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本官也不知晓,不过定是叛逆乱党无疑。天幸吴大人并未受伤,否则在下如何心安啊。这名刺客是吴大人亲手格毙的吗?我刚刚问过两位护卫的壮士,他们都说以身挡枪,还没来得及击发就见匪徒被击毙了。”
“额,是本官情急之下,用防身的手*枪开了一枪,没想到正中匪徒,可惜没有生擒活捉,不然那大人就能顺藤摸瓜抓出这伙潜入京师的大胆狂徒了。”吴宸轩明知道是暗中护卫的度娘开的枪,但是既然那两个脑子一根弦的护兵都交代了,吴宸轩也不想节外生枝,干脆认下来。当然这家伙也是有个气,心里话我和您们光复会革命党的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连个交道都没打,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取我性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啊,原来如此,巴图鲁大人果然是勇冠三军,这小小刺客怎么能伤的了您呢?”
“不过那大人,本官倒是有忠心护卫和防身的利器,但是京师重地,达官贵人比比皆是,若是让这伙贼子在京城横行,怕是与大人的前途有所干碍吧。”看着这家伙打算哄骗自己高兴,好把这事情马虎过去,吴宸轩盘算着不妨闹大了,也好试探一下各方的反应如何。
“吴大人说的是,下官自然全力追捕凶犯的同党,定然不负王爷和吴大人的期望。”
“也不要辜负了老佛爷和圣上的期许才是。”庆王爷见吴宸轩不依不饶,也明白他的心思,顺嘴就补了一句,那大人的腰又弯了三分,这辜负了老佛爷的信任,怕是下半辈子都得在宁古塔爬冰卧雪了。
“太后懿旨,九门提督那宝接旨。”说曹操曹操到,崔二当家的公鸭嗓子在当院里响起,那宝赶紧的滚到当院去接旨。吴宸轩和庆王爷在门房里窝着没露头,敢情老佛爷也知道了此事,这回儿那宝可真是脖子上套了,若是三五日里没个回信,怕是他脚底下的凳子就不稳当了。吴宸轩和庆王爷告辞的时候,那宝已经顾不上招呼了,一队队的巡街兵丁派出去,整个南半城都翻了天了,鸡飞狗跳的不知道能不能有点收获,反正吴宸轩不抱多大希望。
回到齐鲁会馆,到了天擦黑,没等到含香似玉两个小丫头,倒是有传旨的小太监来到会馆。原来老佛爷得知吴宸轩遇刺,直接就叫了铁良他们一顿臭骂,铁良等也叫起来撞天屈,一番折腾下来,才闹明白敢情不是这帮子亲贵的少壮派下的暗手。得了那宝的密报,得知八成是乱党所为,慈禧面上不说,心里可敞亮了。本来就是顾忌这吴宸轩来自海外,虽然是救驾有功,但是怕和乔夫那些海外乱党有勾连,用他的时候不得不防着一手,昨日里一气之下吴宸轩自削兵权,慈禧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今日遇刺还当街击毙乱党一名,明显不是乱党的同路人。慈禧为了笼络这些掌兵的汉臣没少费心思,干脆把昨日的武翼新军扩编三镇的折子给了批复,不但准奏,而且还把北洋刚刚扩编的一个镇调动到徐州,并划拨给武翼新军指挥,而武翼新军新编的右镇则放在邯郸,着袁大头派一员骁将统领。美其名曰是让武翼新军和北洋新军加强联系,互通有无,共同进步,为大清国的半封建半奴隶社会作出更大贡献。
等到了两个小丫头进门的时候,后面紧跟着一顶绿呢子官轿,打得是醇王府的灯笼,吴宸轩自觉的和溥仪同学他老爹没啥交情啊。不过在京城怎么着也得接待不是,等轿子帘一掀开,露出来的竟然是袁大头那张胖脸,吴宸轩一刹那就明白过来这货是私自进京的,为的怕是自己手里的那个武翼新军的右镇。
没办法安慰两个刚刚换了地方的小萝莉,先接待这位怪蜀黍吧。两人到了书房,安排了护兵把守门户,度娘端上了茶水和点心。老袁大概连晚饭都没吃上,这会儿到了吴宸轩的地盘也就没这么讲究了,先垫吧了点点心,喝了一盏茶。
“听说老弟今天上午大展身手,在陕西巷亲自出手击毙乱党刺客一名,不愧是我大清的头号巴图鲁啊。可是这都当了大帅的人了,老弟你也得为手底下的几万弟兄着想啊,你这亲自上阵搏杀,那几万兵将手里也不是烧火棍不是,这种动手的活好歹也得让手底下人出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不是不明白吧?上回在济南府就被人炸了马车,这回儿怎么还微服出行呢,你这一条命可是关系到几万、几十万弟兄的生计,还是长长心思吧?”
“我说老哥,你不实诚了不是,敢情你没在场啊,撸子枪口就顶在我鼻子尖了,再晚半秒钟,你今天进这个门就是来吊唁老弟我了,我不动手还等死啊?”
