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是明代一代明相,帝师,上控皇帝,下控百官,被称为不带皇冠的皇帝,其一生经历嘉靖隆庆万历三朝,经过严嵩徐阶高拱三代狡诈万分的激烈残酷的政治斗争,最终站上中国政治的最顶峰,他撰写的这部《权谋残卷》集其半生政宦经验,无论是从政还是谋事,读后都大有助益。
“一部伪书,抄它干啥?不抄。”楚明秋赌气轻蔑的说。
“伪书?好大的口气。”六爷口气轻蔑,连脑袋都没有抬一下。
楚明秋早就看过这部书了,都能背出来,包德茂将一部“穷理正心,修礼治人”的理学经典讲成了阴谋学,他便在如意楼上翻出了几本阴谋学的书,什么《韬晦术》《仕赢学》《观人经》《解厄学》,通读了一遍。
这些书他都没觉着什么,唯独对这本《权谋残卷》持有异议,张居正生前位高权重,可最后的结果却不好,万历对他恨得牙痒痒,差点就挖坟掘墓,碎尸万段,别说还有什么权谋卷流传,要有也得焚了。
再说,张居正在位几十年,他好意思写这样的权谋术,不怕被千夫所指。明代那些士大夫可不是好惹,是些连皇帝都敢骂的主。
最大的可能,是写这个的家伙没安好心,是为了坏张居正的名声。
“老爸,你就一点不担心?”楚明秋闹了阵,六爷不但没反应,还将他禁足一周,让他没了脾气,只得拉下脸求问。
“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别管,”六爷的语气冰冷:“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现在看来你还嫩着呢。”
楚明秋彻底没脾气了,白白损失了一周的休闲时间,赔大发了。晚饭时,吴锋回来了,岳秀秀直到晚饭后才回来,看着她疲惫的神情,楚明秋一阵阵心疼,赶紧让熊掌弄碗炸酱面,自己端着送到老妈面前。
“老妈,你过关了吗?”看着岳秀秀吃面,楚明秋凑到她面前问道。
岳秀秀勉强笑笑:“儿子,没事,你妈什么没经历过,这事你就别管了,现在你已经管不了了。”
放下碗,岳秀秀长长舒口气,楚明秋将碗收起来想交给小赵总管,递到半途又收回来,把狗子叫过来,让他送到厨房去,狗子正眼巴巴的等着他去玩呢,没想到被派这个差事,嘟囔着不高兴的接过去。
“我说儿子,没事,你妈这辈子什么没见过,没什么大不了。”岳秀秀作出毫不在乎的样子,楚明秋却看出来,岳秀秀已经碰到难事了。
没等楚明秋开口,吴锋便拍拍他的脑袋,将他赶到院里,不再让他开口。楚明秋垂头丧气的出去了,虎子追着出去了。
“狗剩,我看爷爷奶奶说得对,这事咱们已经没办法了。”虎子当然清楚楚明秋心急的是什么,整风的时候,楚明秋还特意给他讲了,让湘婶和段叔千万别瞎提意见,他回去告诉他们。
楚明秋心里着急冲着虎子吼道:“那是我妈!”
“我知道,她是我干妈!她要成了右派,我难道好受!”虎子也叫起来,岳秀秀也挺喜欢虎子的,认他作了干儿子,可六爷却没点头认他作干儿子,不过虎子依旧叫他干爹。
楚明秋瞪着虎子,虎子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了,狗子这时从厨房窜回来,看到他们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狗子小心的问道。
楚明秋没做声,虎子摇头说:“没什么,去那边玩去。”将狗子赶到一边去了,才拉着楚明秋到一边坐下。
“狗剩,干爹干妈说得没错,事情已经不在你控制范围内了,你以为楚宽元能帮忙,干爹心里难道没数?”
楚明秋重重叹口气,他心里知道六爷说得没错,这事已经不在他控制范围之内,不过他认为楚宽元完全可以控制,让老妈过关不就行了。老妈以前那样帮楚宽元,现在他却袖手旁观,这小子,忘恩负义!
