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们的判断。
二是讲故事,其中包括编撰和夸张。
当日,一名在业内颇有影响力的记者,也是星辰微博的大V,以个人名义表了一篇长微博。准确的说那是一篇微型:
一名年轻而有良知的记者洞悉了一个贪腐集团,于是他凭借自身的英俊学识风度娶了其中一名高官的女儿,舍身深入虎穴。
他在危险的处境中聪明的隐藏自己,深入核心,同时步步惊心的收集罪证,长达两年。
他在权势和纸醉金迷中守住了自己的本心,没有迷失,最后毅然揭了这个贪腐集团。
可惜,他本身最后却是悲剧收场。
微博末尾,该记者表示,这个故事要是生在美国,肯定会被改编成好莱坞电影。
而后,几家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纸媒试探性开始进行相关报道和探讨。在这个国家,人们依然习惯认为写在纸上的东西比之网络新闻更加可靠……白字黑字出去,删不了,甚至改不了。
许庭生捏着一把汗,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在过与不过的边缘了。
不能推进,也不能等它冷却,从方家和凌萧两家开战至今,这是让这件事,以及它所牵动引爆的一系列事件终结最好的时机。
也可能是唯一的好时机。
…………
西湖市。医院病房。
早被断言绝无苏醒的可能的方家老爷子已经这样躺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干枯萎缩,整个没有了人形……他没有神奇的醒来,但是也“固执”的没有死去。
这种“坚持”甚至让医护人员感觉不可思议。
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作为一个经历过不止一次子弹贴面飞过,见过无数死人的人,连阎王爷要收他,都得先问一下本人的意见。
方橙坐在病床边。
从谭耀下葬那天过后,她就每天呆在这里,不说话,也不再试图去改变什么。
“爷爷,你一定很累了吧?”
“时机到了……”
“我以前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把这件事交给我,我觉得这对我好残忍……但现在你是对的。就像你当初决定赌在许庭生身上一样。”
“……”
她一边细细碎碎的说着话,一边掉眼泪,但不哭出声。
之前,老爷子从入院开始,在家族内部一直只通过一个人,也就是方余庆的父亲传达信息。他只和他交流。
后来,在方余庆父亲被拘捕之后,老头和许庭生聊完。许庭生问他,叫谁进来。他先说了方余庆的名字,后来又改成方橙。
那天方橙进到病房,关上门。
方老爷子说:“橙儿啊,爷爷交代你一件事。现在我还不能死,你知道的。我也没那么容易死,你要相信。但是如果哪天,我应该死了……却还没死……”
老头指了指插在自己身上的管子,“拔掉它。”
这就是他交代方橙的事。
“我已经背上一身的罪,和注定懊悔一生的痛苦了”,方橙人紧闭的双眼说,“所以,没错……我来最好。”
方橙撇过头不手,拔掉了老人身上的一根管子。
“爷爷,方橙不孝。”
……
方家老爷子死了。或者说终于死了。
葬礼安排得很快,灵堂很大,规格很高。
讣告出……
方家,老爷子生前交代的那一把“最后一赌”,牌结束……翻牌。
…………
西湖市。殡仪馆。
之前中枪受伤的方如矩从渐南回来了,此外在场的还有方余庆,方橙,除了没被允许归来的方如鲤母女,方家剩下也就这么三个了。
三人一身孝服跪在灵堂一侧,准备向前来祭奠的宾客回礼。
但是,方家已经败了,败得太快太惨,太彻底。身在官场,很多人早先就都已经选择避嫌,撇清关系,剩下的,则在观望。在局势明朗之前,没有人敢轻易跟方家靠得太近。
这就是方家这段时间的处境。如果情况没有改变,这也就是方余庆三人以后的命运。
一整个上午,几乎没人……除了许庭生。
“老头,我尽力了。”
许庭生恭恭敬敬鞠躬给老头送行。
走到方余庆三人面前,许庭生问:“有没有消息?”
