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元家怎么出的都是情种呢?”
要么是多情种子,要么专情的厉害。
反正都离不开女人。
葛六爷在一旁轻声笑语,“淮阳王素来不喜朝政之事,不喜女色,本以为他这辈子就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没想到突然杀出来了个林大娘子。这下子,朝中大臣们总不能再以淮阳王不喜女色,恐无后嗣,国本不稳来作为借口了。”
清河国太子一双鹰目中带着狠戾,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
过了好半响才说:“权势美人,没有人不爱的。就算小叔不改变初衷,林简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必然会想着法子影响小叔。还是父亲说的对,不能期望对手放弃,还是要自个主动谋算。”
林简有从龙之功,深得皇上信赖,掌握着兵权,这个人举重若轻。
他请托敬武公主提亲,被林家拒绝,他以为林乐霜会嫁入世家,也曾经试探过林简的意思。
林简说婚事都由女儿做主。
清河国太子自诩御女无数,只要有机会,俘获林乐霜的芳心只是迟早的事。
没想到,最终被淮阳王拔了头筹。
这是教训。
林家若是争取不到自个的阵营里来,那么也绝不能留给淮阳王。
不论淮阳王是否参与夺嫡,有这么个岳家都是令人头疼的。
清河国太子自认为自个武艺超群,气宇轩昂,心智过人,且是父王的嫡长子。
这皇位落不到父亲身上,也会落在自己手中。
绝不能给自个留下什么后患。
更何况,是他先看上的林家大娘子,也给小叔说得清楚,最终却被小叔摆了一道。
是个男人都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
林大娘子难得,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显然小叔并没有将他当回事。
“淮阳王妃在宝塔寺差点被偷袭得手,清远方丈和淮阳王妃眼下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如太子……”
葛六爷笑眯眯地建议。
清河国太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放下竹筒,看向葛六爷,“此人所图非小,不知道究竟效忠的是什么人。“
若只是为了参合到林家的嫡庶之争中,清远方丈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夸张。
世上之人无利不起早。
舍得了这么大的本钱,所图必然更大。
“清河国内有什么出名的寺庙与宝塔寺有瓜葛往来?”清河国太子又问。
若是宝塔寺是什么人的党羽就合理了。
眼下,各诸侯国为了皇位,想尽了办法拉拢朝中重臣,也各伏奇兵。
宝塔寺的僧人和静安庵的比丘尼都是眼线的话,整个长安城中贵人们的底细都被清远方丈掌握在手。
若是清河国内也有这样的寺庙,王宫内的消息全都掌握在某个皇叔手中,岂不是可怕?
五间,是人君之宝。
乡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五中间谍使用起来,能够让一个国家迅速地兴盛吗,这是对敌的至高法宝。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清河国太子自小被教授兵法,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葛六爷的胡子微微动了动,明白了清河国太子的担心,立即点头,“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办。”
清河国太子点点头,又展眉一笑,“淮阳王究竟是烧山还是在搜寻什么人?”
这一切只怕都和那些鸟有关。
如果不是妖孽,就是人在捣鬼。
鸟被擒获之后,还去烧山,不是泄愤就是在找人。
“我们也去凑个热闹,说不定会有所得,”太子的眼睛微微眯起,笑着道:“好事也不能都让小叔占完了不是。”
“太子高见……”
葛六爷连声应下,立即退了下去。
第853章 见不得光()
853
马盗首带着弟兄们在后山放火,淮阳王府的侍卫们在各个出口拦截,功曹椽史带着椽史们将各个入口团团围住。
这是摆明了态度。
淮阳王和王妃今日不高兴,要烧一烧才能平复心情。
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功曹椽史感叹,“乖乖,老鸹都飞不出去,活活在后山的林中烧熟了,成就了一道全鸟宴。”
椽史奇怪地问:“功曹大人,莫非这老鸹都是傻的不成,竟然不知道飞走?”
“飞走?”功曹椽史从心里发出一声冷笑,“那你就是不知道淮阳王的厉害了。”
他又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还有淮阳王妃。
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淮阳王虽然比不上阎王,但阎王都比不上淮阳王妃的厉害。
马盗首放火烧山,淮阳王府的侍卫们就在高处投放火箭,冬日里的枯木哪里禁得起这个。
烧的噼里啪啦,摧枯拉朽。
高高升起的烟将来不及躲避的老鸹都熏晕了,掉到地上,被烤死。
跑得快的还留了几只,围着烧的火焰腾腾的后山叫的凄惨。
功曹椽史才不相信,这些老鸹是人面雕的同党欲孽呢。
但是跟着林家人混了几次,他已经明白,少说话,看准了再做事。林家人每做一件事,都颇有深意。
这是纯粹的泄愤,还是别有所图,他都傻傻看不清楚。
反正他就是奉命抓捕同党来了。
清远方丈派的两名僧人走到半山腰就被拦下来了。
再也无法朝前走一步。
淮阳王府的玄衣侍卫们说的清楚,他们这是在执行淮阳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违抗,至于清远方丈的担心,完全都是杞人忧天,王府的侍卫们就站在这里,怎么可能将宝塔寺烧了?
