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都比较单纯,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她这个借口,原来小田同志不是劳动不积极,而是生病了啊!
别管啥年代,美女就是吃香,这时候最不缺热心人,大家已经开始七嘴八舌的关心她了。眼看着就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了,不过那个找事的妹纸王甘露,又蹦出来膈应人:“谁要她的破药油!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我们不要上当受骗!大家不要忘了她的成份,资本家最狡猾,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呢,这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对她要时刻保持警惕!”
呀!老田家是有人挖王家祖坟了咋的,这条疯狗怎么就咬着她不放!可是俩人从离开家那天一起坐车才头一次见面,就听别人说一嘴她家人是走资派,这姑娘就开始了单方面对她撕x。
“对,打倒吸食人民鲜血的走资派!”
也有思想比较激进的,很容易受到煽动,喊着口号,还上来推搡田恬。田恬身后就是木篱笆墙,腰眼儿直接就撞木板上了,疼的她直接就跪地下了。暴力更容易让激动的人群兴奋,大家口号喊的更响了,洪羽一个人根本拦不住。
这帮人也不像刚才那样跟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没精打采的,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红着眼睛要往上冲。田恬看着架势,赶忙就护住了脸,可是等半天大家伙的拳脚也没落到身上。
高原这次能送郭勇两口子去医院,其中原因也不用多解释了,他就是为了能和田恬说上话。郭勇的毛病不小,抽血化验要等两天,他在田恬面前好人当完了,也简单帮忙办了下手续,就借口生产队着急用车先回来了。
回队里还了车,他绕着路从郭家门口路过,就算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田恬,可还是管不住腿想往这边走,没想到正好碰到这群人要打人。
他忙跑两步过来,直接把冲最前头,还举了个镐把子的女人给推了出去!高原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长了一副壮实的身板儿,王甘露和田恬一样都是南方妹纸娇小玲珑的,被这么一推,说是飞出去都不夸张。
大家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弄蒙圈了,直到王甘露躺那儿哼哼,大家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过去扶她。至于刚才对田恬激愤的情绪,也都被差过去了,都转移到高原身上了。
“你谁啊!打女人!!把他绑了去大队!这就是封建余孽,迫害我们妇女同志!”
任何时候,男人打女人,不用问原因,就会先受到人们的鄙视。高原也不慌,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们,就没人敢上来绑他。见这帮人老实了,他才刚看到洪羽般,一脸诧异的,指着王甘露他们说:“洪羽同志!你认识他们么?咱们可是标兵模范村,怎么还能出现这种打架斗殴,欺负年轻女同志的事情?!”
高原在村子里很有威信,人有能力处事也公正,新来的同志不认识他,洪羽却是熟悉的。
“我们这是批右斗修!什么欺负!”王甘露气愤的喊道。
洪羽两面安抚着,说:“误会,都是误会!高同志,他们这是阶级矛盾,并不是欺负人!”
都上手了,还不是欺负人!高原强忍着没去管田恬,依旧一副好脾气样,可却挨个把这几个人记住了。
“高同志!咱们屯子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管是什么矛盾,都不可以私斗的!你都是一名老同志了,这还不知道么!如果事情闹大了,影响了咱们集体荣誉,是不是你负责?!”
第12章()
这年头的人最怕被扣帽子,高原这一个事关集体荣誉的大帽子扣下来,都要把洪羽吓死了。
她就觉得不过是趟临时的差事,并不想得罪人而已,怎么还把自己兜进去了,她连忙解释说:“今天分派下来的工作时间紧任务重,还没来得及跟他们细说咱们村的情况,我会好好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的,高同志能不能。。。。”不打小报告。
高原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又非常随和亲切的说:“经常听张干事夸奖洪同志,这点小矛盾自然能调节好!这样吧,你带着这些新同志先回去休息,再好好说说咱们大队的规章制度。这个□□分子就交给我!把他们分开教育,免得激化矛盾。”
这样安排洪羽巴不得的,赶紧把人就扯走了,其他人也以为高原是哪里的领导,也没敢吱声。等他们都走了,高原赶紧把田恬扶起来,亲切关心的问道:“田同志,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嗯。。同志!不过你们不是进城看病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田恬动动腰,骨头没啥事,但是挺疼的,估计擦破皮了。
“嗯,公家的车,不是公事不能在外面过夜,当天就要归还的。我把他们安排好了,就得赶紧往回走,刚从大队出来要回家,没想到碰到你被人欺负!你真没事么?要不就去村卫生所看一下吧?”
田恬娇气,疼点就皱眉苦脸的,一走还一嘶气。高原见多了铁姑娘,比如脚被划伤了,依旧能在水田里干一天活,等再看的时候伤口都泡白了,所以他以为田恬也是强忍着。
这下田恬也知道自己夸张了,连忙红着脸说:“真没事,真没事!可能是磕破了,衣服太粗磨的疼,这才不太敢走路。”
高原关切的看了看她的后腰,衣服好像真透了点血丝,不过衣服粗?看着是最近很流行的料子啊!
