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哭了一时,这才坐在成平安对面的椅子上,一行抹泪一行道:“成郎,我知你最是心软重情的,只是,那个周玉儿……今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她一进门不说道贺,反倒是跟我哭的泪人似的,明摆着给我晦气,我又如何能不生气,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最是有什么说什么,就难免骂她两句,你只看着我骂她,却没看着她对我无礼。”
见成平安有些听进去了,晋阳公主继续道:“我也不是怨你,只是不想叫你误会我,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就访摆开了说,可不能藏着掖着,总归我不是那等善妒的,后院这么些女人你见我说过谁的不是么?我即能容得下别人,怎么就容不下她了,必然是她哪里不好才叫我如此的,我旁的也不求,只求成郎以后有事情多问我几句,莫因误会责备我,我……”
晋阳公主垂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脖颈:“我不愿意咱们夫妻之间有任何的不痛快,我即嫁了你,就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我待你以诚,也想求一颗诚心。”
她这话倒说的有几分道理,成平安也全听进去了,细思量,觉得晋阳公主果然是深明大义的,心中一热,就携了她的手:“好,这事我应了,以后咱们夫妻以诚相待。”
说话间,成平安倒了两杯酒,一杯塞进晋阳公主手中,两人喝了交杯酒,成平安起身:“夜深了,娘子,咱们且安歇吧。”
晋阳公主脸蛋羞的红红的,越发显的无限柔美,叫成平安心头滚烫。
两人相携入了鸳帐,这一夜,自然是说不尽的风流婉转。
第二日晋阳公主起身的时候成平安早已起来,据说是有些事情交待,晋阳公主便也没说什么,叫丫头打水梳洗打扮。
夏娥拿过梳子给晋阳公主梳头,晋阳公主看着玻璃镜中显的越发娇美的容颜,笑着从梳台上拿出一串红珍珠手串拢在胳膊上,又挑了一个桃心簪递给夏娥:“戴这个吧,再配上那个九凤朝阳簪子就成了。”
夏娥笑着答应一声,手巧灵便的给晋阳公主梳好头发,又递过淘澄好的脂粉:“公主今儿越发的好看了。”
晋阳公主一笑,拿过眉笔画眉:“倒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昨儿劝我那些话,又教我如何应对,说不得昨天我真得出了大丑,你是个好的,不亏了母后叫你跟我嫁过来。”
夏娥抿嘴笑着:“公主和太后待奴恩重如山,奴不过回报一二罢了。”
“往后我还得倚重你。”晋阳公主笑着又夸赞夏娥一回,尝了她一个赤金缠丝镯子,又叫她拿了些放了金银锞子的荷包准备赏人,这才又命人去寻成平安。
晋阳公主出嫁这一日也算经历颇多,高太后在宫中对她很是担忧,一直盼着晋阳公主早日回门,她好问问公主在成家过的如何,要是好,她才能彻底的放心。
如此,高太后就难免有了许多的疏忽,而庆丰帝便也趁此时机去锦衣卫看望李夫人。
经了这么些日子,庆丰帝终是按捺不住母子相见的诱惑,等晋阳公主出嫁走后,他就换了一身便服,跟着成怀瑾去了锦衣卫。
锦衣卫所占地倒是不小,前头的房子看着样子普通,里头布置的也很冷硬,又有许多间布置的阴森恐怖的屋子,然则,后院却弄的很精雅舒适。
庆丰帝这是头一回到锦衣卫,不免有几分稀奇,先跟着成怀瑾看了几个地方,又去传闻中的诏狱转了转。
他倒是个难得心善的皇帝,看到诏狱中那些刑具,还有几个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犯人,庆丰帝就有些不忍。
他看看成怀瑾:“师兄,这……如此酷刑,朕实不忍,难道就不能将刑罚弄的稍轻一些么,都是人生肉长的,这如何受得了。”
原本成怀瑾脸上有几分柔和,却因这一句话便阴沉下来:“你说的是哪里话?什么叫酷刑?我一点不觉得这些刑罚不好,非常之人,使非常手段,岂能怀柔?”
