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站起身往河边洗衣板走去,眼里闪过笑意,“怪不得。这么说他们现在一定过得很好。有我家的黄金,他们一定不缺钱。”
“怎么可能。全省城谁不知道他们家丧尽天良,听说他们在外地过得也很不好,要不然他们家那个周立南也不会三番五次想搬回来。”
平安扭头看向他,“哦?”
“我有个同学他小叔也在那边工作,听说那边传他们家有很多黄金。打他们家注意的人很多。”
平安快走几步,蹲下边洗手边感叹道,“刚才那个族长太爷爷真可怜,要是他们回村不是外人都说他收了黄金帮忙吗?”
喜子瞅了眼隔着不远正在低头洗衣服的两个大娘,听了点点头,“可不是。”
“哎呀……”平安一声惊呼,连忙喊道:“大哥,刚才那几个哥哥们都挺好,咱们得讲义气。是不是得提醒他们这事儿。这要是万一那些人搬回来,好多二流子跑过来搞不好还得出人命。”
说完,平安不安地抬头看着他,接着说道:“特别是那院子左右邻居,真是好危险啊。黑灯瞎火的,万一坏人摸错院子杀错人可就完了。太吓人了。”
洗衣服的其中一位赫然是村里极品国树媳妇。这位要不是怕张国庆,早就想撒泼耍赖从他儿子手上弄点东西。
从平安过来洗手,她就一直注意这他们两兄弟聊些什么。
这会一听平安的惊呼声,不待喜子回话,她连忙手上紧抓住漂洗的衣服,一脸笑容地抬起头,附和道:“可不是,你是小五的娃吧?长得随你爸,就是热心肠。别替外人担心,跟咱们远着呢。咱们队里安全,不怕啊。”
平安见状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们村跟他们隔着一条河呢,那些坏人不会走错路。就是走错了也不怕,我们人多。”
说完,他不等国树媳妇回醒,边挥着小手边喊着再见往岸上跑。
“……再见……哎呀,不好……老山媳妇,咱们得跟孩子爹说说,这一个不好就没命了,万一半夜出门撞上呢……”
平安跑远了,耳边听到那个慢一拍,朝自己献媚傻笑的老妇女那大嗓门,勾起唇讽刺一笑。
这些人老以为自己小,不就是想搭上自家占便宜嘛!
喜子紧跟其后,见隔远了,对方也听不到。
他才朝缓下脚步的平安说道:“以后见到刚才那个人就别理她,跑得远远地。那是村里出名的鬼见愁。前天那个流鼻涕光屁股的野小子就是她老儿子,你看那么大小子还抢东西吃就能看出他们家教养。”
平安心里闷笑,脸上迷茫地点点头,“我听大哥的。”
喜子欣慰地笑笑,伸手刚想摸他脑袋,突然想起除了爷奶他们几位长辈,平安不准别人动他脑袋。
他随即拍了拍平安小肩膀,“来,大哥给你说说这位光荣事迹。这位就是小叔曾说的极品人物。”
平安垂下眼帘,拉起他的手,边走边听着他口里的趣事,很给面子地咯咯笑几声,而眼睛则微微眯起。
要是周孝正在,一定知道这孩子又心不在蔫地再考虑什么问题。
而此时的喜子丝毫不知自己刚才又被自家五弟给当了一回道具。他乐呵呵地低声说着八卦,谈到兴起,将周围各个队里“名人”也给抖了个底。
过了几天,等周家村那个大队社员们,尤其老周家左邻右舍们一起闹上周族长家,嚷着不准老周家迁回队里,事态进一步加重。那会他才若有所思地追问平安,是不是早就料到结果?
当然在面对懵懂的小平安,尤其他那一问三不知的迷糊模样,这事也成了喜子将信将疑的谜。不过在接下来岁月里,年长十岁的他倒是越来越习惯,一有事就去信找自家五弟商量。
通往县城的大道上出现了一道推着推车的身影,小平安远远地就看出并肩同行的一高一矮绝对是他爸他妈,乐得跳起来挥手高喊。
喜子眯了眯眼看着远处,不确定地问道:“真是小叔小婶?再等等,喊错了会让人家笑话。”
“不会。”平安很自信。这两天他观察过,村里女人地位很低,她们出门都是走在男人后面,就连他奶都要落后他爷爷一步。
前面并肩挨在一起同行一定是他爸妈。他爸可喜欢他妈了,不像他很多小伙伴的爸妈就是同排也隔得老远。
张国庆细听是平安的声音,立即抱起身旁的周娇放在推车上,推起就跑,埋怨道:“你说你一直坐车上多好,我儿子一定等了很久。”
周娇抓住扶手,斜了他一眼。她懒得说话。她是后妈行了吧?
