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海南跟要疯了似的。”江寄海一把巴蕉扇盖在脸上,却侧过脸看着坐在后院洗衣台边的叶白慧。
“疯吧,疯过后才能更踏实的走路。”姑姑嘀咕着道。
叶梧桐也咧着嘴,其实这里面的风险是个人都看得到,问题是大家都头脑发热了,又有着投机性,就跟后世几次股灾一样,那泡泡吹啊吹啊的,吹到一定程度,谁都知道马上要炸了,但还是有人前仆后继的扑下去,这就是一种投机行为。
姑姑这时又冲小舅舅道:“对了,江寄海,我们镇弄了几个砖厂,你有空的话过去看看,质量合适的话怎么着也得为农村经济出把力。”
“没问题,我明天就带着人去看看。”江寄海咧着嘴道,又打趣着说:“你这个镇长还兼任销售员哪。”
天已经暗了,姑姑收拾了东西进屋,叶梧桐这边冲胶卷的时间也到了,将显影药水倒回瓶里,然后拿着底片在水池里用水轻轻的冲,冲去残余的药水,然后拿了出来,那水顺着胶卷流淌到地上,用一个夹子夹着长长的胶带挂在窗台边晾着。
屋里传来奶奶的唠叨声:“白慧,你倒底咋想,人给你介绍对象你也不去见,那可是市机关单位的。”
“妈,我在乡下呢,工作又忙,那个在市机关,平时应酬也多,我们连互相了解的时间也没有,还是等我回区里再说吧。”姑姑回道。
“哼。”奶奶哼了一声。
“奶,腿痛了吧,来我扶你走走。”叶梧桐上前扶着奶奶。
“不想走,走不动。”奶奶显然憋着气。
“那我给你捏。”叶梧桐道。
“行了,别在这里卖乖,该干嘛干嘛去。”奶奶挥着手。回屋里又去唠叨爷爷去了,不外乎又是那绣眼鸟。
老两口唠唠叨叨的倒也热闹。
其实姑姑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但各人心中都有坎,不但是奶奶,便是小舅舅和姑姑自己也有。
晚上叶梧桐也爬上小舅坐的那个平台。
“小舅啊,你跟姑就这样耗着呀。”叶梧桐看着路灯的光芒道。
“我跟你小姑深淡过一次,有些事情终需要用时间来洗练的,现在我们就专心干事业。”小舅一脸沉静的道,他的眼神深沉如水。
两人因时代结怨,却又因怨生爱,而这相爱之中夹杂太多的矛盾和时代烙印,岁月的洗练便是去芜存精。
院门响起,袁家人吃喜酒回来了。
“呀,这门怎么开着?屋里东西都乱了,有小偷。”袁奶奶一进门就大叫了起来。
“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袁老四也急道。
袁爷爷连忙进屋,没一会儿便气急败坏的嚷了起来:“报警报警,我一个古董瓷瓶没了,值好几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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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 寻梦()
梧桐大院从未出过小偷,一来大院没什么有钱人。二来大院里老人多,平日没事儿都搁家里待着呢,小偷完全找不着作案的机会,所以,梧桐大院一直太平着。
可没想到今天居然出了小偷。
派出所来查案的时候,大院的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没看到有外人进来了啊,这傍晚的大家都在院子里乘凉,有外人来的话,大院里的人还能看不见啊”前院江姥爷道
“兴许是走后门的呢”虞建设也插着话
梧桐大院是前后两进的格局,据说这房子当年还是凤家的一房旁支住的,这样的大院都会在后院留个后门,很多时候是让掏粪的走的,后门外面就是一条下水道,连着窄窄的屋檐,平日里梧桐大院的人没人从这边走。
“嘿,都说财不露白的,袁四这段时间太张扬,估计惹得有心人盯上了。”
这边,袁老爷子正跟派出所的人详细的说着那瓷瓶的样子,青花的,将军罐的样子,底下落款是永乐元年,说是官窑的。
叶梧桐搁边上听着,不由的就想起当初在省城见到袁四卖的那个青花瓷瓶,不由的“啧”,突然就觉得这里面的东西更值得人玩味了。
若她所料不差的话,袁四去了海南可能不但没赚到钱,反而亏了,他无心留在海南,便想回来了,只是大院里,虞建国和自家小舅舅去了南边都赚了钱回来,他若是这般灰溜溜的回来实在是没面子,于是悄悄的回来,偷拿了家里的古董去卖,再假装着发了财衣锦还乡。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袁四就为着那一张脸折腾着。
“怎么了?”一边的小舅觉得自家外甥女表情有些怪,疑惑的问道。
叶梧桐悄悄的把她在省城看到的那一幕跟小舅说了。
“嘿,象是这东西会干出来的事情。”江寄海更是咧了嘴,他跟袁四太熟悉了。袁四怎么样的人一清二楚,也就袁四能干出这操蛋的事情来。
这一夜梧桐大院闹哄哄的。
袁老爷子在后院中骂小偷骂了一夜。
清晨,袁老爷子还在骂。