“好像出血了,我扶你进去先看看,是在严重还是得去看大夫。”
高原一说流血,田恬觉得这后背更疼了!人有时候就这样,有些伤口没发现的时候啥感觉都没有,等发现了,就开始觉得钻心的疼。高原说帮她看伤口,田恬觉得不算啥事,毕竟在光着大腿露着腰都算保守的时代生活了半辈子,有些思想都根深蒂固了。可她还算谨慎,看伤口不是毛病,孤男寡女在一屋就可就惹闲话了。
正巧爱国从奶奶家拿饭回来,出门前看小姨还好好的,回来就成这残样了,把孩子也吓够呛。
进屋后,高原扶着田恬反坐在椅子上,只轻轻的掀开一小块儿衣服查看她的伤口。田甜从小养尊处优,细瓷白肌的,腰眼上一块青紫还冒着血筋儿显得很吓人。
乡下人比较讲究保护腰部,男人腰杆硬实才有力量,女人腰好才能延续子嗣。
“这伤的可不轻,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吧!”高原柔声询问她。
其实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到他咬后槽牙,面部咬肌活动的样子。
田恬插着另一边没受伤的腰身,微微转动身体指了指炕上的背包,说:“骨头没事,我在家养养就行,我这样得□□份子,去卫生所是要领导开介绍信的。张干事上午才来做完我的思想工作,下午我就和同志闹矛盾,她能待见我么。那个包里有云南白药,效果特别好,去卫生所顶天就涂点碘酒,还不如在家了!麻烦高同志帮我拿一下!”
不是她刚强,她说的句句属实,实在是怕在家没事,却在医院里交代了。医疗属于社会资源,他们这些□□的社会蛀虫,是无权和人民共产的。去趟医院,要先去清委会汇报申请,如果顺利的话,当天还能去上医院。如果清委会的人认定你是无病申吟,不止看病没指望,还得斗你个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罪名。
高原想说有他带着,介绍信还是被扣过帽子都不是问题,可又怕太热心了田恬会瞎想。
“今天那帮人,为什么要对你动手?真是因为成份问题么?如果有人想借机欺负人,我可以帮你向领导反映!你刚来可能不了解咱们大队的制度,不管是什么原因私斗都是不允许的。”
田恬用手绢沾了药水要给自己涂药,可是找不准位置,碰到伤口就疼的她一抽抽。被这么一群疯子盯上,不知道啥时候就蹦出来咬你一口,也真是日了狗了。
“他们说是因为成份问题,就因为这个资本家的大帽子,我都要成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
心里受了委屈,嘴上就缺了把门的了,话吐露出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这要是被传了出去,那就是对主席决策不满啊,分分钟批你个*反社会。
田恬惴惴的看着高原,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不是对上面的决策不满。”
“我知道!放心,我不会乱说的!还是我帮你上药吧,你这样伤口更严重了!”
总是无缘无故的,就因为那么点狗屁倒灶就被人名正言顺的欺负,她都要憋屈死了。高原温和又关切,刚才又救了她,田恬现在对他的信任度和好感度飙升。
“那就麻烦高同志了!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就惨了。”
赶着说,田恬就把衣服撩起来一些,露出了一指长那么宽的腰肢,真的不算多。可田恬从小养尊处优又常年练舞,穿着现在宽大的衣服看不出来,露出那节腰肢和胯骨来,从整个身形来看,那小腰儿细的跟葫芦掐腰一样。而且她不止脸白,皮肤还白,透亮莹白看着都滑腻的那种。
高原就觉得眼前一片莹光,晃的他眼睛都对不上焦了,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药瓶,突然间就觉得口干舌燥,感觉天儿也实在是太热了。
现在有那些不算讲究的妇女,光身儿穿个跨栏背心大花裤头,就出门纳凉的有都是。有时候动作大了,看到的比这个都多,当时也没啥感觉,就觉得闹眼睛了。现在眼睛也闹,不过不是闹着要洗洗,而是闹着要细细的看。高原知道自己心眼子多,可真是从没起过这种花花心眼,让他从未有的羞臊起来。
爱国刚才出去打水,给田恬洗手绢擦伤口,端着水盆进屋,就看到他们屯子的高叔叔,两只眼睛冒蓝光一样的盯着田小姨的后背。就跟今年冬天时,村子里闯进来的那几匹饥饿的野狼一样,头狼被打的一身血,依旧叼着一个小孩儿跑了。
高叔叔现在的眼神儿,就跟那个野狼当初盯着那个小孩儿时一样,吓的爱国端着盆站在门口也不敢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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