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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
听着电话里母亲的声音，莫江手下不停，语气里透着不耐烦，他最后悔的是，自己怎么会一念之差给母亲打电话，现在手机号她也知道了，他又不敢换电话，因为他稍稍提了一下，就被闵军冷静的打断了。
而当他提到因为孤独，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然后迅速承认错误后，闵军只是冷冷看着他，随后他试探性地询问自己要不要换号码，换来的依旧是闵军的注视，以及他走后留下的一句，让他好自为之的四个字。
这四个字被他琢磨了一晚上，终于他还是想了想，不换了，他主动告诉闵军承认错误，也许他不会告诉何思耀，但如果自己换了电话号码，何思耀肯定知道，那为什么换号码，自己偷偷与母亲联系的事情，终究还是保不住，所以好自为之？也许是让他别轻举妄动吧。
“江江，莫若是不是……要结婚？”电话里李金桂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应该是的，你问这个干吗？”
想起这件事情，莫江心里有些烦躁，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见过莫若，而且他认为莫若结婚，难道不请他吗？自己好歹是她娘家人，可听闵先生说，何思耀最近很忙，忙着结婚和工作的事情，让自己不要打扰老板。
那就是说莫若婚期逼近，他却迟迟没有等来莫若的邀请。
“江江啊，妈妈还有奶奶和爸爸想问问，莫若结婚有没有请你和我们的意思？毕竟我们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嫁入这么有权有势的家庭里，肯定要大办宴席，到时候娘家一个人没有，那多尴尬，多丢人啊。”
莫江有些心动，可他没有莫若的联系方式。
“咱们毕竟是她的骨肉至亲，若若……请你了吗？”
母亲的话让莫江一阵烦躁，屏幕里他的人物牺牲，不论他怎么愤怒的敲击键盘，人物也死了，让他更加焦躁。
“莫若怎么打算的我不知道，如果你打电话来是问这个事情的，我告诉你们死了这个心吧，你们当初做的事情才过去了多久，要点脸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莫江把游戏里和自己心里的愤怒，全都发泄在自己母亲身上，电话另一端的李金桂被自己儿子不留情面的几句话，说的面色通红。
“没什么事了吧，我挂了。”
“别，别挂！江江，你最近还好吗？”明明是该孩子问候母亲，此刻却颠倒过来。
“我挺好的，有吃有喝。”
“你……你别老是打游戏，何思耀给你这么多钱，你自己存一点，万一以后他不给你了呢，伸手要钱不如自己有钱。
你也别老是在家打游戏，有时间出去找个工作，要不你就说自己做生意，让何思耀给你投资，看在莫若的面子上，他不会不给钱的，他有的是钱。”
说到钱，李金桂严重流露出贪婪和渴望。
“你别管我，操心好你们自己，别来烦我就行。”
莫江暴躁地挂断电话，不知为何，母亲这个电话，打的他心烦意乱，他仿佛困兽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揉搓着本就跟鸡窝一样的头发，看着四周贴着花纹壁纸的墙壁，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儿子挂了，李金桂脸上显出一丝落寞，抽出电话卡慢慢朝家里走去。
自打从南市回到家中，丈夫腿瘸了，婆婆身体不好，当初从南市带的药前几天也吃完了，本来老太太摔了一跤后，她以为她身体会越来越差，死了自己正好拿丧葬费。
谁知道老太太回到家里，精神头就跟那千年王八似的见长，反而是丈夫一躺就是一个月，因为没钱请医生，当初摔断腿后落下了后遗症，现在变成了一个瘸子，而且腿总是疼，也不能出去卖菜。
她要照顾丈夫还要照顾婆婆，一家三口就指着婆婆那一千出头的退休工资过日子，这种穷日子，煎熬地让她恨不得跑出哈城，去南市找儿子。
今天打这个电话，除了他们对莫若结婚还抱有一丝希望外，还有她想跟儿子要点钱，自从知道何思耀每个月给儿子五千块，她就羡慕得恨不得立刻与丈夫和婆婆脱离关系，投奔何思耀这个大粗腿。
可她知道自己当初对莫若也做了不少过分的事情，她本想找儿子要点钱，贴补下家里，可还没提到钱，就被儿子挂断了电话，想想长途电话费，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再打第二个电话，就这短短几分钟，已经用掉了一块多的话费了。
中午十二点多了，李金桂慢慢来到原来自己卖菜的菜市场，为了节约钱，他们家现在的才全都是减市场里的菜叶子，还有以前认识的菜贩子，给她一些准备就打算扔掉的菜。
今天捡了一个大南瓜，李金桂有些高兴，这么大一个南瓜，回去切成块，可以炖一大锅，放点盐能吃三天。