方余庆摇头。
这种情况一直到中午,许庭生出去买了饭,和方家人一起吃完。
下午两点。
一辆黑色轿车在殡仪馆外停下,车上下来四个人,凌萧两位老爷子,凌萧,还有许庭生在凌家见过的那个会咏春的年轻人,好像叫做俊文。
四个人进门眼,没有上前祭奠,也没有别的举动。
他们就那么和方家人隔着十几米站着,连一句话都没有。
他们是这场赌局的另一方,来等最后翻牌的。
沉默。
许庭生和凌萧的眼神不小心对上一下,但是一样没有说话。
死寂一片的灵堂,一丝风都没有。
但是事实上,岩州西湖两市,官商黑白,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地方。他们在等,一旦结果揭晓,他们就会开始站队。
站队问题,永远是官场最大的学问之一。
下午三点。
殡仪馆外面开始出现骚动的声音。
车声,人声。
最先出现在视线里的,是负责阻隔闲人,排查安全情况的两队武警……
凌萧两家的四个人回头外,两个老爷子的身形明显的抖了抖。
方家三代的三个人抬起头,眼中虽然没有欣喜,但是有了安慰和希望。
不得不承认,许庭生此刻除了长出一口气,还有些好奇……
一个花圈被抬了进来。
许庭生联落款的名字……
“我去……新闻联播三天两头出现一次的大人物啊!!!”
当然,这一声,只能在心里。
***
本想一章写完的,但是……这个好难,后半段删了,要重写。
先一半吧。;**;:1
第六百零七章 拾级登峰路 二()
第六百零七章拾级登峰路二
许庭生瞪大眼睛余庆,意思:“这么大牌?”
方余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也惊讶。..
不单方余庆,方橙甚至方如矩也是一样的表情和神态。这或许足以说明,方家在后来和上面的人走得其实已经很远。
方家想要他重拾那份旧情义,照拂方家后人,单凭可怜甚至惨烈都是不够的,还需要有被重视和青睐的机会和可能,毕竟中间夹着凌萧两家。
一路走到了今天,方老头用自己的人生结局,一场葬礼,给这个赌局最后加上一块重重的感情砝码,翻牌。
事若不成,方家的败落就是彻底的既成事实,哪怕可以延续,也别再谈什么中兴再起。
而今,人来了。这就意味着方家剩下的人不仅可以平安自在活下去,还有大树可以靠,有路可走……甚至有可能未来有一天兴盛尤胜当年。
门口传来脚步声,许庭生赶紧退开退后一些,正色在一旁站好。
许庭生前世今生在电视上见过不知多少回,现实中一回没见过的那位大人物带着十几名随从人员出现在灵堂。
第一眼凌萧两家的人,第二眼三代的三人。
没有说话,他缓步走到遗像前,凝视相片中的方老头,好一会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鞠躬送行。
“他是老革命了,为党和国家人民都做过卓越贡献的人,该有的规格还是要有的。”他说了一句。
他身后的随行人员中走出来两个,摊开一面军旗,盖在了方老爷子的灵柩上。
原来早有准备。
到这一刻,在场的,远远窥探的,私下的,几乎人都已经明白,方家和这位之间的那份旧情,被捡起来了,重新建立了感情联系。
因为按照本身的级别和规格,方老头的葬礼还没到让这种级别的人亲自当场的份上。所以他来,做这些,代表的更多是私人情谊。
方家三个堂兄妹对,都把胸中的沉痛和仇恨竭力压下去……只是坚忍许久的眼泪,怎么都压抑不住。
老人走到了方家人面前。
“你是?”
“爷爷好,我是方如矩。”
老人点了点头,“好,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一下,不错,很像你爷爷当年。伤好了吗?”
方如矩点头,“已经好了。”
“那就好”,老人说,“过几天办下手续,去燕京吧。你还年轻,机会很多,慢慢来。”
听到这个,许庭生在心里偷偷“哇”了一声,不由得替方家握了握拳,毫无疑问,若无意外,方如矩将就此走上一条康庄大道。而且正如老人所说,他还年轻。
老人的目光转向方余庆。
方余庆赶紧上前自我介绍,“爷爷,我是方余庆。”
“哦,做生意?”
“是。”
“那也好,那就好好做。前提自己不要去搞歪门邪道,更不要违法乱纪……”老人沉吟一下说,“其余要是真有什么困难,可以再联系我的秘书。”
方余庆赶紧道:“是,谢谢爷爷。”
最后一个是方橙。
“爷爷,我是方橙,之前在岩州大学工作。”方橙上噙着眼泪前一步道。
老人她,“挺好,老方几个孙子孙女,都不错。女孩子的话,在教育系统还是不错的。今后有什么打算?是回原单位,还是……”
大饼又来了,许庭生略有些激动的着一向“不要脸”的方橙趁机狮子大开口。
可是没有,方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方橙。
“我……”她说,“我还没想好。”
老人神情稍稍有点意外,但是很快平复,说道:“那也行。那你过一段时间有什么想法了,再和我联系。”
“嗯,谢谢爷爷。”
这是照顾,也是补偿……方家的中兴再起之路,就从这短短几句对话过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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