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乞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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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乞丐皇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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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杏一边给章水生敷药,一边与李洪氏说话,石头时不时帮忙打个下手,几人正忙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李奶奶,李奶奶,不好啦,你媳妇跟人打起来了。”

    李洪氏石头两人听了,立时丢了手中活计,跑了出去。石头快些,抓了那人,追问:“吴伯伯,我娘跟谁打起来了?在哪里?”那姓吴栓柱也是全塘帮伙的人,手指了城墙那边,说:“还能是谁?就是前几日将你爹打死的那几个!石头,快跟我来,就在那边!”石头拔腿就跑。

    李洪氏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急得只打颤,章杏连忙上前扶着她,叫上章桃,也往那边去。几人拐了一个弯,到了城墙根下面,却见到前面壁垒分明站着两队人马,持着扁担木棍对峙着。石头在全塘帮伙最前面,被吴栓柱拦腰抱着,满脸狰狞,啊啊叫着,想要冲过去。他后面不远地方李崔氏倒在地上,脸上尽是血,齐重山托着她的头,叫嚷道:“快拦住石头!快拦住石头!”

    章杏感觉李洪氏身子突地一哆嗦,似要站不住了,不由得叫了一声:“李奶奶。”

    李洪氏一手紧紧抓着章杏,一手哆哆嗦嗦指着李崔氏,说:“去,去看看石头他娘……”

    章杏搀着李洪氏走过去。两帮人马正在对骂,对方一个高瘦的汉子呸了一口血水,挽了挽袖子,指着石头,说:“小兔崽子,是你娘猫在这里,想暗算老子,怪不得老子!”石头满目血红,嘴里发着野兽一样的狂叫,拼命想要挣出去。吴栓柱眼看就要抱不住了,旁边又来一人,两个大人合力,总算是抱住了他。

    章杏搀着李洪氏走到李崔氏身边,见李崔氏额头上正汹涌流着血,嘴巴大张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显然是不行了。李洪氏一下哭起来,哆哆嗦嗦抱着李崔氏的头,喊道:“石头他娘,石头他娘……”

    李崔氏抬眼看了一下李洪氏,想要说话,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眼泪汹涌而出,手使劲了全力,也只略抬起了一下,便颓废坠下。

    李洪氏干瘦脸上眼泪纵横,嚎啕大哭,“石头他娘,你怎么就这么傻?大柱是我的亲儿子,他去了,我心里何曾比你好受半点?我这个老婆子都知道忍着,你怎地就这么沉不住?这么傻?你去了,你让我这个老婆子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李崔氏看着自己婆婆,眼泪直流,啊啊叫半响,终是吐出了几个清晰字眼:“娘……对不住,大柱……大柱……不能白死,我……,石头,石头……”

    “你还记得石头啊?你们一个个都走了,就留下我这个老婆子,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啊……”李洪氏拍着地哭道。

    章杏眼泪也忍不住往下落。周围人皆是面露不忍,对方那几人见李洪氏哭得这般伤心,拉扯着那高瘦汉子,劝说:“走吧,走吧,人都死了。”

    那高瘦汉子捱了石头一拳,松了几个牙齿,满口的血,遂又呸一口,骂道:“他娘的晦气!”正要转身走。齐重山等人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快拦住,别让他们走了!”一众人等立时持着扁担木棍将对方围住。

    眼见又要打起来了,突然一阵轰隆隆声响由远至近传来,兵戈铁马声音隐约参杂其中,一时间天地变色,一众正准备开打的流民不由得脸色大变,纷纷转过头去,却见到不远处尘土滚滚,以风雷之势迅猛而来,里面隐隐见着旌旗飘展,骏马奔驰。

    章杏头一回见到这阵势,一时也看呆了去。那队骑兵足有数百之众,速度极快,激起尘土飞扬犹如灰龙狂舞,转瞬就从旁边道上流过。章杏只来得及看清旗子上大大的“顾”字,以及最前面如腾云驾雾飞驰的白色骏马。

    骑兵转瞬过去,尘土未央,章杏回过头,却见到李洪氏倒在地上,她大惊失色,叫道:“李奶奶,你怎么了?”连忙将她扶起,使劲掐虎口,人中两处。

    石头齐重山等人听到章杏叫声,也围了过来。那几个打伤人的流民见一时没人顾到他们,连忙拉扯着那高瘦汉子飞快离开。

    李洪氏毕竟年纪大了,乍经这样噩耗,一时悲痛之极,撅了过去。石头一把抱住李洪氏,叫喊:“祖母,祖母。”齐重山见着李洪氏半响不醒,连忙催促:“快!快!先抬回去,抬回去找个郎中看看。”

    几个人手忙脚乱将李洪氏李崔氏两人抬起,往歇脚去。到了李家草棚子里,齐重山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个满身补丁的郎中过来,那郎中用了针灸,李洪氏这才悠悠醒来,先前一直有些呆傻的石头扑倒李洪氏怀里,紧紧抱着李洪氏手,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李洪氏脸色灰败,满头白发苍苍,一醒来,仍是老泪纵横。

第22章 跟着她活下去() 
全塘镇帮伙的一众妇人见李洪氏醒了,纷纷劝说。李洪氏抹了一把老泪,坐起身,拍了拍石头肩膀,说:“石头啊,走,去,去看看你娘……”话一开口,泪又落了。齐安氏连忙伸手阻止,说:“李奶奶,您好好躺着就是,石头他娘那边有人收拾。”

