笑，“军事项目，我能搞什么？就是那套坦克火控系统的设计图，很多都是你改的，对吧？难道你再让我去弄战机的控制系统？”
作为当爹的，在儿子面前说这样的话，确实有些抹不开面子。
谢建国也清楚，他接触的太少，如果谢凯非得让他去搞这些项目，他能行，但是绝对会拖累项目进度，最后更会让人议论。
“只要您不反对，那就行。”谢凯不再说这事情，“曹叔不请咱吃饭？”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势利呢。过几天真的得搬家了，家里人多了，吃饭就不合适……”柳旭叹了口气，“本来你曹叔请我们吃饭，原本准备中午去莫家的……”
“自己在家不是挺好？晚上叫上老曹他们，在家里喝酒。对了，谢凯，你跟郑主任他们熟悉，你去请他们来……”
谢凯自然不拒绝。
过年期间，就是大家相互到各自家里吃吃喝喝，然后吹吹牛，即使在一个基地，平时大家都忙，也很难聚在一起。
放假就三天，大年初四，基地就再次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中。
谢凯没想到的是，坦桑尼亚的人依然没走，也不知道这几天去了啥地方呆着，大年初四就直接进入了谈判，而且指明要他参与。
“我跟他们不熟悉啊。”谢凯小声地问汪贵林，“他们找我干什么？再说了，他们不是买不起咱们的装备么？我们又不是搞枪炮的单位！”
坦桑尼亚太穷了。
有59坦克，对于他们来说，就足够了。
“你提出的资源换武器，他们非常感兴趣。而且，跟咱们国内合作了几十年，还是比较靠谱的……“汪贵林简短地说了情况。
坦桑尼亚跟国内的合作确实非常不少，不过那都是国内援建的项目。
404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国家亏得起，404能行？
“他们有什么资源？各种矿石都没有……”谢凯想不起坦桑尼亚有什么矿产资源，坦赞铁路是为了把赞比亚的铜矿石运出来才修建的。
那也是中国第一个海外援助的大项目。
“黄金！钻石！宝石！这些玩意儿比普通矿强多了不是？”汪贵林小声地说道。
谢凯瞪大了眼睛。
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科瓦鲁比部长先生，你们的请求非常不错，不过我们不是政府，没有办法提供先期建设的贷款。”郑宇成的声音打断了谢凯跟汪贵林的交流。“即使用黄金矿抵押，我们也没办法啊。”
一名胡子花白，穿着西装微胖的黑人科瓦鲁比有些激动地用英语开口了，“我们双方直接合作，这样会省却很多麻烦……而且我们不是要求援助，只希望贵方能牵头，帮我们建立一些基础工厂，按照你们提出的资源换装备……”
“部长先生，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合作，我们只是武器供应商。我们的目的不只是买武器提升客户的国防力量，更重要的是建立一种长期的合作，尤其是帮助你们发展经济……这一点，可以由我们这个方案发起人谢凯同志向你们阐述……”郑宇成的话有些官方。
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为了多卖武器，结果他说成了是帮助别人发展。
谢凯没想到，郑宇成直接就把自己抛出来了。
一帮子黑人白眼仁向着谢凯身上转来。
让谢凯后背汗毛倒竖。
无奈下，只能站起来介绍整个详细的方案。
“贷款的问题，我们会向贵国政府提出请求。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谈谈采购的武器装备的问题。”科瓦鲁比听完后，没有发表看法。
从这个方案中他们看到了这家单位的诚意。
之前跟欧洲国家合作，那些国家都是为了矿产资源，一直到尼雷尔上台后，把大中型矿山等收归国有，也正是因为这样，从国际上得到的经费就少了很多。
中国方面同样为了矿产资源，但是他们不要采矿权，提供设备，资金帮忙建立矿山，只要矿石，甚至帮助建立起冶炼工厂。
这样的好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在原来成为欧洲殖民地，哪怕独立后，欧洲人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有自己的工业基础。
去年尼雷尔总统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辞职，国家连税收都收不上来。
这次来中国，本来就是寻求中国援助的。
问题是，中国也刚刚从穷得穿不起内裤到可以穿内裤的程度，没法援助非洲黑兄弟不是？
结果，刚好遇到404这帮疯狂的家伙为了卖武器而提出的资源换装备的问题。
即使收拾周边的黑兄弟，有五对负重轮的59坦克，有中国几十年前提供的54式122毫米榴弹炮就足够，不需要更新武器装备，为了获得经济援助——不，这里是贷款，他们也不能放弃不是？
刚刚上任的姆维尼总统便开始改革。
改革，需要本钱，没有本钱怎么行？
于是乎，他们想到了中国老大哥，这不是就来了嘛……
来了十多天，分钱没要到，后来有人找他们帮忙买导弹，一看能赚钱，也行，结果这导弹买卖关系太过复杂，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有人主动找上门，只要买武器，咱们帮你建设挖矿石的能力，然后给我们矿石揪心了，不要采矿权……
“贵公司的359坦克，无论是防御能力还是火力强度，都远比我们现在使用的59式坦克强太多，我们希望能去掉里面太过复杂的配置，不要稳像式火控系统，也不要计算机辅助系统……”科瓦鲁比提出了他们的请求。“这样的坦克，我们希望获得两个营。”
装甲厚，耐操；火力强，操别人更凶悍，这就够了。
整得太先进，黑小伙儿们也不会用啊！
毕竟非洲PLA不是中国PLA，没有那么刻苦，也没有那么渴求把坦克的性能发挥到极致，他们更愿意把精力花费到跟女孩子造小人的失业上面。
“另外，作为支援，你们的122毫米自行榴弹炮非常不错，射击速度高，机动力强，不过跟坦克一样，我们同样希望能去掉火控系统……这虽然先进，但是对我们的装甲部队来说，太过负责了一些……”科瓦鲁比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我们士兵学习计算机，会很困难……”
中国人是他们的老师。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难道学开坦克，还得先去学习计算机？
谢凯满头黑线。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要求去掉火控系统了。
之前是因为价格，这一次则是因为相对于非洲黑叔叔来说，359坦克着实太过复杂了一些……
毕竟，一旦火控系统出了问题，或者按错了键操作失误，不懂计算机，很难解决不是？
“这一点可以满足贵方的要求。”谢凯见郑宇成看自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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