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来齐了,鲁忠大手一挥一家子就出了门。
才出来,便见几个着银鱼服的锦衣卫上前:“可是鲁老爷当面?”
鲁忠赶紧上前笑道:“正是,几位大人这是?”
“我们奉指挥使之使来护送你们,鲁老爷,请吧。”其中一个锦衣卫上前笑了笑,引着鲁忠坐上他们驾来的马车。
之后鲁家众人又都坐上马车,便是带出来的包袱也都装上去,那几个锦衣卫才赶着车走了。
这一夜,鲁家走的悄无声息,且等着第二日江家三太太寻人伺侯,却发现她屋里的一个二等小丫头名唤玉珠的竟然没来,立时就叫了管事的来问,管事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去鲁家寻找,竟见鲁忠一家子都不见踪影。
立时,江家三太太大怒,着人去官府报了案,又命人搜寻。
江家三爷更是又怒又惊又惧,原先还想着陷害季亿一把,只是鲁忠一家这一失踪,江家三爷怕消息经走露,便不敢再有动作。
江家大肆寻找鲁忠一家,又报了逃奴,然报到官府的时候,那里竟传了话,说早先鲁家就有人拿了身契脱籍,一家子都成了良民。
江家知道之后越发的惊惧,更加震怒,一时越发搜寻的勤快了。
便在此时,季亿拿了折子进宫见驾,一见着庆丰帝便痛哭失声:“陛下,你可得替老臣做主啊……”
季亿是个极刚强能干的宰相,庆丰帝倚重颇多,他印象中季亿从不曾如此失态,一见季亿这番涕泪横流,立时就跟着急了:“季相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魏牟,赶紧拿把椅子叫季相坐下。”
一时间等季亿坐定了庆丰帝才温言柔语的问:“可是朝中有什么人冒犯了季相?”
季亿摇头叹息一声:“非也,陛下也知臣自小没了父母,原是臣前头还有一位兄长,长到几岁年纪被那天杀的拐子拐走了,为此事,臣父母宿夜难眠坏了身子,养了臣之后没几年就去了,臣母亲临死的时候拉着臣的手叫臣必要寻到兄长……”
说到此处,季亿越发的悲痛起来。
庆丰帝听此也跟着急道:“朕叫锦衣卫替季相查询你兄长下落可好?”
季亿摇头:“前些时候臣竟是寻到兄长了。”
“这是可喜可贺之事啊。”庆丰帝笑了笑:“即是寻到了就该一家子团聚,这才是正理。”
季亿却又哭了起来:“陛下啊,臣兄长这些年吃尽了苦头,臣也一直想着要是找到兄长定然兄弟和睦,一家子都好好的,臣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哪里知道,哪里知道,臣的兄长竟被那天杀的卖给别人家做了奴才,不只臣的兄长,兄长的儿女孙子都是奴才,臣,臣……”
说到这里,季亿一时哽咽难言。
庆丰帝听了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好受,任是谁这般大的年纪了,找了兄长一辈子将人寻到了都该高兴的,然找到的兄长竟是别人的家奴,如何能够欢喜起来。
过了许久,庆丰帝叹了口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朕下恩旨叫你兄长脱籍便是了,本来你兄长的卖身籍便不是你父母所写,那拐子写的作什么数,都是不算数的,废了便是,朕再与你兄长安排个良民的身份,季相还且安心。”
“谢陛下。”
季亿谢了恩,将折子呈上:“这是小女的一点子想头,不想竟是成真了。”
庆丰帝接过折子看了一眼,这一眼竟是惊的将折子都掉了:“这,这是真的?”
季亿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臣已经去庄子上确认过了,也问了那几个老农,都是真真的,且粮种臣已经叫全收进库中,还请陛下派人检查。”
“好,好。”庆丰帝大笑:“真是天佑我大夏,不想汝阳还有这等本事,该赏,该赏。”
季亿趁此时机笑道:“臣女说她已是郡主,不敢有什么旁的想法,原做这件事情都是该当的,不敢求赏,只是,正好臣寻着了大哥,臣女怕大哥因着给人做过奴才的事情叫人瞧不起,便想着用这些粮种来给大哥换个空筒子爵位,不拘什么,只要叫大哥一家不被人欺负就成。”(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章 叔侄()
季亿原是想求庆丰帝给鲁忠一家抬籍,好叫他们抬头挺胸做人的。
只是季颂贤弄出好稻种来,季亿就不得不给鲁忠一家求爵位了。
季亿现在已是宰相,他家又有八个都很上进的儿子,女儿是郡主之尊,女婿掌控整个锦衣卫,到他家这个地步,已然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可是,季颂贤弄的那粮种不封赏不足以服众,实在是民以食为天,高产粮种对于一个国家和百姓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季颂贤这份功劳不亚于开疆扩土,哪里能不封赏的。
可要是封赏,陛下又要从何封赏呢?
