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他们托着奶奶下去,结果脚没踩好,一下就踩悬空了,手一送,奶奶的腿就搭耸在台阶上面,方爸也趔趄一下,奶奶半边身子在墙壁上碰了一下,本来处在深度睡眠中的她,哎哟一声,迷迷糊糊地说,你们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啊?
爷爷一惊一喜,连忙在她脸上捏了几下,直到一身酒气的奶奶觉得皮肉被捏的有些疼,才醒过来,断断续续说:“酒一点都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
方微也追出门了喊着,“爷爷,爸妈,奶奶是喝酒了!”
一家人这才明白,原来大晚上的奶奶睡不着,心里难受,悲从中来,就从仓库里面翻出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半躺坐在床上,一边哭着一边喝着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盖上瓶盖放进柜子里的是,脑袋就不是很清楚了,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就出现了今天一家人发现奶奶昏迷不醒的场景了。
好在爷爷买的白酒,度数不是很高,只有三十多度,不是烈酒,况且喝了二两也就是两杯的量,顶多是把人醉过去,离酒精中毒还有些远。
其实这次喝酒对奶奶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喝酒发泄,将心中的伤痛发泄出来了,所谓堵不如疏,你要是长时间憋在心里面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成为郁结,成为心病,对奶奶的身体不好,而正是通过这次喝酒,将心里的悲伤发泄出来了,心里才好过一点。
既然奶奶没得重病,是因为喝酒闹出来的乌龙事件,吓是吓了全家人一条,总好比没出事好,虚惊一场。
不过这也给方宁一个警醒,家里的白酒不能随便乱放。
爷爷奶奶还好,一般也只是拿出来喝几口,可要是其他的小孩子拿来喝,说不定就是一桩麻烦事情。
陈海林在小区外面按着喇叭,奶奶是喝酒的,不是其他原因,那就松一口气,可是既然已经抬出来,陈海林也叫过来,就干脆送到医院里面去检查一下。
医院里面医生检查完奶奶的身体以后,就对方宁一家人说,这位病人本来就有些劳累过度,居然还喝酒,一身酒气,她不明白,难道你们这些做亲属的还不明白?要是喝出了事情谁负责?
被医生说了一顿,方宁他们都讪讪的,没有说话。
奶奶在家里养了一个多礼拜,身体差不多恢复了,又恢复了往日里那精神的模样,拿着一个小包,对着楼下小区里老太太们吆喝,准备街上买点东西,开心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之前的伤痛。
这倒也是,人总是要向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
方爸方妈在家里为了老外婆的丧事忙活了一个多礼拜,也就休息三四天,他们又要忙起来了。
这边还没完,方爸还可以在家里躺两天,方妈就不行,她娘家那边有些事情要她过去处理。
那晚上方妈和方爸商量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方妈估计是两个弟弟要用钱,但是又说不出口,就找借口叫她过去,想着都是弟弟,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就想帮衬一下娘家人。
方爸眼睛鼻子皱成一团,微微有些不高兴,你都嫁到方家这么多年来了,还想着娘家,甚至每个月工资,都要偷偷寄两千回去,这事情方妈以为做的很隐蔽,实际上方爸都知道,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她的两个弟弟,一个三十多岁了,在广州经营者一家烧烤摊,挣不了大钱,但是温饱还是可以混的,只不过养了三个子女,供他们读书,确实要钱,当然这个小舅舅和他们的关系也很不错,平日一直有往来,登门拜访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帮帮人家,方爸还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另外一个弟弟,也快三十多岁了,就显得有些薄情寡义了,他的母亲在老家带着他的小孩过日子,他在上海做了十多年,总共就寄过三千块钱过去,每次一说还洋洋得意说的好像自己寄了好多钱一样,手里有个钱就不学好,在外面赌钱,赌钱输到连老婆都和他闹着离婚,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这事情,方爸也有些耳闻,所以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这也不算什么,更气的还是她这个做姐姐的过生日,二弟弟搞烧烤比较累,百忙之中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她庆祝了一下,虽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也还算是有心意有点良心,可是三弟弟在上海,赌钱赌到连自己姐姐的生日都忘记了,隔天打电话给方妈,让她惊喜了一下,以为弟弟是知道,谁知道居然是打电话过来借钱的,气的生了半年的闷气。
而这次他老婆回去娘家要帮忙的人就是三弟这个小舅子,这个小舅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媳妇生了一个女儿,嫌弃难带,就把小孩子丢给了外婆,让她自己带着,也不给生活费,完全是死活不顾。
二弟也寄点生活费过去,给她们两人过生活,可是随着二弟自己也生了三个子女,寄的生活费也就更少了。
“我跟你说,你这次过去看看你娘,塞点钱给她,我是没意见的,你别让咱妈知道了就行了,其他的我不会说什么。”方爸顿了顿说道:“但是你要是把咱们存的十多万积蓄给你两个弟弟盖房子,那我坚决不同意,盖房子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咱们没关系,也别操心这个事情,咱们自己都还有两个孩子在读书,这钱以后是要留着给他们上大学用的。”
方爸平时不着调了点,但大事上面还是分得清楚,有些钱是不能动用的,方妈比较精打细算,也不大手大脚,但是她的软肋是娘家人,两个弟弟一哭,她就慌了神,倒时候自己那点钱,估计就被狼叼着去,根本没有偿还的可能性了,这事情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或许是方爸语气说重了,方妈觉得有些刺耳,什么叫自己不明白事理,只知道帮娘家人,就和他吵起架来。
两夫妻关着房门吵架本来谁也不知道,不过方微尖着耳朵贴在门口听了好久,见他们吵架更进一步升级,甚至还有动手的趋势,打着哭腔就冲了进去抱着方爸的腰,一个劲抽着鼻子哭泣,“别打妈妈,别打妈妈!”
