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唯一的卧房让给我,自己睡客厅。我其实不介意和他睡一起,他却抱着被子替我关上了门。床上有淡淡的剃须水味道,我喜不自胜地滚来滚去。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吵架声惊醒的,透过门缝看去,林以勖正在和一个女人争吵,女人有一头长长的头发,烫成大大的波浪,只看背影就感觉性感撩人。
“林以勖,你太过分了。”女人指责道,“你让别的女人穿我的鞋,睡我的床,和我的男人眉来眼去,你当我死了吗?”女人甩了他一巴掌后扬长而去。我小心地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他坐在沙发上,双臂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头扬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
窗帘半遮着窗,露出将亮未亮的天色,一抹潋滟的朝霞凝在灰白的天空,却只让人觉得空旷。那一巴掌甩得很重,他脸上慢慢浮出一个鲜红的掌印,我心疼地伸手去摸,还没碰到就被他狠狠握住手腕。他张开眼望着我,眼神锐利凶狠,像是猎食的鹰豹,看得我不寒而栗。
片刻,他松开手,苦笑一声:“我冲你发什么火……”
“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下头,“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才会来找你。”
其实我是骗他的,我包里有全城所有五星酒店的金卡,可我就是这样一个心机鬼,这么期待住在他的房子里,缠在他周围。果然,林以勖的神情缓和下来,他抹了一把脸站起身:“不怪你,天亮了,该送你回家了。”
瞧,哪怕我破坏了他和女朋友的感情,他也会绅士地把我送回家,“仁义礼智信”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放在古代他就是大侠,而我则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妖女,哪怕万劫不复,亦甘之如饴。
回家以后,我爸没收了我所有的卡,苦口婆心劝了我很久,大意是他只有我一个孩子,不求我将家业发扬光大,只求我念完商管以后不要被人骗光了。
我托腮听了半晌打断他:“我答应你。”
“怎么不听劝呢……”我爸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答应了?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阴谋自然是没有的,而我唯一的条件也不是很难达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伤心地低下头,隐去眼底的泪光,“原来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良久,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接过那张旁听证,“谢谢。”
我在心底比了个胜利,知道自己赌对了。
首先,他是个绅士,不可能对女生发太大的脾气;其次,他是真的想读书。所以这份礼物,无论如何他都会接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林以勖没有选择医学系,而是陪着我念了商管。
你看这个男人,如此贴心,我要如何不爱他?
是的,我恬不知耻地将他选择商管归功于自己,毕竟除了这个理由,我想象不到别的原因,可是后来的事实狠狠给了我一耳光,让我知道自己的想象有多贫瘠,自己的自信又多么可笑。
开学时我坐上副驾驶,把手里提着的冷饮递了过去:“等很久了吧。”
“不久。”司机低沉地开口,“盛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望着他那张沉郁的脸,我不由得放软声音:“以勖哥,你生气啦?”
他用沉默回答我,发动车子向学校开去,一路上只有冷气的声音响起。到了学校门口,他停下车,我却不肯下车。
“以勖哥。”我努力组织语言,思索怎么和他解释,“我不是故意把你拉来当我的司机的,你一直想读书,所以我帮你办了旁听证。无论什么专业你都能去旁听。当司机是个借口,这样你不用请假也能读书了。”
说着,我将握在手里很久的证件递了过去。上面印着林以勖的照片,英俊开朗,一如初见。他像是吃了一惊,紧皱的眉峰松开,又很快聚拢:“盛小姐,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伤心地低下头。隐去眼底的泪光,“原来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良久,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接过那张旁听证,“谢谢。”
我在心底比了个胜利,知道自己赌对了。
首先,他是个绅士。不可能对女生发太大的脾气;其次。他是真的想读书。所以这份礼物,无论如何他都会接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林以勖没有选择医学系,而是陪着我念了商管。
你看这个男人,如此贴心,我要如何不爱他?
