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紫淮步履匆匆过来,紫色的衣裙不免跟着脚步飘飘踏踏。
刘洢璕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明月宫的后花园,步步皆景,处处如画,即使是这寒冬腊月也依旧草木逢春。
院内廊前放着藤桌藤椅,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浓。
只见刘洢璕翘起二郎腿,横躺在紫藤的长秋千上,很享受的左右摇晃着,道:“紫淮来啦?难得今儿个天气真是好呀!你看太阳公公就像一个大车轮。”
她柳眉微微翘起,杏眼一弯,唇角轻勾,便是一幅倾城画卷。
“娘娘,你真厉害!看您弄了这个什么地暖之后,整个皇宫就属咱们明月宫最暖和,连炭火都免了呢!你看,就连这些花花草草都长得这么好!”紫淮开心的笑着,一脸的兴高采烈。
“哦,地暖啊!嗯,那可是欠了宫里许多金子呢,回头再给它补上。”她尴尬的笑笑,才突然想起她还欠着那些工匠的工钱呢!
她可不想去找楚曜拿钱,毕竟她还在生气呢!
绝不主动,拼了老命也得忍着。这就是她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管着皇宫开支的秦樱雪她就更不想找了!什么时候皇后还要委身去找妃子要钱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说起地暖,那可真是她的杰作,就连她自个儿也没想到会这么成功!
她找了几个贴心的宫女把自己宫中的值钱的物件儿都给当了,换了些材料偷带进来。又把宫里的工匠都折磨了个遍,将明月宫她的寝殿和花园的地底下都埋上了打通竹节的老竹子做了管道,将小厨房里的大灶烧了热水二十四小时循环供给着。可是个大工程!人力物力费了好些个事呢!
只可惜,欠了一屁股债!好在,她是用身份做的信用担保,还不要利息,这一点她还是十分满意的。
她拍了拍头,从秋千上坐起来,让了块地方给紫淮,招手示意她过去。
紫淮也不扭捏,提着裙子就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娘娘!听说了一件大事,一手消息哦!”紫淮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刘洢璕微笑看她,想着自己的现代语言已经深刻的影响了这小妮子。
“娘娘,您知道饶鱼山吗?”紫淮神秘地朝她挑眉一笑。
“当然。”刘洢璕微微骇首。
紫淮笑了笑,脸上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开始叽里咕噜说道开来:“这都是明渠哥哥说给我听的,已经是好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了,您听听,我简略给您说。饶鱼山里有一个大联邦,以前一直都是自立为王的,谁也不服从,前些年这个联邦里分离出了一股子势力,在山里到处抢劫,就连他们联邦的宗主都拿他们没辙。后来是主子暗暗联系了这个宗主,和他协议,主子帮助他一起合力歼灭那帮悍匪,但要求他事成后要在行政上接受国家接管,不过主子说了还是让他们自立,只是形式上还是要归进国家。”
咦?刘洢璕怎么觉得这各种耳熟啊?这不是一国两制吗?谁这么先进?就有这么社会主义的高级思想社会形态啦?
来不及多想,紫淮继续在说着。
“饶鱼山的宗主同意了,然后主子就让四侠哥哥暗地里调派了人手,还让十八星煞都帮了忙,抓了好些悍匪关在胥颉城。那个宗主听说特别爱玩儿,他们饶鱼山没出一兵一卒,就出了他宗主自个儿,他趁着主子把那些悍匪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把自己混进了悍匪头头的队伍里,可却没起什么作用,最后还是主子派的人把那帮悍匪尽数剿灭了的!”
刘洢璕觉得有意思,这回不是熟悉一国两制了,怎么觉得连细节都如此熟悉呢,而且自己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参与感?
她一拍脑门,猛的想起来。
饶鱼山宗门,不就是总部在凤兰崖底吗?饶鱼山宗主,不就是那个纨绔子弟屈门寒吗?
她在心里暗笑,难怪这么耳熟,搞了半天都是老熟人了。自己还给悍匪头头当过半天的压寨夫人呢呵呵!爱玩的宗主除了屈门寒那个小毛贼子还能有谁?
紫淮继续说着:“那个头头,叫陆劲风的,是在小月林被抓的,听说在胥颉城的地牢里关了好几个月,昨天居然突然自杀了!好像是说用一支笔戳进了自己的胸口!啧啧啧,这种程度的自杀都能做的出来,看样子也是一条好汉,只是命运不济啊!”
是啊!陆劲风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人,时势造英雄,他不过是这个时势的牺牲者罢了!
