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尖叫出声。骆嘉树愣住了,她自己也愣了。那一刻,倪采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病中的状态,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什么人也不想看见,浑身乏力,头也痛得要死。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骆嘉树看到她这副模样。他还不知道她得过抑郁症,在他眼里的倪采,应该是那个美好的、自信的,什么都难不倒的女人,而不是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女疯子。
“嘉树,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好吗?”她声泪俱下,瘫倒在椅子上,低下头不再看他一眼。
骆嘉树颓然地离开房间,顺手关上门。他们之间有太多事情没说清楚,而现在明显不是打开天窗的时候。
53 Chapter52()
chapter52
“你回国了?”她往后退了几步; 定下心神,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骆嘉树点头; 往前走了一步; 可面前的女人再次后退; 始终与他维持着几米的距离。
骆嘉树不解地皱眉:“倪采?”
倪采闻言抬头,冷淡地笑了笑:“我今天没什么精神,招待不了你。”
语毕; 她忍住心中汹涌的酸楚; 转身走进卧室。正想关门,骆嘉树却跟了进来,抵住门,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别无理取闹了。
倪采费劲地盯着他。她就是无理取闹又怎么样?他关心吗?
骆嘉树快步走进房间,拉着她的手把人按在了沙发椅上。
“我道歉。前几天在美国比较忙,可能怠慢了你。”
他自己清楚; 真实原因并不是那样的。他不得不承认,活到二十八岁,这么多年来云淡风气的心态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后变得一团糟,得知她瞒了他许多事; 得知她并不打算依靠他的时候; 骆嘉树便赌气不通知她就出国了,甚至在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冷言冷语,故作疏离。
倪采却完全不懂他的心思,凄惨地笑了笑:
“然后呢,你要和我分手吗?”
骆嘉树锁紧眉头,脸色一黑:“你说什么?”
“分手啊,我说分手。”
骆嘉树解释道:“我没想和你分手,倪采,你冷静点。。。。。。”
又是这句话,他总叫我冷静点、冷静点,就好像在他面前的我时时刻刻都是个疯子,都是个神经病,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原来你不想和我分手。。。。。。”倪采茫然地睁着眼睛,“我又何尝不是。”
骆嘉树松了一口气,握住她柔软的右手,轻轻捏了捏,正想说话,倪采的眼神忽然直直照射过来,目光无比犀利透彻,如一柄利刃,足以将视线范围中的人开膛剖腹。
“嘉树,我累了。”这双透亮的眼睛突然又失去光芒,垂眸的瞬间,泪水滑落脸颊,滴在衣襟上。
骆嘉树心中越发着急,甚至带了些慌乱。她的表情绝不仅是身体疲累了那么简单,而倪采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你先回去吧,我们以后再联系。”
骆嘉树自然不会遂她的愿:“我在这里陪你。”
倪采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走啊!”
说着,还使劲推了他一把。可两人力量相差悬殊,男人纹丝未动,她却险些站不住脚。
“倪采,你冷静。。。。。。”
“我很冷静!”
她瞪大了眼睛,可眼眶里盈满泪水,因此削弱了气势:“你知道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还能看见什么吗?”
“。。。。。。”骆嘉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我可以看到这些浓烈的色彩。”她按住他的肩头,抬起手试图挥散男人身侧的光亮。徒劳无功地挥了几下,她哽咽道:
“每时每刻,我的眼睛都在提醒我,我有多喜欢你,多爱你。。。。。。比如说现在,我想赶你走,可这该死的颜色还在,嘲笑我有多愚蠢。”
“倪采。。。。。。”
“可是你呢?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我可以看到那多颜色,却偏偏看不见别人对我的感情。。。。。。”
骆嘉树更慌了,他想搂住她,可她挣扎得厉害,“你听我说。。。。。。”
倪采摇了摇头,用力挣开:“你让你走啊!”
她几乎尖叫出声。骆嘉树愣住了,她自己也愣了。那一刻,倪采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病中的状态,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什么人也不想看见,浑身乏力,头也痛得要死。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骆嘉树看到她这副模样。他还不知道她得过抑郁症,在他眼里的倪采,应该是那个美好的、自信的,什么都难不倒的女人,而不是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女疯子。
“嘉树,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好吗?”她声泪俱下,瘫倒在椅子上,低下头不再看他一眼。
骆嘉树颓然地离开房间,顺手关上门。他们之间有太多事情没说清楚,而现在明显不是打开天窗的时候。
54 Chapter53()
chapter53
骆嘉树离开倪采的公寓后; 茫然地开车回到家。
往高脚杯中倒了些干红; 杯子放在钢琴盖上,他倚在琴边尝了一口,甘甜的美酒滑入口中,苦涩无味。
他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了。
关于倪采的秘密,他不会再主动探寻。
她愿意讲,他便听着; 她不愿意说,他就当毫无知觉。
只要她不难过; 比什么都好。
而现在问题的重点是,她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骆嘉树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败。
行李箱随便搁在玄关口; 从美国飞回国内,他马不停蹄率先赶往倪采的住所; 被她扫地出门后,他就没心思整理行李了。
目光往玄关口扫去,黑色行李箱靠在墙边,拉杆还未收起,文件包就挂在拉杆上。
对了,文件包。
他还有东西没给倪采。
*****
昨晚随便吃了些东西果腹; 倪采浑浑噩噩睡到了将近中午; 没去上班; 也没请假。
起床后; 她打了个电话给总监; 却被告知公司放她一周的假期。
问为什么; 总监支支吾吾,只说“上头的决定”。
上头的决定。
哦。
她下床洗漱,腿有些颤。
手机又响起来,倪采以为是总监的回电,直接接了。
话筒里飘出钢琴乐,她瞥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正想挂断,一段复杂又精妙的和弦混琶音从低音区爬升至高音区,又飞速降下来,紧接着一段流畅的浪漫主义舞曲。
倪采不由得入了神,她不喜欢曲风揉杂,但这首曲子的作曲家真是天才,截然不同之处连接得恰到好处,每一秒都在渐入佳境。
曾经作为骆嘉树的粉丝,她对古典乐有一些研究,于是揣摩起这首曲子的作家。
舒伯特?不对,他的曲风很纯粹。
肖邦?有点像,但这么好听的曲子怎么会不广为流传?
她正猜着,忽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失误。
弹奏者的指甲盖撞到了琴键。
原来这是现弹现卖,她还以为是录音播放。
“骆嘉树?”她探询着问。
曲子戛然而止。
熟悉的清冽男声从话筒里传出:“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你听到失误了?”
真的是他。
倪采当即想要挂断电话,却犹豫了几秒。
她故作冷淡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to my rainbo”
“你的新作?”
“是,中译名致倪采。”
倪采实打实愣了许久。
骆嘉树:“我在国内写完这首曲子的初稿,到美国咨询以前的老师,他帮我润色一遍,我又删删改改很多遍。”
骆嘉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骆嘉树:“希望不是惊吓。”
倪采的思绪有些混乱:“你为什么要为我写歌?”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
“哦,我是。”
骆嘉树轻笑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眼中所有的颜色,因为我爱你。”
倪采握着手机,喘不上气来。
她啪的一下挂断电话,跌坐在沙发上。
对方的消息很快发过来。
骆嘉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误会了。
骆嘉树:我现在就想见你。
倪采:是你给我请假的?
骆嘉树:是。
倪采:骆总,我现在只想上班。
骆嘉树:你还记得我是你上司,那就请倪总监半个小时后下楼见我。
倪采:。。。。。。
倪采深吸一口气,合上眼。
眼前全是他的音容笑貌。
倪采:好。
894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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