“烧了宝塔寺?”侍卫们哈哈大笑,“后山和寺庙隔的这么远,你们担心什么?不是还有舍利子镇寺吗?佛祖保佑,不会出事的。”
两名僧人对看一眼,就打算换小路上去。
马盗首带着的强盗们则个个把守着高处,只准出,不准进,虽然算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两个也还是过不去。
一点法子都没有,僧人急的脑门子上全是汗。
这场大火一直烧了两天两夜才算完。
而清远方丈就站在禅院里,朝着后山的方向看了两天两夜。
若不是身上种了驻颜蛊,他估计能老十岁。
第三天,后山烧的寸草不生,放眼望去,漫山黑乎乎的一片,偶尔有些地方还在冉冉地冒着青烟。
看到后山如此凄凉,清远方丈的七窍像是被淮阳王拿茅草塞住了。
宝塔寺依山而建,借的就是山的运势,如今这山被烧秃了,还有什么运势可言?
这是大忌。
但是去和谁说去?
天下都是元家的。
元家让他搬寺,他二话不说也只有搬。
此时,山上依旧不许人通行,马盗首等人在焦炭中寻找尸体。
但也是一无所获。
第五天,马盗首收了队伍,和淮阳王府的侍卫队,功曹椽史的椽史们分批下了山。
清远方丈等不及了,带着和尚们冲了进去。
里面真可谓是,生灵涂炭,放眼所及之处,没有一处不是黑乎乎的。
有一些僧人还是有所得,树林边上有许多乌鸦的尸体,烧的熟透了,虽然没有盐味,干硬如柴,却也是肉。
矮胖和尚乘乱拾了两只,塞进僧袍的内囊之中。
对于戒律,他越来越不当回事了。
淮阳王妃为何当众被恶鸟袭击,这后山又为何被烧成这个样子,他心里有了许多猜疑。
佛祖可能是真的,但是离他太远。
方丈虽然离他很近,却是个假活佛。
比起动不动想要人命的活佛,他吃点肉又算得了什么?
看到矮胖和尚如此,其他几个和尚也趁乱摸了几只。
慧空和尚掌控着寺庙里的伙食,按照等级进行分配食材,到他们这些低等弟子之中,食材匮乏简陋,只能勉强果腹。
能吃上顿肉,在寒冷的冬日,已经是极好的享受。
清远方丈带着人搜寻了一圈,连国师的骨灰都没有发现。
难道说国师跑了?
清远方丈摇了摇头,若是真的跑了,为何这么多天都不出现?
马盗首等人也是空手而返,这究竟是为什么?
清远方丈满腹疑问地回到了禅房,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这股子焦糊味怎么比在外面还浓?”清远方丈不悦地嘟囔了几句,就颓然地靠着案几慢慢坐在蒲团上。
他实在是懒得为了这些小事将小沙弥叫进来清扫。
但是焦糊的味道很大,还带着隐隐的臭气。
清远方丈重重呼吸了几下,实在是捱不下去。
“这屋子里怎么像是有死老鼠一般?”
正准备扬声喊人,帐子里穿出来阴森森暗哑的声音:“你才是死老鼠。”
清远方丈石化在当场。
苦苦寻找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回来了。
“国师您回来了,”清远方丈的声音有些莫名哽咽。
“我不回来不放心,你若是能干点,我就早走了,”这个声音依旧是那么的不好听,但这会在清远方丈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
“您伤的怎么样?”清远方丈站起身来,走到床前,打算掀开帘子看个究竟。
那个声音变得急切:“不要动,此刻我见不得光。”
“这……”
清远方丈迟疑地问:“那又该如何养伤?”
“老夫身上有蛊,还有秘术可以延命,慢慢就会痊愈,此地没有紫芨芨草,无法入药,只能捱着了。”
言下之意,养伤的这段日子,都得在这张床上。
清远方丈点了点头,又想起来对方未必看得见,轻声“嗯”了一声。
国师又说:“若不是习得遁地之术,只怕已经烧死在里面了。这小娘子果真是厉害,她身边的那只豹子来历非凡,连老夫养了多年的人面雕都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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