方宁也赶紧过来劝架,家家都又本难念的经,只能尽快调和,重试他这个重生人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只能够尽量调解。
第二百零六章 雨后的夏天()
晴朗了半个月的天终于开始下雨了,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顷刻之间,瓢泼大雨覆盖了整个小城。
被晒蔫的树木挺直了躯干,迎接暴雨的犀利,雨水打在叶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水滴声。
街道上的灰尘被雨水冲刷,顺着下水道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
久旱逢甘露确实是一个好时节,方宁站在楼下的屋檐伸开手,做鸟儿伸展状,深深地吸气,新鲜的空气冲进他的肺腑,一片清凉惬意。
方妈今天早上去的岳阳,昨晚商量的事情也有了一个定论,去那边照顾一下老人和小孩,偷偷的塞点钱也可以,但是要用家里的钱去帮那两个小舅舅那是绝对不行的,原则上的问题。
本来以为今天是晴天,也好动身,没想到是一个雨天,路途上非常不方便,方爸也跟着去了。
爷爷和奶妈对于这些事情是不管的,管不过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更何况是自己的子女。
他们专心经营着自己的店子,为方宁和方微挣一份家产,其他的也没什么想法,毕竟到了这个年纪,发财什么的已经不做奢望了。
暴雨下了两个小时就停下来,江边的水位涨一寸高,水面浑浊发黄,滚滚的水流沿着下游而去,许多人站在防洪提看洪水,方宁他们也去了,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他们又遇到几个熟人,停下来攀谈。
曹颖家爸妈和爷爷都是熟识,一边走一边聊天,方宁乖巧的叫过长辈以后,也就退到后面跟着,听大人们谈事情。
曹颖半个暑假不见,白净了许多,看起来文静无比,剪了个齐耳短发,抿着嘴微笑,方宁不知道原因,还以为女孩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哪像自己那个妹妹,完全就是一个假小子。后来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她是戴了牙套,矫正牙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才抿着嘴巴。
似乎方宁盯着看久了,曹颖有些恼怒,瞪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退到方微那里,和她手挽着手说起悄悄话来了。
曹颖的父亲叫曹方,是个很健谈的中年男人,他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说向阳楼的那个老太太上个礼拜去世了,走的很安详,只是子女们为了老人的遗产而大打出手就有些过了。还有老夏家的那个儿子在部队里当了高官,可以说是衣锦还乡了。最后又说了他们丽江小区有个人买码中了七十万,把房子又重新装修了一遍,让人颇为羡慕。
“七十万啊,不用交税,全部都是自己的。”曹方说道。
奶奶一听,被说的有些心动,七十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还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以前她非常喜欢买码的,可自从输了几千块钱以后就收手,从零八年到现在也有三四年了没碰那东西,好不容易把赌瘾戒掉,如果再碰的话,她怕跌到坑里爬不起来。
虽说有七十万的例子在,但幸运儿毕竟是少数,不见那无数的人前赴后继扑在这六合彩中?最后倾家荡产,血本无归,妻离子散?
爷爷也感叹着这赌瘾害人不浅,只是这县里买码成风,早已经成为一种固有的风气,连政府都解决不了,你端掉这家,另外一家又做庄,斩草无处除根,春风春又生,如附骨之疽,没有切肤之痛是不可能警醒的。
又走了一段路,方宁就看到胡吕在远处朝方微等人招手,在叫她们过去。
方微眉开眼笑,问老哥去不去逛街,她心里打着小主意,自家哥哥也是一个土财主,手里的钱只多不少,要是哄的开心了,说不定上街买东西全部报销了,更何况有个男的陪着,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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