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四百毫米穿甲弹,就算是大明帝国海军的三百五十毫米穿甲弹也能轻易洞穿“金刚”号薄弱的水平装甲,形成绝杀!
那枚打中了“啊”炮塔的穿甲弹毫不费力的撕开了炮塔顶部的薄弱装甲,连打带撕的摧毁了炮塔内的关键设备,并且干掉了数十名炮手后,又穿透了水平装甲,进入了下方的舱室,并且彻底砸坏了扬弹机。
万幸的是,在第二次改装的时候,“金刚”号在原本只有七十毫米厚的弹药库甲板上面增添了一块一百零二毫米厚的装甲。
正是这块装甲挡住了“如入无人之境”的穿甲弹,并且最终使穿甲弹发生了爆炸。
横飞的弹片轻易横扫了周围的十多个舱室,让数十名还来不及进入战位的日本海军官兵成为了第二批牺牲者。同时,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还使“啊”炮塔附近的舰体结构彻底变形。这一结果,直接影响到了后方“咿”(日文第二个字母的汉语发音)炮塔的扬弹机,造成“咿”炮塔几乎丧失战斗力。
对那些“金刚”号上幸存下来,并且活到战后的日本海军官兵来说,他们真应该感谢那块在第二次改进时添加的装甲板。如果不是这块装甲板的阻挡,穿甲弹肯定会钻进“啊”炮塔的弹药库,引爆储备在里面的数百吨弹药。即便穿甲弹不在弹药库内爆炸,横飞的弹片,以及爆炸产生的高温气体仍然有很大的可能引爆弹药库内的弹药。
结果根本不用猜测,要不了多久“金刚”号的姊妹舰就会用“亲身经历”给出结论。
危急关头,日本海军官兵在战前十多年辛苦训练的成果体现了出来。在战舰指挥官下达命令之前,及时赶到的损管队员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弹药库的通海阀,通过灌水的方式阻止了正在向弹药库蔓延的大火,避免了更大的灾难。
也正是如此,当铃木义尾重新指挥战舰的时候,“金刚”号的舰体内增加了约一千五百吨的海水,战舰前倾大概五度,舰艏差点埋入海水之中,战舰的速度也因此降低到了二十二节。另外,为了避免过多的海水涌入舰体,要么近一步降低速度,要么通过向尾部注水的方法恢复平衡。
无论哪个结果,对身负重伤的“金刚”号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第四排炮弹落下之后,小泽治三郎也在医疗官的帮助下苏醒了过来。比起四十多岁的铃木义尾,以及那些年轻力壮的参谋军官,已经五十三岁的小泽治三郎多少显得有点“弱不禁风”。
“长官,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撤退到‘比睿’号上去吧。”
“现在不是时候。”小泽治三郎擦掉了嘴角的鲜血,推开了还在一旁为他验伤的医疗官。“立即命令舰队右转向,判明敌舰的距离了吗?”
“超过两万米,敌舰正在向西航行。”
“向西!?”小泽治三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不是航向,而是距离。在海战中,为了占据有利位置,舰队肯定会选择最佳进入航线,因此航向与奔赴战场的航线不会完全重合。问题是,超过两万米的炮击距离,加上夜间作战,大明帝国海军的夜间炮战能力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要知道,“大日本帝国”海军才是真正精通夜战的海军。
当年,在“与论岛海战”中,联合舰队正是利用落下的夜幕“逼退”了。当然,最后联合舰队也“体面”的离开了战场。
战后,日本海军花了很多精力与时间研究大战中的几场经典海战。
加之技术进步,以及日本海军重点开发的氧气鱼雷顺利诞生,日本海军设计出了一整套夜战战术。
按照日本海军军官的理想预测,即便在主力舰处于劣势状态之下,只要能够充分发挥夜战能力,利用驱逐舰的鱼雷攻击,就能击败大明帝国的舰队,获得海战的胜利。也就是说,相对而言,日本海军更“喜欢”夜战。
毫无疑问,那枚从两万米开外打来的炮弹不但摧毁了“金刚”号的“啊”炮塔,也摧毁了小泽治三郎的信心。
两万米,即便氧气鱼雷的射程有这么远,也威胁不到敌人的战舰。
对驱逐舰来说,最佳的鱼雷攻击距离在五千米以内,只要在鱼雷的最近射程之外,越近越好。
可是,伴随南遣舰队北上的四艘驱逐舰根本不可能快速逼近对方的主力舰。
太远了,即便驱逐舰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也需要近十五分钟才能进入最佳鱼雷射程。而在此期间,为大明帝国主力舰护航的巡洋舰,以及主力舰上的副炮早就将四艘日本驱逐舰打成筛子了。
可是,如果不分散敌方主力舰的注意力,编队内的四艘战列舰只能在对方主炮的轰击下转向,结果肯定会非常悲惨。
怎么办?
一时间,脑海中还回响着轰鸣声的小泽治三郎海军中将有点手足无措。
“长官,不能犹豫了!”
铃木义尾只是“高雄”号的舰长,在小泽治三郎“殉国”之前,他不能代替舰队司令官下达作战命令。
“发动鱼雷攻击,命令另外三艘战列舰跟随转向,用炮火掩护驱逐舰编队!”