是的,我恬不知耻地将他选择商管归功于自己,毕竟除了这个理由。我想象不到别的原因,可是后来的事实狠狠给了我一耳光。让我知道自己的想象有多贫瘠,自己的自信又多么可笑。
大概是有林以勖陪伴,我的大学四年过得很快。对我而言,学业不算太忙,对林以勖来说,却翻倍辛苦。
他婉言谢绝了我爸的工资,靠干一些别人不想干的脏活累活来赚外快。
多少次我看到他课间疲惫地趴在桌子上补觉,上课铃一响又精神抖擞地记笔记,班里测试,他次次都拿第一,连教授都起了惜才之心,拍着他的肩膀劝他考研究生。
我很心疼他,却又有些骄傲,这就是我看上的人,他不靠别人,自己就能把腰挺直。我越靠近他越会被他吸引,哪怕没有那张俊美的脸,他也能在人群里发光。
这几年里我或真或假同他告白过很多次,每回他都拒绝了,大概是我提到他的次数太多,连我爸说:“既然他这么好,有空带回来给我看看。”
我卡了壳,故作娇羞地避开这个话题。林以勖总拿我当小孩子看,他对我的记忆像是停留在初见时那个背双肩包的小丫头,固执地不肯看一看如今的我,可我已经长大了。
大四毕业前,学院组织毕业旅行,我爸大手笔,包下飞机送我们全班去日本泡温泉。我软磨硬泡了很久,林以勖总算答应一起去。
飞机落地后,我躺在床上痛不欲生,万恶的生理期不期而至,折磨得我几欲一头撞死。好在我记起今日的计划,到了晚上还是忍痛爬起涂脂抹粉,英勇地往山上爬。
等我上了山,林以勖也如约而来。
月色正好,柔纱似的月光为他的脸笼上一层温柔的光影。看到我,他步子停顿一下,一脸无奈:“不是说有班级活动吗?”
我疼得直冒虚汗,还是打起精神说:“我骗你的呀。”
他上前敲了我一下:“又打什么鬼主意?”
他这么问,我反而害羞起来,告白的话噎在嘴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就在我组织语言时,他忽然说:“稍等,我接个电话。”
他走到一边接听电话,我琢磨着到底怎么开口,好不容易理出个头绪,他也走了过来,脸色沉郁地对我说:“明烛,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你能帮我订今晚飞香港的机票吗?”
这大概就是人生,我被他的坏脸色唬住,静静听他说完原委。月色还是那么好,可我的心已经沉到了不见底的地方,他第一次期盼地望着我,我终究不忍他失望,努力微笑着说:“可以,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急切地问我。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向着他张开双手:“我要你背我下去。”
那条山路共有六百四十七级台阶,道边我让人挂满了琉璃灯,积雪折着橘色的灯光,将整条路照得亮如白昼,而我伏在他的背上,听着他急不可耐的呼吸,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怎么了?”他敏感地问道。
我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生理痛。”
“真是胡闹,生理痛还爬山?”
他的话被淹没在忽然响起的烟火声中,我们的背后,大朵烟花将沉寂的夜色撕扯开来,千朵万朵璀璨的烟花划破天际,这才是我要送给他的惊喜。当初我爸向我妈求婚时用了这一招,将我妈感动得热泪盈眶,我有样学样,却到底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样——
我同林以勖,从来是我自作多情,他坦坦荡荡,半点儿凡心都未曾动过。
好疼啊,真的好疼,我哭得不顾形象,满面都是眼泪。林以勖加紧步子向山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安慰我,要我别怕,马上就到了。
可他不知道,我多情愿这条山路一直到不了尽头,他就这么背我一辈子该多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他的话被淹没在忽然响起的烟火声中,我们的背后,大朵烟花将沉寂的夜色撕扯开来,千朵万朵璀璨的烟花划破天际,这才是我要送给他的惊喜。当初我爸向我妈求婚时用了这一招,将我妈感动得热泪盈眶,我有样学样,却到底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样——
我同林以勖,从来是我自作多情,他坦坦荡荡,半点儿凡心都未曾动过。
好疼啊,真的好疼,我哭得不顾形象,满面都是眼泪。林以勖加紧步子向山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安慰我,要我别怕,马上就到了。
可他不知道,我多情愿这条山路一直到不了尽头,他就这么背我一辈子该多好。
大学毕业后我没工作,先来了一圈环球旅行,等我旅行归来去找林以勖,才知道他已经旷工多日,被警署辞退了。
我是在一家小小的医院找到他的,破旧的八人病房,他坐在靠窗的病床前,仔细替床上的老人擦拭手臂——那是他的母亲。因为家族遗传病,他的母亲智商只有六岁孩童水平,在他为了别人奔波劳碌时自己跑出家门,出了车祸,导致瘫痪。
窗外晴空万里,他的眸中藏着深深的悔恨,像是将迎来一场大雨。
我把花放在一边,轻轻叫了他一声:“以勖哥。”
他像是倏然惊醒,冲我微笑:“你怎么来了?”
那笑容勉强到无话可说,我终于忍不住。跳脚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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