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在那边等着的那个妇女也捂着嘴巴摸到了里面。
元琅顾不上恶心,直接把床板上的团子抱在怀里。
一大一小两人身上沾满的屎黄,就跟从粪缸里出来的一样。
原本站在元琅身后的妇女,猛的往后一退,跟遇见了洪水猛兽般似的。
嫌恶的粗声粗气嗡嗡的劝道:“赶紧把孩子放下,这是马麻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孩子,他要是看见你抱小孩,肯定会冲过来打你的,之前就是这样,孩子晚上饿得直叫唤,有人想拿点米汤给孩子喝,都被马疯子赶跑了。”
“而且你看孩子身上都是屎尿,弄的你自己身上都是,你也不嫌脏啊。。。。”
“这孩子屎尿都拉身上了,太恶心了。。。。瞧,他嘴巴上也粘了,不会是用手抓着吃了吧。。。。。”
那妇女惊恐的看向元琅怀里的团子,猛的弓着身就是一阵干呕。
元琅也不理会这人,抱着团子就往外走。
忙着干呕的妇女手脚并用的往旁边避去,赶着要离元琅远远的。
脚上一滑,避退之下,踢到了一个捣药的石臼,差点没摔成狗吃屎。
出了门,被清新的空气一冲,跟显出了团子身上跟自己身上的那股子恶臭味。
元琅鼻子已经闻不到臭味了,她现在的心里只剩下爱怜跟疼惜,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给团子洗洗。
但她们走了没几步,在房子外面正巧碰上了提着酒瓶摇摇晃晃,一脚深一脚浅往这边走来的人。
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红色的酒槽鼻一耸一耸的,浑浊的眼睛满是醉意。东倒西歪的,边走边不忘往嘴巴里灌酒。
一大口一大口的喝,一小半顺着嘴边的胡子往下滴。
这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长一段短一截的,有些地方还破了好几个洞,脚上竟然还是光着的,指甲里漆黑漆黑的。
跟着也出来的妇女走到离元琅几步远的距离,快速的说了声,“那就是马麻子。。。”
说完之后,迅速的跳到离元琅远远的地方站好。
就是现在出来了,离着元琅跟团子两人老远了,那妇女还是觉得那味更长在自己身上了似得,总觉着还是臭。
只能不断的用手当扇,往鼻子处使劲的扇动着空气。
元琅当作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人,两人交叉相遇之时,元琅身子一侧,背对着人就是快速的往前走。
她不欲与此人发生争执。
因为世上有三种人最好不要去招惹。
一个是赌徒,一个是瘾君子,还有一个就是酒鬼。
这三种人是没道理可讲的,说发疯就会发疯的。
跟着来瞧热闹的妇女,见到马麻子回来了,一脸的鄙夷,眼睛里都是厌恶之色。
见着元琅抱着孩子已经走到挺前面去了,她跟在后面朝着马麻子大声的喊了声,“马麻子,你领来的马儿子要被人抱走咯。”
刚还喝的醉醺醺的人,转瞬间就恢复了清醒,眼中一道锐利的光一闪,随即又用浑浊泛黄的眼珠盯着妇女看过去。
马麻子嘶哑粗粝的的嗓音,犹如磨砂纸在铁皮上擦过去一样,“什么?”
妇女就怕没热闹好瞧,手对着前面一指,“那姑娘把你浑身都是屎尿的娃抱走了。”
元琅抱着团子的手一紧,脸色绷紧,却没回头,只是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你给我站住。”马麻子把手里的酒瓶一扔,酒瓶”哐铛”一下,砸到了地上,犹如砸到了元琅的心上。
元琅不仅没听话的站住不动,反而抱着团子从小跑到狂奔。
马麻子别看瘸了一条腿,跑起来速度竟然不慢,没一会就追上了前面的两人,横着身挡在元琅面前。
面对长相漂亮却一身臭哄哄的元琅,马麻子没有任何异样,就跟没闻到酸臭味一般,反而还往元琅的面前走动了几步。
“你抱着我的娃干嘛?”马麻子黑乎乎的手往前一伸,“还给我。”
元琅退后了几步,与马麻子又拉开了一段距离,恶狠狠的瞪了也跟着过来了的妇女好几眼,才对着马麻子说道:“这个孩子你养不活,所以不能给你。”
马麻子嘿嘿的笑出声,手指着屎娃娃,“我看他还有气嘛。”
跟来的妇女扑哧一声也笑了,“就快没气了。”说着便是嘲讽的一撇嘴,“你也真是个男人,宁愿让娃吃屎,也不愿让我们喂点吃的给他。。。。”
马麻子笑的更加猥琐了,眼睛一亮搓着搓用一种恶心的目光上下扫了妇女全身上下一遍。
“嘿嘿,我是不是个男人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顿时妇女涨红了脸,捡起地上的大石块就往马麻子的方向砸去,“砸死你,臭流氓。”
“我的娃,我想怎么招就怎么招,你们管得着吗?”
