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我问他好多遍他都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有一天他实在被我问的烦了,就说,“年龄大了,老眼昏花捉不了鱼了,收个徒弟有鱼吃。”
我撇撇嘴,知道他又在胡说八道的敷衍我了,他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个好孩子啊,命运却从来没关照过你,就当我老头子多事吧,帮助老天爷积点德。”
五年过去了,那天,师父说,他该走了,我心里很想挽留他,有好多话想告诉他,但是我对他冷言冷语惯了,再多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淡淡是开口说,“随便。”
他来的时候像一阵风悄无声息,走的时候像一片白云干干净净,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在那天哭了,默默地望着他孤独萧瑟而永远笔直的背影,直到一点都看不见他为止。
那天有个人来我身边问我,是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面容红润,眼睛干净明亮,嘴角边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她生活的很幸福。
一边拍着孩子一边对我说,“你认识他吗?”
我点点头,就说,“他是我师父,不过他要走了。”
“啊?”那人惊喜的叫了一声,“太好了,那你下一次见到他一定要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我迷惑的看着她,想着就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有做好事的一天??
她笑意染到了眼睛里,“有一天我去月老庙抽签,你的师父给我解签说我婚姻幸福美满,衣食无忧,我当时不相信,以为他是个骗子,因为我还没嫁人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未来婆家很穷很贫困,我一直不愿意嫁过来,可惜我父母都是极重承诺的人,他们和我婆家曾经有过口头婚约。”
“他们硬逼着我嫁过来,我从小就听父母的话,哪怕再不愿意也不敢违拗他们,再加上他劝我说‘天定的好姻缘,万不要错过了’,我想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可是没想到我嫁过来之后,我丈夫对我很好,我婆婆也把我像女儿一样的对待,而且我丈夫的生意越做越好,婆婆还说我有旺夫运,对我就更好了,现在我又有了个孩子,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请你带我跟他说一声谢谢,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相劝,也许我真的要错过我的丈夫,我的家庭了。”
这下子我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定要收我为徒,怪不得他一直不愿意跟我说他的身份,他是在内疚吧,如果当年他能够再阻止一下妈妈,她就不会有这个下场,我也不会沦落至此了,但是这根本怪不到他头上,可能他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还是觉得心有不安,就想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
我跑去了月老庙,我翻遍了月老庙的角角落落,都没有找到他,到处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就像他说过的,缘尽了,便散了。
后来,我凭借一身本领慢慢的在江湖上闯荡,闯出了一片名声,后面的事情就像前面说的那样,他被警察带走了,出狱之后心更冷了,硬了,杀死了那个老太太,因为他又一次复出,江湖上再次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后悔()
他刚到了张得生手下,能够做到他的左膀右臂也不是一蹴而成的,那一天张得生交给他一项任务,让他去一个德国老板手上交易一批地下军火,如果想要混出名声,武器是缺不了的,这批货物对于张得生来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偏偏有人刁难他,扣下了他两百万的资金。
他在事先打听过那个德国老板的名声,很贪财,若是少了他两百万他肯定不乐意,说不定一不高兴别说这批货物不卖给他,就是日后的生意也难做了,万一他要是搞砸了,张得生还不得把他活剥了也不解恨啊。
那时候他手上正缺钱,这不是个小数目他没有办法拿自己的钱贴补上,如果去找张得生的话他肯定会训斥扣了他钱的人,但同样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对他也会失望,日后也难再重用于他。
就在闫胡焦头烂额之际,又一次遇到了白素和,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美得好似无意中坠落人间的精灵,令人只敢远观不敢亵渎。
她主动找到了他。她当时还不敢认出来,就听她明快的声音爽朗的大笑,“当年的毛小子长大了怎么就忘了姐姐吗!”
没有人知道当时的他有多么排斥再次见到和魏家相关的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语气有多么冷淡,“你来做什么。”像是千年寒潭一般。
白素和微微错愕,她或许一直认为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对她吧,眼眶一下子红了,就连鼻子都红通通的。说不出的委屈可怜,就那么怨怼的瞪着他。
他当时愣了,这么多年来或是有人求他,或是有人恨他,或是有人恭维他???却从没有过人用这样的表情看过他,他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称有多差,在那样一段时间他自己都快忘记了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因为所有人的人都已经不把他当成人看待。都说他是魔鬼,是妖怪,如果说还有谁能对他从一而终的话。那也只有白素和了。
像他这样的人若不是在童年时还可以保留赤子之心,与人诚心相待,若是等他成年了是很难会有人可以再次进入他内心了,白素和是多么幸运。有机会成为闫胡内心最特别的一个人。
他当时心便软了,忽而念起小时候的美好。就对她硬不下心来,放软了语气,“你有什么事吗?”