“儿子……”
“爸爸,我好想你啊……”
到了跟前,周娇都不忍直视那对傻乐着欢呼相拥的父子俩,真是辣眼睛。她瞥了眼偷笑的喜子,看吧!闹笑话了。
第646章 人活五十五,阎王数一数()
快乐的日子总是觉得时光飞逝,连续几个白天,张国庆带着儿子避开行人跑上山,他是恨不得将杂七杂八的知识全倾囊相授。
不过他也知凡事总有个度,有些事情急不来。幸好他儿子现还年幼,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他不着急。
当平安再次对着打到的猎物提起可以换钱换票后,夫妻俩人商量后觉得堵不如疏。他们依着孩子的心思,隔天夜晚一家三口开始行动。
让孩子学会乔装打扮,学会压低嗓子换声后,他们开始在夜深黎明之际,流窜在附近市内几个黑市点摆摊。
两个夜晚投机倒把的生活让小平安的心情历经了潮起潮落。从能高价赚钱换票时的激动兴奋,到遇上恶意抢占货物的愤怒,再到黑市临时搜查让他们半路狼狈而逃的艰险刺激,让小小的一个孩子长大了不少。
他说:我知道为何那些人明知危险还要跑去黑市赚钱?因为那里有暴利。说明人为财亡这句话没骗人。
他说:可是没有本事,没有权利,再多钱和票都没用,一眨眼什么也没了……
那晚归家的路上,他说了很多很多……
让张国庆和周娇很是欣慰。他们夫妻俩目的不是赚多少钱,否则也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也不去逃避。
而是希望这一切突发事件让孩子懂得这个社会的复杂,学会认清抛开他们正式身份后的外界是如何。
周娇一直有个不敢对人述说的忧虑。她的平安从小到大,活得太顺风顺水。没经过一些挫折磨难,他的内心该如何强大?
可最让她担忧的是,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那已经不是小事,重则就是关乎生死之间,她的平安能顶得住吗?
时光他老人家不理俗世,滴滴答答地来到了周末这一天也是张母五十二岁的小生辰。
前几年比张母大三岁的张爹张大友五十整岁时,张国庆曾经想给他祝寿。不料想被他大姐阻止了。
据说他们老家从来没有五十为寿这个说法。一直以来是“六十为寿,七十为叟,八十为耄,九十为耋,百岁为星。”
祝寿多从60岁开始,习惯以虚岁计算,且老人的上一辈父母均已过世的情况下,才能向老人祝寿。
得,他原以为崖山之后无z国。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地方,在如今这年月还维持着老旧传统。
既然如此,他也就随着当地习俗。否则要是替他爹做五十岁大寿,不是在咒他多活了十年吗?
不过老京城有句老话:“三十三大拐转,六十六不死掉块肉,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又有“人活五十五,阎王数一数。”
张国庆要是不回来,他也不会顾忌这个55岁。可巧他爹再过一个多月刚好55岁生辰。抱着可做不可说的心思,他打算趁着这次他娘小生日,也提前让他爹吃完寿面,权当冲冲喜。
既然有这个打算,昨晚一家三口就商量好次日各自任务。次日一早天一亮,开始各自行动。
张国庆骑着张老大二八杠去了县城的途中,家里的周娇也开始带上两身新衣服出门去老院,而平安早就一蹦一跳地跑去监督他爷是不是又跑到田头献爱心。
老院内张母站在院子内乐呵呵地看着孙子平安在扎马步,厨房内时不时传出黄翠兰让三个丫头别忙乎去玩的声音。后院张爹边除草,边指点喜子他们,时而一群人发出哄然大笑。
周娇过来时,院子内俨然是欢声笑语,生机勃勃。这热闹的农家小院处处透着一股喜气,就差喜鹊上门欢叫。
张母一眼就看到她进来,笑着朝她招招手,等她走近,看到她手上两套暗色衣服,哪里还不知是给谁的?
她埋怨道:“怎么又给我们做衣服?我跟你爹衣服都穿不过来。”
“我每天没事,这不刚好练手。”周娇边说着,边往她公婆里屋走。衣服口袋内她特意放了两个大红包,还是先别让人见到好。
张母一见她如此,立即跟上,到了里屋,接过衣服不用她顺手摸,那么大的红包她还能看不见?
“娘不缺钱,之前你跟小五给的我还都攒着。这些先拿出去,我们在老家没地方用钱,乖,听话。”
周娇瞅着她压低嗓门,还小心翼翼地眼望窗外,心里乐得够呛。见状连忙摇着双手,跑出房间。
其实她很明白张母两口子舍不得花钱。可不都说钱是胆嘛。回东北前,她就收到出国津贴加上奖励是一百六十三块两毛八分。
更别说这次不义之财,前后与中年人交易,抛去换的粮票物资,她就收到五万多现金。大十块,小两块,真是足足好几麻袋的现金。
这次要不是怕吓到她婆婆,她都打算包个九百九十九块。够他们胆气如牛!
如今看来幸好没包个大红包,否则自己连房门都出不去。她婆婆还不得猜出他们两口子干坏事!
东屋内张母看着她跟小兔子似地溜得飞快,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等转过身拆开包的密不可分的红纸,看到那一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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