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玄黄铺注,入阵者无所察觉入阵,亦无所察觉生命之消亡,逐渐气短衰弱而死,死时亦不知因何而死。”瞿四侠解释道,“你现在很累吧?记忆力也正在衰退。连我刚才都打了个哈欠。阵法的作用已经在显现了。”
“是啊!我不知觉得累,似乎都喘不过气来了。好像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有些想不起来了。”楚曜弓着腰,手撑在膝盖上,费力的说:“你可有办法?”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找到它了。或者说,我们有没有时间找到它了。”瞿四侠冷冷清清的表情,淡漠又怜悯的看着楚曜这个凡人,心里估计他大概撑不了半个时辰了。
楚曜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树下,背靠着树干,喘着气问道。
“什么意思?找生门么?”
瞿四侠环顾四周。
“它即是生门又不是生门,它是移动的生门。”
“什么意思?”
“既然阵法可以被创造,就必然有破阵之法。一般的阵法会固定一个方位或者一个地点当做生门,可是玄黄死镇不同。它将生门赋予一个生命当中。我就是不知道虚名他将它赋予给了谁?”
“一个生命?可能是一只老鼠,一片树叶,一条鱼,一只燕子?”楚曜深觉不可思议。
“是的,但树叶不太可能,一定要是活得比较长久的活物才行。还有,着活物一旦被赋予生门,它就再也走不出这阵了。”
“不是说,只要进到这阵里面的活物就都会不知不觉死去吗?那我们等下看到的唯一活物不就是那生门?”楚曜用手撑着脑袋,觉得这样一番谈话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能量。
“那可不一定!有可能是误闯进来的活物。不过我应该能认出它来,只是担心你支撑不了那么久。”
瞿四侠站在离楚曜一丈远的空地上,俯视着他。
楚曜沉默了一会,只觉得眼皮非常的沉重。
与此同时,后山的矶硫早已瘫倒在了一棵巨大的榕树下。
他睁着血红的眼睛,望着头顶的树叶间洒下的阳光,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矶硫本就没有什么内力,全靠制毒用毒行走江湖。
自从他三十年前被大火烧伤,又被扔进毒虫缸里等死,受尽折磨。他就再也没有一刻感受到过死亡的恐惧了。可是这一刻,他的感官却分外清晰起来。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减慢,记忆力逐渐消退,甚至连全身的肌肉都有一些萎缩的迹象。
他的确是不会武功没错,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差到如此地步!
他不甘心。
他心中开始怀疑,这一切一定有什么古怪!
他转过头,蓦然看见榕树下有一口井!
他想过去寻一口水喝。
矶硫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拖着身躯在地上缓慢的爬行。
好不容易,他才爬到了井边。
突然一阵怪风吹过来。
吹下一地的榕树叶子。
他的视线跟随一片已枯黄的落叶飘落入井中。
井里并没有水。
枯井。
一条碗粗的金银黑相间的环蛇,蜷成了一个大饼,正盘在井底!它还优哉游哉的把头搭在身子上晒着太阳!
矶硫猛地看见这么大一条蛇,心里一惊,头也不由得猛地一缩。
这一缩。
大蛇突然觉得头顶的光线好像发生了变化,它的信子从嘴里吐进吐出。
矶硫一看就知道那时一条剧毒的蛇。若是平常,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蛇弄到手。可是如今,他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掏出怀里的一些不同颜色的瓶瓶罐罐,竟然也想不起来这里面哪些是毒药哪些是解药了!
矶硫这一瞬间有一些震惊!
让他震惊的还在后头!
第八十六章 生门()
只见那金银黑相间的碗粗的环蛇像有轻功一般,突然从一丈深的井底弹射而出,落地的时候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
矶硫傻眼了。
三十年每天都在毒虫毒草中摸爬滚打的他,这会差点没把尿尿裤子里。
大蛇在草地上疯狂的滑行,直奔矶硫。
矶硫坐在地上,站又站不起来,跑也跑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蛇朝他的面门飞扑过来。
大蛇已经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露出两颗尖利的细牙。
矶硫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不顾一切!