白素和翘起了嘴角,她走上前。想要像以前那样摸他的头,才发现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了,他已经长得那么高了。是个成年男子,想到这。白素和脸便一红,低着头不自在的走到一边沙发上,像是跟他说话,也像是喃喃自语。
闫胡和晓尘讲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变得都轻快了,一扫之前的阴霾,他说白素和很罗嗦,一句寻常的话经了她的嘴都能变成十句长,他却总可以很耐心的听,但是如果别人在他面前啰嗦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就拍他两巴掌,可是只要面对白素和,什么的不可以都变成了可以。
仿佛她做什么都是好的,不好的在他眼里也是可爱的,后来他才想明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
那天白素和念叨了很多,大意就是说,自从和他分开了回家之后,她每天都想快点到春节,这样就可以跟他再次见面了,可是过了没多久。
她如愿的提前去了魏家,那时候她像是脱出牢笼的小鸟,她终于可以再见到那个可爱的弟弟了。
但是到了魏家,才知道原来是姑父死了,她是来奔丧的,而且万万没想到害死姑父的人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她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件事,偏偏事实又摆在她的眼前,她还说白家和魏家世代交好,在姑姑还没有嫁到魏家的时候她就经常来魏家串门了,她很喜欢魏画堂这个很疼爱她的姑父,即使姑姑死了之后,两家的友谊也没有断掉,逢年过节的时候她还会来魏家过节。
魏画堂死了,她很伤心,结果不到两年魏老爷子也去世了,留下魏家庞大的家财无人管束,魏老爷子的遗嘱说的是把这笔财产全部赠与白素和,他一直没有孙子孙女,对于经常串门的白素和他也很疼爱她,但是当时也够凄凉了,打了一辈子的家业却无人继承,不得已只能送给了外人,纵使他再疼白素和,到底也是外人啊。
白家的人却是不肯要,但魏家的人都去世了,他们想推辞也找不到人推辞,后来还是白素和想到了我,在他们想来,纵然我再有天大的过错,至少我还是姓魏。
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寻找我,我那时候就住在城外的村子里,他们如果找到我的话应该很容易,而偏巧那几天师父带我出门了,再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已把村子搜遍了,既然没有找到我,肯定就去其它地方找我了,也不知道是师父早就知道了故意带我离开的,还是就是那么巧合。
但现在也无从考证了,索性他也不在乎,毕竟都过去了,就算那时候他被他们找到又怎么样,恐怕他也不愿意回去的。
白素和最后说,她终于找到我了,她要把魏家的家业都留给我。
那一刻,我真的很佩服白家的为人,那么一笔大的财产,辛辛苦苦打理了那么多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账目摆在我面前,一分不少,如此心性坚定,坐怀不乱,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可是我再也不想跟魏家沾惹上半分关系,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可怜的母亲,而当时我恰好想到我还缺两百万,这么一大笔钱送到我面前如愿还把它推走的话我就是自作孽了,所以我只拿走了两百万,跟她说,就当是我借他们的,以后再还了就是。
白素和还要财产交给我。如果拥有了他们我大可以拿它们去买武器,打点关系,自己闯出一片路,可我如果这样做了,恐怕一辈子都会不安,白素和劝我没用,就放弃了。
后来我听说他们把这笔钱全部捐了。以魏家的名义捐献的。这份心性让我又佩服了一把。
我成功和德国人交易之后,带回了军火,张得生在当天处置了私自扣那笔钱的人。可见他早就知晓了这件事,还默不作声,想来是有意考验我的。
我的地位一天天水涨船高,直到再也没有人敢轻视我。成了张得生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那时候白素和三天两头儿也要跑来找我。兴许她的家人还不知道我现在是叫闫胡,是令诸多人深恶痛疾的大坏蛋,我从白素和语言中分辨中,她家人对我的幻想是个风度翩翩的小伙子。面对这么一笔大的财产也能风雨不动安如山,他们对我的印象好极了,从来也不阻止白素和每日跑来见我。白素和还说什么时候一定要我去他们家做客。
我一直都没有答应他,我宁愿他们一直幻想下去。也不想潘多拉魔盒打开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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