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过来,朱佑樘也不好大声喊了,叹气道:“两个孩子,一个还在泉州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个就躺在床上病得这样,我心里疼啊。”
在现代朱佑樘还算是一个青年人,但是帝王生涯和幼时太过虚弱的身体让他过早的衰老了,现在偶尔张氏还能在他的发间找到几根白发。他的身体也不好,总是三天两头的生病,昨日发生的事,让他的旧疾又犯了,胸口现在疼得很。
“是延龄不懂事,这一次是该好好的治治他们了,连个女人都管不住。还是梁哥和栋哥懂事不然炜儿这次就危险了。”张氏现在也掌握了劝说朱佑樘的技巧,一定要顺着他劝,再者张氏的确是生气了,要不是梁哥和栋哥反应快,朱厚炜就不单单是感个冒、发个烧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那个什么莺歌的,现在在哪里?”朱佑樘突然想起来问道。
“都关在诏狱呢,卫家那么些人都关在诏狱里。延龄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他先禁足一个月,其他的以后再论。梁哥和栋哥的赏赐我也赏下去了。”朱佑樘见张氏安排的很是妥当,也没有其他说的。又问张氏道:“你过来了,炜儿睡着了?”
“已经睡着了,今天出了汗,已经不烧了。只是薛大夫不在,我看其他人总是不好。”薛己跟着朱厚照去了杭州,还没有回来。这几年两个孩子的病都是他治的,他不在,张氏总是不那么放心。
听张氏这么说朱佑樘倒放下心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炜儿好了就好,薛己得明年照儿回京才能带回来了。”说完又想想说道:“你让他们把那个什么张椿的放了吧,到底是他母亲犯下的事,与他无关。让他回去,只是张家以后别再提起他就成。”
这下张氏也放心了,把张椿放出来就说明朱佑樘没有追究张家的意思了,至于那个什么莺歌,死了就死了,也不可惜,谁让她算计自己的炜儿。明天朱佑樘还有许多事,伺候他睡着了,张氏从朱佑樘这里出来往艾草房间里去,艾草看见自己的哥哥出事被吓坏了,张氏答应了她要和她一起睡。
边走张氏一边把事情吩咐下去,听说要把张椿放了,霁月很是不忿:“殿下就是那个张椿引过去的,如今却要放过他,奴婢真是气不过。”
“不过是一个庶子,难道还没有收拾他的法子。只是张家终于摘出来了,这就好。”张氏叹气道。
张氏也没见过这样的蠢笨的女人,什么人是她算计不得的都不知道。害的炜儿生了一场病,还带累了张家。张氏也知道若不是张延龄不顾正庶有别一味抬举她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因此也打定主意要给张延龄一些教训才好。
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张家的一个小妾算计了二皇子。实在是看到的人太多了,张家又不能封住他们的嘴。
二十九是张鹤龄三十岁的寿诞,朱佑樘,张氏带着朱厚炜和艾草到张府做客。这个莺歌自以为能算计到朱佑樘,就将自己的一个妹子藏在了张家为朱佑樘准备更衣的房间里。哪里想到这里来这里更衣的不是朱佑樘而是朱厚炜。
这就好了,朱厚炜脱衣服脱到一般,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大姑娘躺在了自己背后的床上,吓得他以为是有了刺客,就穿了一件单衣爬窗跳到了外面,那里想到这屋子本来临水朱厚炜一跳跳到了结冰的池塘上。
第八十九章 弘治十六年()
那池塘在一排房子的后面,范围极广,四周都是山石拦着,又因为冰面十分的湿滑并没有侍卫在这里守着,那一排房子也因为是为皇上准备的更衣之所根本没有人在里面,这样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发现。那个女子看着来这里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又跳了下去,被吓惨了,根本不敢叫人来救人,自己就想着怎么逃跑了。
可怜朱厚炜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穿着一件单薄的单衣在结冰的池塘里呆了整整一刻钟。要逃,路太滑走不动,要叫人,隔着房子根本没人听见。幸好张梁张栋两个人反应的快,房间里面没有声音,感觉不对立马撞门进去了。看见没人也没有惊慌,一个人找侍卫,一个人在房间关着的窗户下面找到了被冻得说不出话的朱厚炜。
这两天是艳阳天,气温并不是太低,朱厚炜很幸运的只是小小的冻伤,感冒发烧就过去了没有其他的大事,否则卫家就不只是抓进诏狱这么简单的事,张家也多半逃不掉。
二皇子在府里出事了,朱佑樘也没给张鹤龄面子,直接封府搜查,在角门逮住了想把自己妹子带出去的卫莺歌。她妹子衣裳不整花容失色的样子,说没有干坏事大家都是不信的。
张延龄本来还摸不着头脑的想要护着卫莺歌,可是在听说她干了什么以后也默默的退了回去。本来还想莺歌儿这几天终于和老夫人的关系好了一些,还可以帮着料理些家务了。没想到她打的居然是这样的主意,居然做了这么蠢的事。