    李洪氏摆了摆手,依旧挣扎起身。石头抽泣着,搀着李洪氏来到李家草棚子里。一进来就看见章杏与另一个妇人正在给李崔氏擦洗换衣,先前李崔氏满身血污已是清理得干净,换了一身体面衣衫。

    章杏见到李洪氏等人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盆,上前搀扶。李洪氏用劲握了握她的手,说道:“好孩子。”

    章杏只低头搀着李洪氏坐下。李家是这一世除了章水生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先前李洪氏晕倒,众人手忙脚乱,将李崔氏抬回后,就放到一边。她觉得天气炎热,李崔氏放久了,许是不好看,虽然现下死了人多是拖到乱葬岗去,她感激李崔氏对她的好,想让她体面些,于是拉了一个妇人帮忙,两人一道将李崔氏收拾干净。

    李洪氏坐在李崔氏旁边,忍不住泪又落了。众人又劝说,李洪氏收了眼泪,对齐安氏说:“重山家的,石头他娘的后事还得烦劳重山。这天气太热,石头他娘怕是不能过夜,我这里还有一床破席子,好歹给她一个裹身的。”

    齐安氏连忙摆手,说:“李奶奶说这个便是见外了。”说完,推了推她女儿齐广怡,“广怡,去把你爹叫来。”

    齐广怡很快叫了齐重山过来,李洪氏忍着伤心交代一番。几个男人用席子裹了李崔氏抬到乱葬岗,挖了一个深坑埋下。李洪氏哭得肝肠寸断,最后由石头背了回来。

    这些忙完,天又黑了。章杏赶回去,章水生依旧是原样,章桃蜷缩在一旁睡着了。她连忙将妹妹抱起放到草垫子上,又烧了一锅榆树皮做的面疙瘩,留了一碗下来,余下全端给石头,让他劝李洪氏好歹用些。

    石头沉默点了点。章杏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眼睛发酸,又拉住他,低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奶奶年纪大了,太伤心只怕对身子不好。你要多劝着她,自己也要注意些。”

    石头眼睛一片血红,沉默点了点头。章杏见他进去,这才转身回去,唤醒章桃,用了些食,又将父亲安置妥当了。忙了一整日,明明是累极了,偏偏睡不着。

    头顶明月当空,地上热气蒸上来,周围压抑且沉闷。李家夫妻两个都没了,只剩下了一个六七十岁的李洪氏和一个十来岁的石头,父亲又起不来,妹妹还太小,大水还没有退,疫病已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发生了,前路看不到一点光明。章杏守着父亲,有一下没一下打着扇,心里迷茫一阵,突而长长舒了一口气,暗自握了握拳,低声坚定说:“会好的,总会好的。”

    然而希望并没有因她的期盼到来,几日后,在距离淮阳城不到半里的一座破庙里一夜之间死了五个人,死状一致,皆是上吐下泻,抽搐而亡。同庙挤住的人很快相继病倒,不过数日便死得净光,而城下很快就出现类似死亡的流民,一时间流民恐慌之极,有许多人离开,但也有更多人到来——许多村镇都发生了瘟疫,爆发迅猛。这些多是小镇村落,医药原本不多,一下子手足无措,更是奇缺。这些地方许多尚未染病的人纷纷拖家带口往淮阳而来。

    淮阳为免疫情蔓延到城里,更加戒严,许出不许进,连城南城北的两处施粥也停了下来。

    李洪氏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病倒了,章杏带着石头跑了许多地方采摘草药,但仍是无济于事。全塘镇帮伙几户人家住得离略偏僻一些,虽然尚无一人染疫病,但是大伙仍是人心惶惶,因着李洪氏病倒,少不得对李章两家嫌弃起来。

    原本都是半途中聚在一起的,没有多深厚的交情,这种人人朝不保夕的时候,人都是先顾着自己的。几家人渐渐将李章两家孤立开来。齐重山虽是接济过几回,但是被他婆娘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便也怏怏作罢。

    好在李家先前存了不少东西,章杏又时不时跑出去,李章两家吃食一时还没有断。但是两家人只有三个孩子是好的,偏又被孤零零隔离在一边,章杏每日提心吊胆,那根尖头铁杵片刻不离身。石头也甚是警觉,与章杏轮番守夜,不过月余,他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人,从前整日嬉闹顽皮再不复见,沉默寡言,或是守着他祖母,或是跟着章杏。

    粥铺停止施粥没几日,全塘镇帮伙就有几家断了炊,开始往外跑出去寻食,只过一两日,就有一家开始上吐下泻了。其余几家都吓坏了,当夜便四下迁移开来。章杏也害怕,与石头用几张草垫子,将李洪氏和章水生挪到一个被人弃去棚子里。

    李洪氏终于油尽灯枯,昏了几日后回光返照了,半夜里突然醒来,用枯瘦手缓缓抚摸自己孙儿的头。石头被惊醒,见到祖母醒来,大喜过望,抓了李洪氏手,说:“祖母,祖母,你醒了?”

    李洪氏微笑看着孙儿。石头觉得这晚月色真好,他祖母脸色好多了,“祖母,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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