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老虽然模糊了他的身份,高原却没有一丝气愤,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家,突然上门的陌生人,怎么可能不戒备两分。就这一句话,就能听出老爷子城府不浅,老太太也是热情的即不让你忐忑,又不会让你多想半分。现在没看到田恬的父母,如果只看老两口,好像就田恬的智商堪忧啊!
虽然没明说,但谁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特别是上岁数的老人,小辈儿们的终身之事,是她们心里的头等大事。
田奶奶给高原倒了水,还拿了两个前阵子院子里金钱橘结的果子,之后就坐在那一眼不错的端详他。
就算高原一直努力的想要专心和田爷爷说话,但田奶奶的视线实在是太炙热的,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他怎么也算是隐性的新女婿属□□,但这老两口好像是走错衙门口了,把他当阶级敌人了。
老太太恨不得扒下他的皮看进他的骨头里,老爷子话虽然说的艺术,但句句意在打探。
以前他说起身世,人们不是可怜就是鄙视,有人问他是否记得家人的事,他说不记得了,也没人去深究,毕竟那会儿他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但在老爷子这里,明显就不是那么好糊弄了,老爷子对他这些年如何努力有何作为一点都不感兴趣,唯独抓着他的身世不放。
也是,虽然英雄不问出处,但放个身份不详的人在亲人身边,换谁也不放心。更多的人看到的都是他现在得到的,和以后努力的,只有真正有思想的人,才会去细想,因为什么,才会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那么的坚强。而造就他这种性格的,就是他的以前,所以天老爷子不相信他说的忘记。
高原是真心要和田恬过一辈子的,她的家人,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只要田恬同意,凭他的条件,她们家人应该不会阻拦,但他希望田家人能出自真心把田恬交给他,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
“爷爷奶奶,现在家里说话方便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高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说道:“其实,我是内党军官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内党军官是什么,大家自行想象。
第78章()
当初全国解放,内党的人怕被秋后算账,开始大批往国外或者海岛逃窜。那会儿局势还不稳定,贼匪横行兵荒马乱,高家又业大人多,高原就是那时和家人走散的。高原知道老家在哪也知道父母是谁,但早就人去楼空了,至于家里人去哪,他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了。他不愿意顶着内党崽子的身份,所以就离开了家乡,对外就说自己什么都忘记了。其实高原早慧,很早就记事了,当初他在高家,也是被重点培养的子弟。
只是当初时在是小点,大人们商议事情的时候都背着他,大多数事情时间长了也就都记不清了,到现在也想不起家里人当初说要跑去哪里。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有家没家的对她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只要他下半辈子,他的家里有田恬就行了。
高原外表虽然是平易近人和善阳光,但在田老爷子这种人老成精的人面前,就跟站在了照妖镜面前一样。他一看就是个心思重心又大的人,自家孩子那种傻白骄的性子,还不够人一筷子夹的。他如今能坦诚以对,天老爷子对他的印象瞬间就翻转了,一个人不怕有心思,就怕他把这些心思用不到正地方。
他说的这些,恐怕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看重田恬,现在谁敢承认和内党有关系。
如果换以前,他还会想想是不是看重了他们家庭,现在呢,这个家反倒成了最大包袱,最重的拖累。不图人的话,高原有能力有前途,犯得上鞠躬哈腰的讨好他们两个黄土埋半截的资本家老不死么。
高原的真心相待,赢得了老两口的认可,对他的态度也比之前亲热许多。
“小高啊,走,我带你到院子里转转去,咱们边走边聊。这院子现在虽然荒废了,但也值得一看,我们家一一啊,从小就活泼,每天都要在院子里摘花逗鸟。她小的时候,我那花园子可没少遭殃,现在也都破败了,唉。”
田老爷子指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能讲一个田恬小时候的趣事,但人老了,说话难免有些唠叨,可高原却听的津津有味。怪不得小丫头娇气的很,从小被这么宠着,长大没成一霸就证明心性不错了。呵呵。
这几年的p斗打压,加上灾害饥饿的折磨,让原本风度翩翩的田老爷子,变的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生活虽然磨平了这位老人锐利,却让他更添智慧,他不着痕迹的套话,让一向谨慎心细的高原都没有发现。等到回去后,细细品味今天发生的一切时,才明白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田老爷子对高原没用什么怀柔政策,用什么家庭的温暖去感化他,想想他从小摸爬滚打长这么大,怎么可能是个心软的。而且他这么会来事儿,又能说会道的,想找个家庭收养必然不难,但他却一直独自打拼,就不难猜测出他是冷情的人。
能让他剖开内心费力讨好的原因,就是他心里有自家的孩子,所以老爷子也不打算和他客气,句句话不离都是让他好好照顾田恬。
高原这人独立、有主见又自私,难免个人主义就强点,田家人把田恬托付给他照顾,他不止不觉得累赘,反倒恨不得赶紧能名正言顺的接过这个包袱。
支书一家安顿好后,正巧就快到十月五日了,高原心里一直惦念着田恬,就想过去看看。
“你小子哪是想看什么升旗啊,是去会情人才是真吧。”
每逢节假日前,领导们都会比较繁忙,按说这个时候,很少会同意助手请假的。但张凤革天生风流,其他事到他这也许得公事公办,但这种香艳的桃色之事,他总是特别的宽容。
“行了,这阵子你忙里忙外也挺辛苦,给你两天假!一会儿你去开个批条,拿着工作证,不然现在首都戒严,一般人进不去。”
张凤革从原先的大队支书调任为现在的市组织部长,这官儿是翻着跟头升,高原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部长秘书。不像以前只是挂名的村官,现在正经在编,是名国家的公务人员了。
“谢谢部长!”高原感激又憨厚的道谢。
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红盒子,略带腼腆的说:“之前小公子百日,我也没赶上,借着部长这次高升,一并贺喜了!”
