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素白的世界中,有一大片焦黑显得如此各个不入,显然是被猛烈的炮火犁过一遍。
白瑾立在焦黑中央,纤长的手指间,一支铅笔正灵巧地转动。
在她面前,是一片偌大的战场,战斗早就结束了,到处是冰魔残骸,以及各种说不上名字的灵兽残骸。他们都被拆成了无数碎块,散乱丢弃在一处。其中,有一只类似于节肢的部位,足有五米长短,可见节肢主人生前又多么庞大。
无数载重卡车在残骸间来回穿梭,将有价值的部位切割、保存下来。然而肆虐的风暴却让这一过程大为放缓,除了尉官以上的军衔,普通洪荒卫必须带带齐全套护具,才能在这锋利的冰雪中生存。
一位上校来到白瑾面前,行了个军礼,道:“白瑾大人,军功已经清点完毕了,一共是73个军功。”
他身上带着浓厚的硝烟味道,肩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汩汩向外渗着血水,可见战斗之惨烈。
铅笔骤停在指间,白瑾黛眉微皱,道:“只有这么一点?”
73个军功看上去丰厚无比,但参与这次战争的,足有七位校官,三十余位尉官,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少得可怜,甚至弥补不了损失。
白瑾问道:“那几个异族呢?抓到没有?”
上校垂首道:“很遗憾,让他们跑了。根据他们的逃跑路径来看,应该是笔直向北,穿过了极北荒原,我怀疑……”
说到这里,上校闭上了嘴巴。
白瑾眉心间可见一团风暴正在凝聚,道:“说!”
那上校颤抖了一下,道:“我怀疑,他们背后的势力,很可能是沙俄蛮族。”
沙俄蛮族极为好战,嗜血成性,又被成为战斗名族。
千百年来,沙俄蛮族与华夏大地摩擦不断,明争暗斗从未停过。但近些年来,洪荒卫将军李龙图镇守北疆,将沙俄蛮族压得死死的,这才没了动静。
沙俄蛮族想要进军华夏,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踏过李龙图的尸体,另外一个就是从极北冰原逐渐渗透。
李龙图用兵沉稳老辣,自他登顶将军,五十年来未尝一败,号称华夏铁壁。就算沙俄蛮族的能耐再涨上一倍,也休想凿穿他的防线。
白瑾道:“看来这帮杂碎是被李龙图那老东西打怕了。”
上校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接这话茬。
就在这时,风暴忽然加大了一倍,纷飞的雪花中参杂着两米长的冰锥。冰锥极具贯穿力,击打在载重卡车的装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一辆载重卡车接连吃了十几枚冰锥之后,不堪重负,爆成了一团火球。
白瑾冷哼一声,身形跃上半空。在她面前,一道贯穿天地的龙卷悄然成型,向白瑾压去。
白瑾铅笔直刺,点在龙卷之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强光。空中似是响起一声痛吼,风雪倒回,转眼间消散不见。
白瑾凝立不动,望着逐渐远去的暴风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呵!德哈卡利斯,你给姐姐等着,用不了两个月,姐姐我就去抄了你的老巢。”
白瑾落回地面,吩咐道:“那只大爬虫暂时不敢露面了,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要回去一趟,找李延年好好理论一番。”
也不等上校回答,白瑾的身影就模糊下去,自原地消失。
军部会议室中人头济济,小小一间会议室里,竟然挤了不下三十位军部要员,接近整个军部的一半,可见这个会议有多么重要。
李延年端坐在椅子上,他的位置并不显然,也看不出权势地位。在这种耳目众多的场合,李延年是不会公开发表意见的。
作为一位政治家,利益高于一切,太过鲜明的立场反而不利于攫取利益。
此刻站起来发言的是一位干瘦老头儿,本身实力并不出众,但却有着上品世家的复杂背景,因此得以列席会议。
和干枯的身材不相符的是,老头儿有一副好嗓子,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本章完)
第280章 章二八零 山不转水转二()
那老头儿道:“此次南下之行,李牧云少尉被打成重伤,不得不返回武定苑接受治疗。不光如此,我们花费十年安插的眼线被连根拔起。可以说,针对染血之地的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
染血之地富含大量珍惜矿产,除了普通的金银铜铁、更有金丝锻钢、苍蓝梦玉、烈阳硫磺等高阶矿脉。
高阶矿脉价值不可估量,雾影商团用来贿赂李延年的金丝锻钢甲,若是折算成军功,大概在十个军功上下。
也就是说,若是在染血之地站稳了脚跟,光是挖矿就能挖到军功!