他用尽他最后的力气,双手紧紧掐住了大蛇的七寸处。
大蛇的力气非常大,它的嘴仍张着,足足有两丈长的冰冷柔软的身子迅速缠绕在矶硫的身上。
矶硫最后的力气即将耗尽。大蛇也箍得他快要窒息了。
大蛇的身子由矶硫的腰上密集的缠绕,一直缠绕到他的颈部。
眼看着矶硫就要被大蛇活活勒死。
矶硫被勒得面目通红,嘴大张着,舌头在不自觉的往外伸。
在生命的最终的紧要关头,矶硫用他所有的最后的力气,张开口在嘴边的大蛇的身躯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咬上去,是软的,也是硬的。
咬上去,是冷的,也是热的。
咬上去,是滑的,也是粗糙的。
矶硫只觉得口腔里有些湿热。
大蛇被咬了一口,立马松开了矶硫的身子。
它痛苦得竟然立起身子,仰天长啸,喉咙里发出一种“咕咕”的罕见的叫声。
矶硫还来不及思考,就看见大蛇的伤口处出现一道奇异的绿色的光线,那光线直直的射入到矶硫的眼睛里!
同一时间,矶硫还好像听见了猪叫、鸡叫、狗叫
矶硫突然失去了感官,陷入一片虚空当中。
———
瞿四侠突然望向后山的方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楚曜靠在树干上,微弱的问:“怎么了?是否找到生门了?”
“有人先找到了。我们得马上过去。”瞿四侠皱着眉头,语气有些紧迫。
“是矶硫。一定是他。”楚曜斩钉截铁的说。
“不能让生门跑远了,不然我们就再难找到它了!”瞿四侠微微摇头,坚定的望着楚曜。
“为何?”楚曜挣扎着想站起来。
“这生门,要得生,必须饮下这活物的血才行。这矶硫,竟然连这都知道,而且还能这么快就找到?不太可能啊,我想不通。走,咱们赶紧去。”瞿四侠赶紧过去扶起楚曜。
他的脚用力的一蹬地,拖着楚曜,竟然还能施展出一两分的轻功来。
———
似乎只是过了一瞬间,又似乎只是做了个香甜的梦。
矶硫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刚才止步的小溪边。
他全身精力十足,再也不是之前那样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有些诧异,有些怀疑自己刚才难道真的是睡着了?还是进入了幻境?还是进入了阵法?
蛇呢?
他想不明白,弯腰蹲下,想就着溪水洗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从来不照镜子的他,这次竟然看了一眼溪水中倒影着的扭曲的烧伤的脸。
血?
他的嘴角边还残留着殷红的血!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那活物的叫声,那猪狗的叫声?难道是上古玄黄阵?
矶硫已经猜到这阵法,知道自己已经从这阵中解脱出来了。他心中对自己今天的好运气赶到费解,竟然可以误打误撞的发现了生门,还莫名其妙咬了它一口,从而喝了它的血,才得以解脱!
他忽然咧开嘴笑了,笑容却是极度的难看。
他抖了抖自己的黑斗篷,整理了一下帽檐,精神抖擞的继续沿着小路上山了。
一路上,再也没有看见巨大的榕树,再也没有看见枯井,再也没有看见那金银黑相间的环蛇了!
瞿四侠撑托着楚曜,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得后山。
楚曜已经没有丝毫力气,整个人几乎是挂在瞿四侠的身上。
瞿四侠见楚曜已有些支撑不住,心里也有些焦急起来。
他四面八方的找寻起来!
生门究竟是什么?
生门,你究竟在哪里?
瞿四侠脑子飞速的思考。
那生门刚刚被矶硫伤了。此刻,定是找了个附近的疗伤之地了。
正想着,突然一片雾气飘过来。
瞿四侠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雾气从他面前飘过。
雾气落在楚曜的头发上,凝结成细微的小水珠。
原来竟只是水汽?
这里哪里来的水雾气?
难道这里会有温泉?
那活物定是在这温泉疗伤了!
架着楚曜的瞿四侠这样想着,脚步便已经朝着水雾飘来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果然有一小片温泉。
虽只是一小片,可那水雾却是非常大。就像是那温泉里是在煮着开水一样。
瞿四侠见楚曜已经没了一丁点力气,只剩下眼睛还是睁着的。
他看见楚曜这个样子,本想将他放下,等他自己独自去温泉中打探一翻。可转念一想,把楚曜一个人丢在这里,那活物若是个温顺的兔子老鼠还好,若是什么凶猛残忍的老虎豹子,那自己岂不是害了楚曜?
他虽是将死之身,可也不想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还造成如此重的杀孽!
没办法,他微微叹了口气。
将已经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楚曜背在了背上。
走近看,这温泉竟是极美!
浅蓝色的水,水中的卵石,大的像鹅蛋,小的像鸽蛋,一个个洁白晶莹。水中映着蓝天的影子,映着飞鸟的影子,映着蓝天下浮游的云絮的影子,又映着山上松树林的影子,映着翠竹的影子,映着丛生在岸边的不知名的杂草的影子。
突然!水中央突然冒出了许多水泡!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里面吐气。
生门!
来不及多想,瞿四侠立即放下楚曜,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