一千多快不经花，她要省着点。
第一六四一章 想走，不行（）
其实他们家三个人，节约点一千多块也能过的下去，可莫明海回家后，抽烟喝酒比以前更厉害，也许是因为变成瘸子，他心里苦闷憋屈和痛苦。
因为当初家门口的小诊所给他看了看腿，告诉他要是能去医院把断了的骨头接起来，肯定就能跟以前一样，不会成为瘸子。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扎在他心里，然后成为他心里的一块伤疤，每天都疼，每天都扎心窝子的疼，为了忘掉这个疼，他拼命抽烟喝酒，喝醉了就能暂时忘记痛苦。
老太太本来就不多的退休工资，一半被儿子抽了喝了，剩下五百块要管三张嘴吃喝，管家里的水电煤气，还有家里的日常用品消耗，自然是少得可怜。
“你少喝点，还没开始做饭呢，你就喝上了，现在一桶酒涨价了，三十五了，一周你就要喝七十块，省下这些钱我称点肉给你做酸菜炖大骨头不好吗？”
抱着大南瓜，刚进家门，就看到丈夫坐在沙发上，就着一碟咸萝卜干，都能吸溜吸溜地喝酒，李金桂气得不行。
“你这腿也该好了吧，老李啊，你不能卖菜，还不能看门吗？隔壁家老刘，上次还跟我说有个工厂招看门的，一个月一千三，还包一餐，也不要你走，就坐在房子里看视频，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冬暖夏凉，多好。”
“隔壁的！”莫明海放下酒杯，浑浊发红的眼珠子瞪着眼前的媳妇，突然他狠狠照着自己的胸口捶打，“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去找隔壁的，贱人！”
电视遥控器照着李金桂脸上砸来，她侧脸躲开，遥控器掉在地上，摔出两节七号电池。
听到外面大声的响动，老太太从里屋慢慢走出来，“这是干啥？好好地日子，又吵啥，咋还摔东西，摔坏了又得花钱买。”
老太太心疼地捡起地下的遥控器，虽然他们早都没钱交有线电视费，可还是能看几个台的，这已经是家里唯一打发时间的乐趣，当然因为电费，他们又舍不得经常开电视。
“妈，你看看你儿子，我让他少喝点，也是为了他身体好，他的腿这样本来就不能喝酒，他不光不听，还要……啊！”
看到丈夫瘸着腿走过来，伸出巴掌要打人，李金桂吓得放下南瓜下意识地躲开，莫明海的巴掌落空。
他气呼呼地指着李金桂怒道：“贱人，老子还没花你的钱，你就要老子出去干活，老子的腿还没好呢，你就让老子去干活，毒妇！”
“呜呜呜，妈，你看看你儿子，这日子还怎么过。”
莫明海一脚踢碎大南瓜，露出里面橘红色的肉和乳白的籽，端着酒杯拿着咸萝卜干，他去卧室继续喝。
老太太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子腿瘸了，颓废成现在这样，她心里难过，她能体会，儿子心里的苦。
“金桂，你多体谅点吧，明海的腿瘸了，因为没钱看病瘸的，他心里不好受。他不好受能咋办，只能朝咱们这些最亲近的人发泄发泄，妈知道你是好媳妇，你对他是真心关心，那你就再多包容他一下，等过两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啊，等他彻底养好了，妈好好和他说，让他出去做事。”
李金桂不再说话，不过她的眼神，透露出她心底对莫明海越来越多的失望。
“电话打了？江江咋说的？”老太太话锋一转。
“不知道，莫江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听那意思，莫若到现在还没请他参加婚礼，至于咱们，莫江说不可能，让我死了这条心，妈咋办啊，夏天过去的快得很，一进十月就要烧煤取暖了，家里连买煤的钱都没有，哈城这么冷，难道咱们一家三口要活活冻死在家里。”
“唉。”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莫童呢，她你联系了没？莫若不请莫江，难道会不叫她，娘家人一桌都凑不齐，那也太丢人了。”
“那个死丫头，上次我骂了她以后，电话就一直打不通，狠心的白眼狼。”李金桂气得咒骂起来。
听到家里响起骂声，老太太一阵心烦意乱，“好了，你去做饭吧，等过几天再打打试试。”
李金桂抱起地上的南瓜，好好的东西被丈夫摔得稀烂，她只能一块块捡起来，把南瓜丢在水池子里一块块洗干净，用菜刀砍掉外面又老又厚的皮，把南瓜切成大小不一的块。
清水炖南瓜，做起来很快，不外乎就是锅里放点油，加点大蒜和葱，李金桂又放了一点干辣椒丝，把这些佐料炒出香味，然后就是炒南瓜，最后加水盖盖子炖，十几分钟后，一大锅南瓜就软烂了，出锅放点盐就行。
一大盆南瓜，李金桂盛出一盘，剩下的就放在锅里，连刷锅都省了，反正家里一个菜吃完才能吃下一个菜，米饭也熟了，添了三碗饭，她喊婆婆和丈夫吃饭。
听到吃饭，莫明海端着酒杯出来，也不管菜的好坏，一口南瓜一口酒，直到盘底见光，酒喝了一斤多，他一颗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