见庆丰帝面露不忍,成怀瑾冷声道:“莫说什么人生肉长,有些人做出来的事畜牲不如。”
他一指那个角落里被剥了一块皮,头发也揭了一大块,脸上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件道:“这人出身世家,在朝为官,然为官十几年对百姓无一好,却是做出许多人神共愤的事情来,逼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不只如此,他还利欲熏心,纳下许多妾房,生出几多貌美女儿来,他不说好好养育,反倒将许多女儿养大送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只为的给他搜集情报,又将许多女儿送到官员家中为妾……”
庆丰帝越听,面上的不忍越是消散,到最后,也恨的咬牙切齿。
成怀瑾又指着另一个浑身鞭痕的人道:“这个人面上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私底下做出的勾当却叫人羞于出口……”
庆丰帝见他一一指点,听着那些人的罪过,最后长叹一声:“罢,罢,是朕心软了。”
待从诏狱出来,庆丰帝因见李夫人而产生的那种紧张的心情也没了,便催着成怀瑾带他去李夫人屋中。
彼时李夫人正与丫头说笑,拿着一块布料商量裁件什么衣裳。
屋门推开,庆丰帝映着日光出现,李夫人只瞧了庆丰帝一眼,手中布料便跌落地上,她猛的起身,眼中泪水滚落下来:“我,我的儿……”
庆丰帝看着李夫人,简直不敢相信。
高太后虽然重病在身,可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却并不显的多老,可是李夫人呢,头发花白,容颜憔悴,兼之满面皱纹。
要知道,李夫人岁数可比高太后要小很多呢,却是……
只是,李夫人虽然皱纹满面,可从眉眼间却也能瞧出来,这定然便是庆丰帝的生身母亲,只因为,娘两个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噩梦()
庆丰帝心中不好受,喉中只觉梗得慌,一声母亲怎么都唤不出来。
他从未曾见过李夫人,也没有和她相处过一时一天,虽然知道高太后并不是他亲母之后也曾幻想过亲生母亲是何模样,母子相见之后怎样相处,可真正时到眼前,庆丰帝却只觉陌生,更不敢向前一步。
“我的儿啊。”
还是李夫人几步过来一把抱住庆丰帝,哭的不能自抑。
她这一抱一哭,倒叫庆丰帝有了几丝熟悉的母子骨血相连的感觉,本就是亲生的母子,就算是从未见过,然则血脉亲情是骗不了人的,庆丰帝只觉李夫人怀抱温暖,为人更是亲切,不由伸手抚抚李夫人背脊:“母亲。”
哭了好一时,李夫人才松开庆丰帝,携了他的手坐下,虽说坐下来了,可李夫人一刻都不松手,似是怕一放手庆丰帝就会转瞬不见一般:“我儿这些年过的怎样?”
“我过的很好。”庆丰帝感觉着李夫人粗糙干裂的肌肤,心中一阵阵抽痛:“母亲呢,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我好着呢。”李夫人笑着:“我儿好,把江山治理的也好,我纺纱织布,做些绣活也能养活自己。”
说到此处,李夫人又道:“当初我被人追杀,躲在季家村幸被一个妇人救下,我原说以后怎么着也得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哪里知道后来也没什么余钱,竟是放了空话。”
她一攥庆丰帝的手:“你看看要是成的话,就派人去那里访访,看看那妇人还在不在世,要是在的话。便要谢人家一谢。”
庆丰帝一笑:“母亲不必担忧,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随后,庆丰帝又有几分不安和窘迫,还有一丝愧意:“母亲,如今宫中纷乱,儿子怕是不能接母亲回去,待过些日子宫中太平之后。儿子再将母亲的身份诏告天下。这段日子要叫母亲受委屈了。”
“无妨。”李夫人笑着:“我这辈子能见着我儿就满足了。”
“总归以后我接母亲回去必好好孝敬母亲。”庆丰帝想及李夫人当初为着生下他受了许多的苦楚,后来又被高太后派人四处追杀,心中就越发的敬重她。下定决心等有能力的时候必然叫李夫人安享天伦。
李夫人并不责怪,只是拉着庆丰帝的手说话,问了他如今可好,皇后如何。皇子和公主们怎样之类的话,听庆丰帝说起皇长子已然识字。就是小公主也已经会爬了,李夫人脸上多了几分慈爱。
一时间,这第一次见面的娘两个竟然似是有说不完的话,眼瞧着天色不早。庆丰帝才告辞离开。
从李夫人屋中出来,庆丰帝就看着站在门外的成怀瑾,知道这么长时间里。成怀瑾一定都在门外帮他守着,便多了几分感怀。上前几步道:“多谢。”
成怀瑾摆手:“无妨。”
两人结伴出了锦衣卫,庆丰帝回宫,成怀瑾回家。
才走到家门口,就见着远远的有一驾暖轿停在门前,成怀瑾皱眉,打马到了门前跳下马去,直接问门子:“谁来了?”
门子赶紧笑着迎上去,一行牵马一行回道:“是成国公府的老公爷还有成国公。”
成怀瑾一听是这两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点了点头,抬步就要进门。
不想轿中出来一人,这人穿着一身紫色锦袍,头戴貂帽,长长的花白胡须,看起来颇有几分富贵之气,却是老成国公无疑:“请留步。”
成怀瑾回头看了老成国公一眼,脸上更冷了几分:“何事?”
“你这孩子。”成国公从轿后转出,冷着脸责怪成怀瑾:“怎的这般没有礼数,长辈唤你不知道见礼么,难道就叫长辈在门外与你说话,不知道请人进去?”
成怀瑾立时脸色更冷,满脸的冰霜中眼中多了几分杀气,他一步步朝成国公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缓慢,却在一步步靠近中,寒气越发的升腾,本就是寒冷的天气,他又是这般满身的寒霜,越发叫成国公觉得冷,只觉浑身上下连血液都冻住了一般。
“什么长辈?”成怀瑾冷笑一声:“谁的长辈?无缘无故胡乱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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