刘洢璕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铺盖而下,仿佛将全世界的星光都淹没进了她的心海。
紫淮接着说:“如今悍匪全数剿灭了,主子邀请那饶鱼山的宗主来大禹国都赴宴,说是赴宴,实际上就是要他来履行承诺来的”
紫淮还未说完,刘洢璕就激动得抓住了她的手臂,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那宗主要来?”刘洢璕一听眼里都在放光。
“是啊!”紫淮睁大了眼睛,奇怪夫人怎么突然的精神起来了。
“哈哈哈!老熟人来了,我该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好呢?做个气人送给他?不不不,太血腥了。要不送个真女人给他?”刘洢璕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神神叨叨起来。
紫淮有点傻了,她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失心疯了,刚刚还一直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的,怎么突然间就一个人自说自话,还说着什么气人什么的根本听不懂啊!
刘洢璕说着说着真女人便想到了身边可爱的小紫淮。她不经意间,斜眼瞟向紫淮,眼露精光。
紫淮感受到了身边的失心疯的异样目光,瞬间冷汗倒流到了脑门,“呵呵呵,我先下去给夫人看看暖脚的汤婆子好了没?呵呵呵,呵呵呵。”
紫淮边赔笑说着,边轻轻下了秋千,又缓缓倒退着退出了后花园。
紫淮刚一退出,便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跟楚曜报告。
刘洢璕却在花园兴奋得跳了起来,连伤痛的腿都不管不顾了,“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我都忘记了!我可以送亲爱的宗主一个双胞胎兄弟啊!”
正在楚曜书房议事的瞿四侠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第四十五章 珠玉在怀()
雾气,像纱巾般缭绕着饶鱼山南麓,远远看去,饶鱼山就像在水中沉浮的巨轮。
凤兰崖底苍劲的松树,在湖水里倒映出苍黝的影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长空,声音清越而动听。
“放我出去啊!屈门哥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人家不要呆在这里,这里没有夜晚!我要睡觉!这里太亮!”
绍明公主被屈门寒关在龟室已经一天又三个时辰了。她完全无法明白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黝黑少年怎么变成了今日的狠心白面郎。
她在心里又开始恨起楚曜来。
哼!就是哥哥!他从小就只会把我关在宫中,什么人也不让我见,害得我都不讨人喜欢,现在连屈门哥哥都不喜欢我了。我该如何是好呢?
绍明公主虽与楚曜同胞而生,却没有楚曜的一半沉稳老练,甚至,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楚曜害怕绍明受到伤害,更加害怕秦陆会因为对付不了他而转向绍明,从而以此相要挟。所以从小,他就一直将绍明关在她自己的寝殿里,几乎没有与外界接触过。
也不知绍明是天生性子野,还是因为被关得太久了需要自由,随着她渐渐长大,她想了个法子,偶尔会偷偷溜出去玩一段时间。这偷溜的时间随着每一次楚曜的没有发现,而越来越长。以至于有一天楚曜突然发现绍明宫里睡在她榻上的是一个布包玩偶之后,离绍明出宫已经有一个月了。
而绍明不见,刚巧这时,楚曜来报告说胥颉城有一个昏迷女子口中喊父皇,楚曜便才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了。
“屈门哥哥啊!为何要关我啊!我为何这么惨?以前被哥哥关,现在又被屈门寒关啊?救命啊!”
楚绍明扑在地上疯狂的捶打着地板,仿佛要把地板上的龟蛇玄武纹路当成那两个关她的人。
“我的好妹妹!”
屈门寒邪魅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楚绍明腾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趴在石门上,“屈门哥哥!快放我出去呀!我不要吃馒头了。”
屈门寒在门外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滑如绸缎的脸。他眉秀如远山,眼睛亮如朗星、鼻挺如刀锋,唇如菱角般的翘起。
“好妹妹!你看哥哥皮肤这么好,又白又嫩的。就是这馒头的功效呀!你还是在里面多吃吃多睡睡吧。”说完薄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笑,慵懒中带着几分调皮。
“屈门寒!你个天杀的!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曾经经常去校场偷看你,你那么温柔又善良,老实又本份!你看你现在,简直是坏透了!绍明再也不要和你玩!”
楚绍明气鼓鼓的,怒冲冲地甩过头,脸憋得像个紫茄子。
屈门寒慵懒的插手站在石门外,颀长的黄金身段,无形间散发出一种难言的贵族气质。
他奇怪的皱皱眉,“我什么时候去过校场,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大妹子啊?不过你看人还是挺准的,我的确是温柔又善良,老实又本份的,这点还是不假。”
屈门寒一本正经的点头,楚绍明此刻已哭晕在厕所。
“不是我要关你啊!是你哥哥楚曜他来信让我把你看好,还让我过几天把你带去大禹国都,要我亲手把你交给他,少一根头发都不行。你说我怎么办?当然只能听皇帝陛下的了,是吧?”屈门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摊手,接着说:“所以你就别再喊了,养足精神,过几天就准备撤了。”
楚绍明在里头欲哭无泪,摊倒在了地上。
转眼一旬过去,宴会的日子也到了。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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