马麻子也不恼,还得意的用手抠着两颗大黄牙缝隙中的烂青菜叶。
元琅趁着那两人在打嘴仗的时候,悄悄的就想溜。
没想到那马麻子跟背后有眼睛似的,“把娃给我放回去。”
元琅也恼了,她不想惹事,不代表她怕事。
“凭啥说孩子是你的?这孩子是我寄养在朋友家的,结果等我忙完回去接孩子的时候,才知道孩子被人拐走了。”
那妇女也顾不上骂马麻子了,吃惊的问道:“真的?难怪我说马麻子怎么突然抱回一个娃呢。。。。”
妇女恍然大悟,看向马麻子的眼中已经不是单纯的厌恶了,更多的是警惕。
谁家没个孩子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流胚()
“拐走?看你怀里那娃娃多大点,怎么拐?要不是有人心甘情愿的把他交到我手里,我能够得着?”
马麻子用手揉着瘸的那条腿的膝盖骨,眼中突现精明之色,不正经的像要把元琅剥了皮拿来欣赏一番似的,恶心又反胃。
讨厌的马麻子,就有一种让元琅想要一拳过去的**,打散那道胶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不过这番对话,倒让元琅对此人添加了一点新的看法。
说起话来,条理十足,连元琅着急找的借口都能让他瞬间找出用词不妥帖之处,一点不像是市井中常见的酒汉无赖。
元琅镇定的一言认定对方不是好人,“是,你别想狡辩,有点良心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把孩子交到你这种人家的手里?就算不想养了,把孩子送个好人家,实在不行送到福利院去也总好过送给你养吧,肯定是你趁人不注意把孩子抱走的。”
元琅这番话合情合理,马麻子自知自己的情况,更是无从反驳。
一直狐疑的看着两人的妇女听到元琅的这番话,立马就相信了。
马麻子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一个酒鬼能有什么好性情。
平日里只有自己耍无赖的份,旁人见到自己都是不愿意招惹。今日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还敢跑到自己地盘撒尿。。。。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马麻子恼得很,拍了下胸,打出一个酒嗝,被微醺的酒气一冲,更是横冲直撞的,也不怕身上也沾上污秽,布满交错纵横伤疤的大手,就着风势就跟鹰爪似的,朝元琅抓过来。
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你跟这小兔崽子就都留下吧,给我当婆娘跟儿子好了。”
围观的妇女见势不好,赶紧麻利的溜了,也顾不上看热闹了。
这下就只剩下长相漂亮的元琅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马麻子一看,露出一大口黑黄的牙齿,咧着嘴直笑,口水都止不住的往嘴角流。
更加无所顾忌,自言自语的说的欢,“就是太臭了,脱光刷洗干净,用来暖被窝刚刚好。”
元琅抱着团子,腾不开手,只能左躲右闪,很是被动。
但她动作灵活,不管马麻子怎么又抓又扑,总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让他近不了身。
时间一久,马麻子的那条瘸腿开始隐隐作痛,这让他最后一点耐心全部被耗光。
阴沉下脸,停了下来,不再做无用功,反倒从旁边的杂物堆里找到一根烧火棍,一米有余,棒头跟半大的拳头一般大。
马麻子用棒头在手上拍击了几下,阴险的歪斜着嘴巴一笑。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马麻子的房子在最里最边上,离最近的一户有人的住宅房子也有段距离,出去的唯一一条小路被前面的马麻子给堵住,元琅抱着孩子想要冲出去,首先就是得把堵住的障碍物撂倒才行。
这下可有点愁人了。。。。。
马麻子是越逼越近,元琅只能越退越后,退着退着又回到马麻子那栋破烂的房子前面。
捡起摔破的瓦罐酒瓶的碎片,马麻子伸出黑红的长舌头舔了一圈,沾在瓶壁上的几滴酒也被他的舌头舔得干干净净。
马麻子边舔,滑腻的目光死死的粘在元琅身上,似乎现在舔的就是对面的女人一般。
元琅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竖起,胃中泛酸。
在元琅最后退无可退的时候,有人来了。
好在那个跑走的妇女良心还不算坏,没有跑回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若无其事。
不管是她嘴巴大还是良心过意不去,总之她把事情嚷嚷得大家都听到了。
胡大叔跟胡大妈夫妻两手牵手刚走到自家门口。
“二婶子,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黑长头发,长相漂亮呀?”
胡大妈立马缩回踏入门槛的脚,焦急的问道。
被胡大妈称作二婶子的女人俨然就是之前给元琅带路的那个妇女。
别看她年纪比胡大妈小,但论辈份,她还是高一阶。
她正绘声绘色的给旁人描绘之前自己看到的场景呢,被胡大妈一问话,立马停下来,好奇的问道,“你认识那姑娘呀?”
“那姑娘长得还真是好看,跟狐狸精似的。。。。”
这个还真不是贬义词,在二婶子心里,狐狸精可不都漂亮的不像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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