迟疑只是短暂的,在做出决策的时候,小泽治三郎非常果断。
只是,第五排炮弹已经落了下来。
位于南遣舰队左后方的驱逐舰编队距离北面的敌舰队更远,即便立即加速北上,用自己脆弱的身躯去吸引敌人的炮弹,也不可能立即让排头的“金刚”号,以及尾随在“金刚”号身后的其他三艘战列舰摆脱遭到炮击的命运。
如同任何一支海军的驱逐舰官兵一样,战斗开始的时候,四艘驱逐舰上的日本海军官兵就意识到,他们为“大日本帝国”尽忠的时候就要到了。
为了掩护主力舰,牺牲驱逐舰是必然的选择。
在舰队决战中,驱逐舰只有两个任务,一是对敌方的主力舰发动鱼雷攻击,二是阻挡敌人发动鱼雷攻击的驱逐舰。
无论是哪个任务,在海上决战中,驱逐舰都是可以牺牲的配角。
随着舰队司令官下达了进攻命令,早就卯足劲的四艘驱逐舰立即像饮下了米酒的日本武士,发动了有去无回的最后冲锋!
第三卷 复仇烈焰 第四章 … ~时来运转~
接下来的三轮齐射,让白佑彬的心情从巅峰跌到了谷底,体会了一次“自由落体运动”的感受。
二十七枚穿甲弹无一命中,甚至无一近失!弹着点最近的,离目标舰也有两链(约和350米),即大概一个半舰长的距离。
毫无疑问,能够在第二轮打出漂亮“跨射”,运气成分占了很大的比重。
相对而言,真正“新锐”的“仁宗”号打出的前两轮齐射还有点看头。其第二轮齐射的九枚炮弹中,有两枚“阴差阳错”的落在了二好目标舰的附近。事后分析,这也多是运气成分占了多数。因为直到战斗结束,“仁宗”号上的雷达都没有修好,炮手只能用光学测距仪瞄准目标。当时,只有一号目标舰被击中着火,二号目标舰在一号目标舰侧后方大概二海里处。也就是说,“仁宗”号上的炮手根本看不到二号目标舰,只能向一号目标舰开火。炮弹偏差了二海里,这多少也算是“仁宗”号的正常表现吧。
第五轮齐射过后,“太祖”号开始向南转向。
趁着炮击暂停的机会,白佑彬亲自找到了乙炮塔的枪炮军官,要他注意方位角,并且在能够目测敌舰方位的时候,尽量参考光学测距仪测出的炮击参数,不要完全相信雷达测出的数据。
这表明,白佑彬已经意识到,电眼乙型雷达的测量数据并不准确。
事实也确实如此,电眼乙型雷达并不是后来的火控雷达,而是综合了探测与测量两种功能,并且更加侧重探测功能的对海搜索雷达。为了增加探测距离,电眼乙型雷达的工作频率为2500兆赫兹,即S波段,其波长相对较长,能够有效的减少大气,特别是云雾对电磁波的衰减作用,增加探测距离。负作用也很明显,S波段不适合精确测量,探测精度并不高,也就难以充当火控雷达使用。
等白佑彬返回火力指挥中心的时候,闵瑞生上尉已经替他引导了第六轮齐射。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第六轮齐射再次全部落空。紧接着,第七轮与第八轮齐射也是“竹篮打水”。
这下,白佑彬真的有点急了。
虽然“太祖”号与“太宗”号上的十八门巨炮一直在怒吼,接连不断的将一吨多重的穿甲弹射向正在转向的日本战列舰,但是除了第二轮打中了一号目标舰的那枚穿甲弹之外,接下来的所有炮击都没有收到效果。
“太祖”号的六轮齐射,“仁宗”号的五轮齐射,总共九十九枚炮弹,竟然无一命中!
毫无疑问,两艘服役不久的战列舰都没有真正达到服役标准,训练严重不足!
“长官……”闵瑞生也很恼火。
平时训练的成绩可不是这样的,当初即使在高速转向的时候,“太祖”号的炮组都打出了相当好的成绩。怎么一上战场,全都成了“软脚蟹”?
“太紧张了。”白佑彬低声嘀咕了一句。
影响炮手状态的,正是实战时的紧张气氛。说白了,训练永远是训练,炮手完全不用考虑会遭到“敌人”的炮击。实战却完全不一样,即便到现在为止,日舰还没有进行一轮像模像样的还击,可是炮手的紧张心理是可以想像的。
别说炮手,火力指挥中心的十多名参谋军官都非常紧张。
好几个年轻军官在报告炮击参数与弹着点的时候,还出现了错误呢!
这个问题,白佑彬解决不了,几乎没有人能够解决。只有反复的磨练,只有经历了实战的考验,新兵成长为老兵之后,心理恐惧才能得到控制,炮手才能发挥出正常水平。
可是,白佑彬等不起,快速战斗群也等不起。
就在白佑彬下令准备第九轮齐射的时候,南面出现了几点明显的闪光,不多时,空中就传来了“咝咝”着响的炮弹破空声。
“注意隐蔽……”
白佑彬一把抓住了准备闪避的闵瑞生。“还远着呢,打不中我们,立即下令开火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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