要不说高原会来事儿呢,接风宴明明是晚上,可他现在就把东西送了。即不会打外人的眼,又光明正大的讨了欢心。
“好你个小高儿,刚从农村出来几天啊,就学会虚头巴脑这一套了。”
初来乍到的,如果是别人送的东西,不管是轻是重张凤革是都不会收的。但是小高儿不一样,他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知根知底的,不用防备着。
支书,不,现在应该叫张部长了,笑盈盈的打开小盒盖子,‘嗬’的抽了口冷气。
“好家伙!是派克!还是金笔,你哪里搞来的这么好的东西。”
现在的文人,对这种手工的钢笔非常推崇,这也算是唯一不被排外的几样洋货了。
高原在他面前一贯是憨厚老实的模样,此时他就略带不好意思又漏洞百出的说道:“是别人送给我的。”
张部长看着这支钢笔有点爱不释手,拿出一本新稿纸,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真好,真好!笔尖正、出水也顺畅,写起自来简直如行云流水啊!好东西果然不一样。不过你说这笔是人家送的?你刚来几天啊,就有人送你这么好的东西,我个当部长的都没你面子大!
我之前可听说小田儿她家是本地非常有名的大资本家,你小子是去拜会你丈母娘了吧?”他一边喜欢的写了又写,一边调侃高原。
高原一脸被识破的懊恼,有点狗腿的说道:“怎么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不过这次没见到丈母娘,就小田儿的爷爷奶奶在呢,她父母被军部的人给招走了。两老听说小田儿插队的时候都承蒙你关照,能返城上学也多亏了你,就非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聊表谢意。我呢,也就借花献佛了!”
高原说这话暴露了两点,一呢,是小田儿虽然不懂事,但人家里精着呢。二就是田家人和部队上挂钩了,以后多照顾点准没错。
张部长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骂他道:“你个小白眼儿狼啊,有了媳妇,就帮着岳家人来算计我了。
算了,看在派克的份上,以后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问题,我都会酌情处理的。”
“诶,谢谢部长!”
等的就是这句话了,也不枉费他这顿溜须拍马。
高原去首都,提前没告诉田恬,打算给她个惊喜。当然了,就他这小心眼儿,更多的是打的突击检查的心态。
人家都说,上大学的都是陈世美,别说处朋友的了,有家有业有孩子也不要的都有的是。
高原心思重,人家一说,他想的就多,整宿整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就算心里明白田恬根本不是那样人,这小心眼儿就是忍不住自己吓唬自己。
没家的孩子,就算面上表现不出来,心底总是缺乏安全感的。就像之前田恬要返城上学那会儿,他就自顾自的钻了牛角尖,什么东西只要不是牢牢抓在手中,他总是不会放心。
特别田恬还总在信里说这个悔婚了,那个很优秀的,让他更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
转天正好单位有车去首都,高原跟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因为他刚调任过来,大家都不是很熟悉,一路上倒是把关系拉近了不少,还约好了第二天来接他。
高原站在首都大学门前,心里也跟着敞亮起来,不愧是全国最高学府啊!看来往的同学们,精神面貌都大为不同,每个人都意气风发的,这种氛围真的不错。明年,如果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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