这等利益,任是谁见了也会眼红。
但染血之地势力多如牛毛,又与诸多国家接壤,局势错综复杂,就算是洪荒卫也要小心翼翼,否则必会招来意料之外的干涉。
听到老头儿的话,李牧云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耗费无数心机,才将自己的宝贝孙子推到这个位置上,本想大展拳脚一番,却是弄了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李牧云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高气傲,不懂迂回,在一次冲突中大打出手。
染血之地的势力刚好到达一个微妙的平衡,李牧云的举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事态迅速升级,几乎将所有的势力都牵扯进来,共同抵制洪荒卫。
这次失败,不只是李牧云的失败,也不只是李延年的失败,而是洪荒卫的失败,意味着洪荒卫数十年来的处心积虑付之东流,想要再次进入染血之地,必须要从零开始。
那老头儿越说越是愤慨,最后挥舞着拳头,咆哮道:“我提议,撤除李牧云的少尉军衔,交由军机处处理。”
听到这话,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军机处干得可都是脏活儿,只听人进去,从未听人出来,若是将李牧云交到军机处……
李延年城府再深,此刻也沉不住气,缓缓道:“陈大人,这个处罚是不是有些过重了?牧云只是太年轻,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间,未必不能在染血之地扎根。”
那陈姓老头儿轻蔑一笑,道:“呵,一手好牌交到他手上,都能打成这个样子。等他在染血之地扎根,需要多少年?十年还是百年?”
李牧年脸色铁青,道:“若是提供必要的帮助,三年时间就够了。”
陈姓老头不依不饶,道:“谁来提供帮助,你们李阀吗?呵,好大一个门阀,有种别打着洪荒卫的旗帜啊!”
会议室中,大部分人都面有异色,他们大多出自门阀,陈老头儿这一句话,几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李牧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没有我们门阀,又岂来如今的洪荒卫!”
陈老头只是笑笑不说话,他这幅样子,却让李牧年气的肺都炸了。
会议注定不了了之,李牧云不可能真的进军机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陈老头只是条疯狗,但并不傻,傻子是不会活到他这个年纪的。
会议结束之后,众人各自散去,只有李牧年和几位嫡系端坐原地。
李牧年眯着眼睛,揣摩陈老头儿的目的,他表现得如此疯狂,必定是受莫大利益驱使,并且有全身而退的依仗。
但问题是,他的依仗是谁?
“哈哈哈,李牧年啊李牧年,你看起来心情好像很糟糕的样子。”
熟悉的张狂笑声传来,白瑾大步走进会议室,将自己扔到椅子上。
“是你!”
李延年站了起来,手指着白瑾,道:“你不是在极北冰原吗?为什么会回来?”
白瑾道:“我若是不回来,岂不是看不到这出好戏了?现在你怎么办呢?要不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被扔到军机处?”
李延年将前因后果猜个通透,怪不得陈老头如此嚣张,原来是白瑾在后面撑腰。
李延年沉声道:“你当真要和我们李阀为敌?”
白瑾道:“你能代表李阀?别开玩笑了,若是如此,为何不尽起阀中精锐,踏平染血之地呢?以李阀的能耐,别说一个小小的染血之地,征服整个东南亚都不在话下吧?”
李延年知道这是激将法,但还是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他语气稍软,道:“你想怎么样?”
白瑾道:“哈!我就知道李大人是个明智之人,很简单,把李牧云那个废物换下来,换苏杭上去。”
“不可能!”
李延年断然拒绝。
白瑾道:“那也好,我们还有第二条路,把李牧云扔到军机处,再一起商议谁来接手,如何?以李大人的手段,未必不能再将名额抢到手。”
李延年死死地盯着白瑾,试图从她的脸上看点什么出来,但却是无功而返。以白瑾的能量,若是铁了心要把李牧云怎么样,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拦得住。
李延年大袖一挥,怒道:“好,既然白瑾大人执意如此,老夫也不好阻拦。山不转水转,我先祝你那个漂亮的小男人有个不错的运气!”
白瑾笑得欢唱,道:“借您吉言。”
李延年拂袖离去,踏出房间的一刹那,他忽然想到,李牧云的失败,白瑾是不是也惨了一脚,或者说,参了多少程度?
两天之后,苏杭悠悠苏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在培养槽中,而是躺在一个宽大的手术台上。
苏杭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手指似乎离意识有千米之遥,意识中的指令下达之后,往往需要好几秒中才能有反应。
这个发现让苏杭心惊不已,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别动,如果你不想留下残疾的话。”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之后,王婷婷推门而入,她怀中夹着一个,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大大小小数十种手术用具。
苏杭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王婷婷将托盘放下,推了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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