男人大抵都喜欢过这样一种女人,她们容貌姣好,她们温柔如水,她们是单蠢的白莲花,男人能在她们身上得到雄**望的最大的满足。这种喜欢无关爱情,但是往往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在婚姻只关于责任时,这种吸引力将以几何倍数增长。张延龄就是这样对莺歌深切的喜欢着。
但是这种喜欢既然是逃脱于责任之外的,那些如水如花的女子自然也不要想获得男人多少的责任感。比如张延龄不愿意花更多的力气给张椿在家族中多争取一些地位,比如现在莺歌犯了错他不会为莺歌多说一句话。这就是男人的薄情了,他们会在迷恋你时,为你付出一切,也会在这种迷恋慢慢平复时,做出更加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整个春节大家都在等着看张家的笑话,张鹤龄、张延龄更是闭门谢客。很快大家看到了答案,张家两位侯爵,一个“寿宁侯”,一个“建昌侯”,双双降了一级,降为“寿宁伯”和“建昌伯”。要知道当年朱佑樘可是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给他们升的爵位,这样就丢了,瞬间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张椿到底被送回了兴济张家的老家,他在张延龄门外跪了一夜不过是多得了五千两银子。张家老家既没有家塾也没有名师,想来他的出息是有限的,张家只求这个孩子再也不回京城了,这既有益于张家,也是对他的仁慈,否则朱佑樘如何能让他活下去。
卫家全家判了秋后处决,张延龄最后的情义不过是帮莺歌打点了狱卒,在她死之前过得稍微好一些,不必在牢狱里受尽欺凌。
经历了这么一件事,张氏却发现原来一直懵懵懂懂的朱厚炜竟然忽然开窍了。两夫妻一直担心这件事刺激了朱厚炜,对他有不好的影响,但是他只是学东西快了些,人也不再笨笨的,性情却还是那样才放下心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喜得张氏在元宵节那天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在北京城里广设元宵铺子,舍元宵给穷人为自己的三个孩子祈福。
年一过,泉州的大街又换了相貌,朱厚照大清早和杜若一起去买菜,虽然后面免不了跟着十来个锦衣卫,但是两个人肩并肩行走于各式小贩中间的那种温馨的生活感还是让朱厚照对此项活动乐此不疲。
那群佛郎机人渐渐又有些消息,听说他们在航行的大海上,既和来往的商船贸易,也做海盗抢劫他人的货物。当然这要看是那个国家的船了,外国商人的船是他们的最爱,里面满乘的丝绸和瓷器让他们垂涎欲滴。
但是大明的船他们却不抢。现在不是出海的好时节,明朝的商船在外的很少。朱厚照想他们应该是怕抢了大明的商船,以后明朝不和他们做生意了吧。可是这样朱厚照也不放心,现在他们抢外国商船,说不定以后就会抢中国人的船。
这群佛郎机人通过做海盗谋取了暴利益,以后就必然会有无数的人献身海盗这一个不大光彩的行业,若是再和即将泛滥的倭寇勾结,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太早出现的佛郎机人给朱厚照提了一个醒,他每一次呼扇呼扇他的蝴蝶翅膀改变的都不仅仅是大明王朝,这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着。
等元宵节一过,回杭州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改稻为桑的事情还没完结。富人买田买地这样的事不过是先前准备极小的一部分,马上到来的春天,才是一场最艰难的战役。难的不是让百姓们答应将稻田改为桑田,而是让农民们乖乖把桑树种上还要一直坚持到桑田能够持续出产。这些事一节扣一节,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一旦出了差错就前功尽弃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终于找到一个西洋传教士的消息了,这个西洋传教士中文名叫罗志坚,是他做瓷器生意的中国朋友给他取的。他的中国朋友虽然并不信基督教,却对他十分友好,还为他取了一个中国名字,鼓励他继续传教,坚持自己的梦想。
海禁的开放加快了西洋传教士的来华历程,这个时候的西洋传教士还没有以后那样能够和皇家接触。他们还是来华人士中的异类,搭乘商人们的船来到这里,并不做生意,反而到处宣传什么耶稣,上帝之类的。他们不会说中文,又雇不起翻译,只能在港口附近漂泊,靠着别人的接济过日子。
这个罗志坚前年搭乘商人的船回了自己的国家,今年急着带一批瓷器回欧洲的商船为罗志坚的老朋友带来了他的消息。他将于四月份搭乘商船来到泉州,希望到时候他的老朋友提前为他租一间小屋,方便他居住。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人的消息,可是朱厚照马上就要出发了,哪里能等他到四月。想着自己四月应该还在杭州,朱厚照给瓷器行老板留下了一笔钱,让他给罗志坚来杭州找自己,这笔钱就给他雇船和请一个翻译。恰好老板四月要上南京一趟,许诺到时候帮朱厚照将罗志坚带到杭州来。朱厚照就给他留下了刑武的地址。
雇的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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