为着庆丰帝着想,也为着一家子的平静着想,季亿就给鲁忠求爵位。
鲁忠就是弄个国公爷没实权又能怎样,一家子奴才出身的给再高的爵位都不会招惹上位者的顾忌,季亿这般做一来叫人看他重情重义,二来,庆丰帝不至于太难做。
果然,庆丰帝听了这话就笑了:“难得季相一片兄弟情深,朕准了,你这位兄长便给个子,不,伯爵吧,就叫沐恩伯吧。”
“好,臣替臣兄长谢过陛下。”季亿立时谢恩,心里话,沐恩沐恩,便是叫自己一家永远记得陛下恩典的意思,这爵位倒真是有意趣。
过几日朕就命人传旨,季相若无事就退下吧。
庆丰帝还想着那高产粮种的事情,也没什么心思说旁的事情,季亿也有眼色,行礼告退出去。
一出乾清宫,季亿嘴角的笑意就再隐不住,他步伐轻快的出了宫,坐上车并没有回家,拐弯就去了给季绎在城西永安坊那边置办的宅子。
没用多长时间车子在一所五进宅子前停下,季亿叫人敲门,不一刻,便见鲁正海探出头来。见着季亿,立时笑着过来见礼:“见过二爷爷。”
“起来吧。”季亿笑着扶住鲁正海:“你祖父可在?”
“在呢。”鲁正海一边扶季亿进门一边道:“这些日子为怕给二爷爷引来麻烦,祖父轻易不叫大伙出门的。”
待进了门,就看着开阔的前院。前院并没有植树,而是养了几缸花,又放了几缸水,又有侧门通往后边的院落。
这宅子虽是季亿置办下的,但他也不是很熟悉。就拿眼瞅着鲁正海,这小子笑嘻嘻在前引路。
季亿一边走一边道:“往后不必躲着了,就是江家的见着你们又能如何。”
说话间进了二门,到了一个小院里,季亿和鲁正海进去。因鲁忠一家子是客居在此,他们也是懂礼数的人,并没有住正院,而是收拾了两个小巧的院落住着。
一进门,就看着鲁忠在廊下坐着晒太阳,季亿笑道:“大哥。我来看你了。”
鲁忠一见季亿立时起身:“今儿怎么过来了,赶紧屋里坐,正海,去给你二爷爷泡茶。”
鲁正海答应着,回头找他娘泡了茶水过来,彼时鲁忠和季亿已然坐定了,季亿便对鲁忠道:“我才刚进宫求了陛下,不只求陛下给你们抬籍,且还赐下爵位来,陛下恩封大哥为沐恩伯。大哥还是早日做准备吧。”
“什么?”正好鲁正海端茶过来,这茶杯就这么掉在地上。
鲁忠也是大为吃惊,惊的呆呆坐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鲁忠抓着季亿的手追问:“这爵位?这爵位?兄弟呀,大哥只求不再给人做奴才就成。实在受不得这爵位的呀。”
“这也是为了防止江家寻事。”季亿笑看鲁忠:“原是你侄女一点子想头,寻了几个老农在庄子上想弄那什么高产的稻种,结果还真叫她给弄出来了,她说本没什么想要的,陛下又一定要封赏的,倒不如拿来给你这个伯父讨个爵位。一来面上有光也叫你们扬眉吐气,二来,也不怕什么人寻事。”
“受不住啊。”鲁忠眼圈都红了:“侄女有本事是她自己的,她立了大功如何能恩及我这个大伯,就是侄子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已经出阁的侄女,要真因着这件事情叫侄女婿有了怨言,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说实话,季亿听鲁忠这么一说心里是极感怀的,他这哥哥性子当真厚道,且看事通透也不是什么贪的,实在是个很好相处又叫人很容易对他有好印象的:“那是你侄女,怎就受不住了,兄长且放心,你那侄女婿最是通情达理不过的,他不会为着这事怨怪的。”
季亿拍拍鲁忠的手:“求都求了,陛下恩旨过几日就要下来,这时候说什么都迟了,兄长还是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早些准备领旨谢恩吧,且兄长成了沐恩伯,便该在城西置办一所宅子做为伯府,先前的那宅子实在有些寒酸了。”
“是极,是极。”鲁忠一想也是,当前最紧要的就是得买宅子,因此问季亿:“你可知哪里有合适的宅子?说实在话,这些年我们一家子倒也存了些钱财,旁的不成,买座五进宅子倒是够的。”
季亿想了一时也没想着什么好宅子,便道:“且等我回去问问你侄女婿,他那里消息最是灵通的,定能寻到好宅子。”
鲁忠又要道谢,季亿只能佯作生气,兄弟俩又亲亲热热说了一会儿话,季亿才道:“既然哥哥已然出来了,又要认祖归宗,就不能再姓鲁了,再者哥哥一家的户籍上姓氏都改过来的,哥哥还是早些改了姓才好。”
“改了,自然得改。”鲁忠咬牙:“当初那人贩子拿着他的姓氏给我扣上,我就一直想改姓的,只是没有机会,这次一定得改,你回去往族谱上只管记,我以后就是季忠,我儿子是季平季安,女儿名叫季昕。”
季亿听后点头:“如此我回去往族谱上记了,哥哥也抽空带着儿女祭拜一下咱们爹娘吧,也好叫爹娘在天之灵能够放心。”
一说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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