“爸,不就是一个瓶子吗。不就是几万块钱吗,以后我赚来给你,别生气了,为这气坏了身体不值得。”袁老四劝着袁老爷子。
“就是,四儿这话在理。反正偷了偷了,让派出所查就是了,你值得把自己的身体气坏吗?”袁奶奶也劝着。
“屁,那能一样吗?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袁老爷子兀自气个不休。
“小舅,你说我要不要把省城的事情跟袁老爷子说。”叶梧桐从后院出来,前院小舅正刷着牙呢,叶梧桐站在自家小舅身边道。
“什么也别说了,就这样吧,袁老爷子当这瓶子被小偷偷了也好,虽说气。但不伤心,可若是他知道这东西是袁老四干的,还弄了这么一个套子,那就不是气了,是伤心了,老人的心伤不起啊。”小舅摇了摇头。他固然看不上袁四,但得体凉一下老人。
也是,叶梧桐点头。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梧桐大院便在有些纷纷乱乱中前行。
叶梧桐开学了。高一,那学习生活依然是按部就班的。
母亲的酒楼已经装修完了,仿古特色的,那桌椅全是小舅带人打的仿古家具。酒楼中间有一个戏台上,二楼是一溜子包厢,中间中空的,留了一圈观戏的坐位。
别说是现在,搁三十年后,依然是挺有特色的。
酒楼的名称就叫五味楼。包括的食物的五味和人生五味的意思,据说这名字是王解放取的。这回酒楼也有王解放的股份。
桃子姨已经正式在酒楼上班了,现在酒楼是试营业阶段,这也是母亲跟南边学的。
别看桃子姨是乡下姑娘,她有着惊人的学习能力,刚来大院时,她就是一个十分乡土姑娘,别人说的话她都听不太懂,可经过夏丽阿姨短短一个星期的培训,这会儿她已经能操着带乡音的普通话招呼客人了,再加上她贼勤快,酒楼上上下下的,她总是忙叨叨的没有一个歇的时候。
酒楼里的员工一开始看她傻兮兮,又勤快,便把事情都推给她做,只当自己讨了便宜,却不知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桃子姨飞快的成长起来,事儿做的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什么事也就上手的快了。
等到酒楼正式开业的这一天,桃子姨已经是小组的组长了。
让一票人大跌眼镜,当然也让许多人不服。
“别争了,有些东西争不来的,谁让人家是江寄红的亲戚呢,有本事儿你也成为江寄红的亲戚呀”一些员工酸溜溜的道,这毕竟是江寄红私人开的,人家江寄红想让谁当组长就让谁当组长。
一时间,便起了许多闲话。
明天就要正式开业了,叶梧桐也抓了邓倩倩还有宋明月来帮忙打扫卫生。
晚上下班的时候,江寄红鼓了鼓掌:“试营业结束,明天正式营业,今天我说几句。”
二十多个员工齐刷刷的坐了下来,都看着江寄红。
“我别的没什么说的,总之大家尽心做事,我就高兴。不过呢,最近我有点不高兴,酒楼是客人吃饭,我们工作的地方,不是搁大院里闲话长短的,季桃子是我的亲戚,可我江寄红用人一向只凭本事,不论亲疏,现在我问大家几个问题,酒楼有多少张桌子?有多少椅子了?酒楼有多少个菜品?每个菜品的风味是什么样的?来酒楼的客人大多是哪一类?他们喜欢点什么菜?酒楼的两个师傅有什么拿手绝活?就这些你们都给我说说。”
结果,一个个咋舌了,这么短短的时间,谁能弄清这么多?就算是有知道的,也就只能知道其中一二罢了。
“桃子,你来说说。”母亲冲着一边的桃子姨道。
季桃子有些腼腆的站了起来,先是笑笑,然后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甚至一楼多少张桌,多少把椅子。二楼多少位置等等,还包括酒楼用的什么茶,煮茶的水取自哪里事无俱细,居然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这里面有许多事情。都是平常大家伙偷懒的,比如煮茶的水不是自来水,是井水,每天,都是她去挑来的。
“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她是组长,你们是员工。”母亲拍了拍巴掌。
众人便谁也没话说了。
“叶梧桐,你妈贼牛了。”邓倩倩冲着叶梧桐竖了竖大拇指。
叶梧桐咧着嘴笑,母亲在不知不觉中已成长为一个女强人了。或许说,母亲身体里一直有着女强人的基因,只是前世没有得到开发。
。第二天正式开业,大多都是熟人捧场,母亲认识的人,姑姑认识的,小舅认识。再加上夏丽阿姨那边,王解放那边,酒楼都挤不下了。
吃过饭,由苏瑞主持,又整了一台戏,加上歌舞,还是苏瑞当初走穴的那一套班子。如今苏瑞也办了个公司,叫礼仪公司,专门帮人弄开业典礼,还有结婚那一套的。
用奶奶的话来说。搁古代就是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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