“这么悬?”袁大头看来得来的消息是刚刚听到的,未必知道详情,还以为是吴宸轩自个儿逞能去单挑匪类呢。
“废话,你以为我吃饱了撑得去陕西巷抓乱党啊,奶奶个腿的,流年不利,刚刚送出去两个镇外带百十万两银子,又差点被人开了瓢,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好了,这下子不管你是不是主动找茬,这乱党的名单上你都算挂了号了。以后啊,跟老哥哥一样吧。出门就大队的护卫,在家呢,明岗暗哨的布置周全了,谁让咱们是乱党眼里的朝廷鹰犬呢?这帮亡命徒可不是吃素的,犯不着跟他们搏命。”
“也是啊,老哥你说的还真对。”一想到自己这下子在中国近代史上估计得落个屠杀革命志士的大反动派的名号,冤枉得很,这明明是自卫反击,却弄得站在了革命群众的对立面去了,真是比窦家的鹅还冤呢!
第一百二十四节 三镇分兵不分家()
“老哥你从天津卫赶过来不是为了就来提醒老弟注意安全的吧。”吴宸轩点完头,觉得跟这个老狐狸没啥可绕弯子的,干脆挑明了说“这老佛爷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风,本来我提议的就是调拨中镇给亲贵们建立个满人的新军镇,谁知道铁良那厮死咬着不放,我一生气就说干脆右镇也不要了,朝廷爱给谁给谁吧。老佛爷倒是不错,当时就把右镇的指挥指给了你老哥,我心下琢磨着,你老哥手里强将如云,不能亏待了老弟我的兵,也就答应了。谁知道这一天一夜廷议下来,今天晚上居然弄出个一镇换一镇的主意。你说这大清朝怎么就没正事呢?”
“老弟慎言啊。”袁大头见吴宸轩越说越离谱,心存怨望都是杀头的大罪,作为带兵的汉臣更是个个噤若寒蝉,也就是这个二愣子敢这么说。有时候袁世凯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不过对吴宸轩所说的经过和袁世凯自己掌握的情况一一印证,都也说得过去。如今掌兵的汉臣中,势力最大、兵将器械最为精锐的就是北洋各镇和武翼新军。这一刻袁世凯突然觉得,如果今日是密谋造反的话,他们两人手里的兵力加在一起,如果大清朝没有外援的话,这万里江山改旗易帜就是笃定的事情。这个念头也就是一晃而过,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大,但是老练深沉的袁大头可不愿意拿着身家性命去冒险。
两个人互相又试探了一会儿,这下子本来就没好好休息的吴宸轩撑不住了。干脆抛出来两个方案让袁大头选择。
“第一呢,就是你派个我熟悉的军官去右镇,这右镇还是我的,你那个新建的镇我也不插手,我自兼你那个新镇的统制,不派其他军官。至于军饷装备也是各管各的。第二呢,我把我的人马全部换上北洋新军的军服,进驻徐州,你的新建镇人马全部换上武翼新军的军服驻兵邯郸,其他的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吴宸轩知道老袁最上心的就是他的军权,所以先表态对北洋的军权没兴趣,让老袁吃了个定心丸。
“这样不好吧,朝廷的旨意可不是让咱们玩换装游戏吧,这要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只怕对你我都有干碍。”老袁心里其实已经赞同了,但是嘴上还口是心非的表演,让吴宸轩很是鄙夷。
“我说老哥,你还跟我玩这套里根楞。你以为你这北洋大臣、直隶总督的是个什么差事,那就是个靶子。满朝汉臣里你的职位最显、兵权最大,你就算是装三孙子也得有人信你啊。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人吞了你那个新编镇,这京城里能有一多半满人说咱们在演双簧,拿着朝廷当猴耍。所以说现在朝廷里面你想当诤臣良将,已经是不靠谱的事情了。我嘛,本来就是满身铜臭、幸进小人,怎么作都是正常,手里的银子和枪杆子都有,一般人犯不着得罪我,能得罪的起的咱也收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就算是你掏心掏肺也是白搭,干脆他们爱说啥是啥吧,反正老子就是拥兵自重的藩镇,能奈何的了我,就连命一起拿去,奈何不了我就耍嘴把式去吧,鄙人懒得奉陪,顶多听烦了赏他颗铜花生尝尝咸淡。”
“你”袁大头没想到吴宸轩如此敞亮,干脆的把话都摊在桌面上了,让他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没有,袁世凯很不习惯这种谈话方式,自己觉得从进了门这谈话的主导权就没在手里过“贤弟啊,算老哥我服了你了,你敢情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有度娘和你那班高来高去的弟兄保驾,大不了卷了银子跑回你海外的家去,这大清国拿你也是干瞪眼。老哥我可是世代是大清的臣子,老家项城沾亲带故的不下千口,哪一步也不敢行差踏错啊。”
“好,算你老哥不容易行了吧。这军队就当是公司股份,反正现在上头要咱们互相持股,那就是定一下股份构成和互派人员就行了,这不算犯了朝廷的律条了吧。”吴宸轩说道“既然是谈买卖,那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可是老规矩,今天你客我主,这客随主便,是吧?我让你一步,你先开价。这新编镇看来你是不打算让的,那咱就先说这武翼新军右镇吧,其实军火士官啥的都准备的八*九不离十了,竖起招兵旗,三五天上就能满编。这右镇统制你说了算,给个名单吧,你出人我选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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