夏天的夜黑得晚,天还没黑净,楚宽元便送楚诚志和楚箐过来了。一进院子,楚诚志便欢呼着冲向正在练功的楚明秋和虎子,楚箐跟在后面大呼小叫的。
楚宽元忐忑不安的跟在后面,在院子里,他站在那看着楚明秋三人练功,想和吴锋招呼,吴锋却双手环抱根本没有理会他,似乎根本没看见他这人。
楚宽元略微尴尬的在站着,正好小赵总管出来,连忙把他拉进客厅,这才解除了他的尴尬。客厅里,六爷岳秀秀还有甘河楚芸都在客厅里。
“爷爷奶奶,芸子,甘河,你们都在。”
楚宽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当年三反五反公私合营,他都堂堂正正的向家里提出来,和家里人吵,和他们闹,那时候没有丝毫尴尬,可这次他却感到自己没那么理直气壮。
可六爷却根本没提,连楚芸和甘河也没提,聊了一会,楚芸抱着孩子和甘河回自己的小院去了,楚宽元坐在那愈发觉着尴尬。
“宽元,夏燕现在怎样了?”岳秀秀问:“身子还行?家里还有些燕窝和银耳,就是阿胶没了,现在市面上的阿胶别买,那东西不行。”
“奶奶,别担心,家里有,他妈昨天才送了不少东西来,她这次就是反应大点。”楚宽元苦笑下说,夏燕和她继母的关系也一般,不过她父亲很疼这女儿,总觉着当年亏欠了她,什么都想着这女儿,这到燕京后,经常接他们一家子去家里。
上次刘书记对他暗示后,夏燕便去找了他父亲,可他父亲在这事上帮不上多大忙,燕京市委书记是个强势人物,他父亲这个副部长还说不上话。
夏老爷子把情况传回来后,楚宽元的心便沉下去了,夏燕给他分析,这说明调整他工作是市委书记亲自决定的,别人都插不上话。
楚宽元根本想不通,这几年工作中,与市委书记见过几次,在三反五反和合作化运动中,还曾受到他的表扬,应该说是信任他的,可现在是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夏燕也不明白。
心里焦虑,再加上怀孕,夏燕的脾气变得很坏,动不动便发火,楚宽元只得一让再让,可依然不能让她安静,楚宽元担心影响到孩子,只得先把孩子们送过来。
“夏燕身子不好,”岳秀秀还是将东西送过来:“她小时候受了太多苦,这体质赶不上芸子,这又生了两个孩子,你可不知道,女人生一个弱几分,生一个弱几分,她都生了两孩子了,年龄也大了,这越大越伤身子,这你不懂,你爷爷可是门清。”
六爷吧唧着烟斗:“行了,没事你就赶紧回去,你那媳妇,整个一泼妇,赶紧走吧。”
“爷爷,她那是怀孕,得,”楚宽元也不想解释了站起来,犹豫下还看着岳秀秀问:“奶奶,你在政协……。。”
“没事,整风的时候谁没提几句意见,检查下就过关,你别担心了。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诚志和箐儿你就别担心了。”岳秀秀倒是很爽快,赶紧宽慰他。
楚宽元踌躇下,看看岳秀秀,又看看六爷,最终什么还是没说什么便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夏燕的分析()
回到家里,夏燕果然还没休息,挺着肚子在客厅里织毛衣,楚宽元连忙过去,夏燕让他将毛线拿过去,腿上顿时凉爽多了。
“你这是一边加温,一边降温。”楚宽元摇着头将电风扇移过来,可又不敢直接对着她吹,只能将档位调到最低,再把风扇偏向自己这一侧,让侧风吹着她。
夏燕看着他忙碌,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缓和,等楚宽元坐过来,夏燕才开口说道:“那边的事情安排妥了?你奶奶和你爸没说什么吧?”
“能说什么呀,我爸根本没见着,倒是见着奶奶了。”楚宽元叹口气:“也不知道她过关没有,政协这谢时间尽开会了。”
夏燕放下手中的活,看着楚宽元,楚宽元没有注意,依旧在说:“我看过***发言,其实也没说什么,而且说的是实话,楚家药房的生产效率是下降了,以往每年楚家药房的利润都在六七十万上下,可合营后,利润不升反降,只有三十多万。管理人员原来只有十多个,现在呢,五十多个…。。”
“楚宽元!”
楚宽元抬头看禁不住吓了一跳,夏燕的脸色都变了,两眼恶狠狠的瞪着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嘣:“你要不想要这个家,就尽管往外说去,党内整风不是还在继续吗。”
反右派,是反击党外右派,党内的整风运动依旧还在继续,各级党委依旧在组织座谈会,可这时的座谈会就没有党外人士参加了,全是党员和团员。
但全面反右,已经让大多数党团员受到惊吓,特别是那些经历过党内斗争的老党员们,根本没开口,只有很少几个党团员还不知深浅在提意见,甚至有几个激进的,还在批评这次反右。
真是,不知死活。
“我…,我,…。这不是在家吗。”楚宽元的辩解软弱无力。
夏燕冷哼一声:“楚宽元,我看你就是个木头,刚才,我忽然想到了,市里面为什么要调整你的工作,你没想明白,可我想通了一点。”
“哦,这是为什么?”楚宽元连忙问道,他知道夏燕在政治上比他敏感多了,领悟力比他强多了。
“这还不简单,怕你碍事!”夏燕加重语气说道,楚宽元更糊涂了,怕他碍事,他能碍什么事,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工作,从未向组织提过任何个人要求,更没为家里谋取什么利益。
他碍了什么事?
“你呀!”夏燕摇头叹息,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摇头解释道:“你想想,你们楚家在这燕京城内多大影响,有多少亲朋故旧,有多少人是看着你长大的,可接下来,按照中央部署,要进行反右,你能对他们下手?”
楚宽元一下愣住了,夏燕见他还没醒悟,便把话挑明了:“组织上对你不信任,调整你的工作不过是开始,如果你在这次反右中立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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