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大夫年纪虽然大,可是精神状态还不错,一直守着季世堂看诊。虽说季老大夫原先那个徒弟的儿子偶尔还会来闹,还从季世堂拿了药就走,钱都不付。可是东街的邻舍之间都会前来相帮,毕竟年纪大的季老大夫还是深受邻舍敬重的,再说留在这种偏乡小城的百姓都少不了那份淳朴善良,遇见邻居家有难处大多都愿意伸出援手。
两年前季老大夫也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小童,浑身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收养了他。邻舍都来问他这是哪里来的孩子,明里暗里劝说别引狼入室,看准了品性再收养不迟。
季老大夫只说在城郊捡的一个孤儿,还坚决收养了那孩子,并认作孙子,取名季诚。年纪大的人固执起来。别人是没办法劝说的,邻舍想帮助也没办法,只能密切注意着这孩子是不是个好吃懒做的。
这一年多下来,总归让人看出这孩子的品性。脑子很聪明,手脚也勤快,对待季老大夫像是当做亲爷爷一般伺候,什么样的粗活都愿意做,这样的品性肯定没差了。左右邻舍才慢慢放下戒心。接受了这孩子,还觉得季老大夫是老来得福,总算是有后了。
有了一个孙子,季老大夫把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也幸亏这孩子有些慧根,学东西也不慢,让季老大夫很欣慰。
一年前颜含玉跟孙呈提出要实践,还跟孙呈说了到季世堂坐堂的事。
孙呈怎会愿意带着一个千金小姐去坐堂,开始没答应。后来颜含玉就说自己扮成男装跟着他,孙呈这才答应了。
林老夫人亲自上门找了季老大夫。说起想让她外孙女学医的事情,想借季世堂坐堂行医看诊,还一再表示他们家孙先生会医,不会给季老大夫添乱。
林老夫人亲自上门请求,自然信任度很高,季老大夫也没怎样犹豫,答应了。
林老夫人自然也请求季老大夫保密,别把她外孙女在季世堂的事说出去,季老大夫表示明白。
季老大夫以孙呈是游医的身份留孙呈在季世堂坐堂看诊。
有孙呈在季世堂坐堂,季老大夫看了几天也就看出孙呈是个有真本事的。且医术不比他差,故而时常会跟孙先生探讨医术。
彼时颜含玉化名韩玉,梳成男童发髻,穿着男童衣服。跟一个漂亮的小童无异。
季诚也是个五官端正,相貌俊俏的小童,得知比含玉还大一岁的时候,就喊含玉,“小玉。”
颜含玉穿着男装,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形体动作跟男孩子不同。所以闲暇时就会盯着季诚看,学他的行为动作,想学着男孩子肢体放开一点,不至于让她看着像个束手束脚的小男孩儿。
不过也因为她总是盯着季诚看,被季诚看到过很多次。这种行为有种窥视别人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刚开始时含玉还觉得难为情,后来季诚大方的看着她笑,她也就习惯了,只是季诚对含玉的态度却是更加热情了。
颜含玉在琼华阁听说季诚来之后才想起来,他们好些日子没去季世堂坐堂了,本来还想亲自去解释,又想到对她热情的季诚,她还是没出门,只让人送了一些酥软的吃食给季老大夫。
颜含玉午时睡前捧着一本从林沪生那里拿来的书原本想看,可是翻开书,看到里面的内容,她瞬间扔下了书,脸也红了。
她惊得从榻上直接跳下去。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周嬷嬷从外间进来,见掉在地上的书,刚要弯腰去捡。
“别拿,下去。”颜含玉似是觉得那本书是洪水猛兽一般,大声说着。
周嬷嬷吓了一跳,身子还没全弯下来,又直起来,“哦,是,大小姐。”
颜含玉急的原地挠头,自言自语的恨恨道,“好一个林沪生,你竟然给我看这种书,你是故意的吧!”
而此刻的林沪生在书院碰到一个同窗,勾着他的肩,一脸笑嘻嘻的,“我送你那两本书看了没?”
“送人了。”
“什么!你竟然送给了别人!小爷送了你那么好的书你竟然送人!”
“我说宋宵,你什么时候也成了书呆子了!”林沪生不明所以,调侃他。
“呸,小爷送你的书那可是不一样的。”宋宵低声咒骂了一声,接着损他,“小爷把苦求得来的书送给你,你倒好,拿我的东西做了好人,活该到现在没破身,你这是自作孽!”
林沪生觉得不对劲,“你讲什么?”
宋宵低语,“小爷这是在教你深谙其道。”
林沪生已经过了十七,整天在一群同龄男子堆里,有些事到了年纪自然都明白了,这会儿听他这样说,却是瞬间明白那书是什么内容了。
他还曾奇怪宋宵这厮给他送书做什么,却原来他送的好书是那种好、书!昨天他把书送给了小外甥女,小外甥女不要翻开看才是。
林沪生说了一句,“糟了!”甚至来不及听宋宵说话,落下一脸茫然的宋宵在身后大呼小叫。(。)
第一百零九章 卖身为奴()
颜含玉午休也没睡多久,此刻正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这会儿阁楼上只有她一个人,这是她看书练字时候的习惯,不喜欢身边留人。午后小憩片刻她就来了阁楼上,原本是想看会儿书,可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看不进去一个字。
她有些打瞌睡,索性眯着眼,趴在榻上准备睡一觉。
“小外甥女,我昨天给你的书呢?”突然一道急促又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
颜含玉惊了一下,睁眼就见林沪生已经站在自己跟前。
“昨天送你的书呢?快还我。”林沪生压着声音又说了一句。
颜含玉被惊此刻也醒了,捂着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回了句,“烧了。”
“烧了?”林沪生惊呼,声音响的差点阁楼下都能听见。
“不烧留着作甚。”颜含玉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你,看了……”林沪生语无伦次了。
“哼。”她不说看了,也不说没看过。
林沪生看她这幅孤冷不愿搭理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看了,连忙解释,“你可别误会,那书是人家送我的,我自己没翻开过,不知道是什么,要知道肯定不会送给你看。”林沪生摸了摸鼻子,“既然你烧了小舅舅我就走了。”
颜含玉才不会告诉他,她当时第一想法确实是想毁了那书,可是还是留了下来,给她压箱底了。虽说她现在年纪小,可她总会长大说亲,以后那书还是有用处的,所以她不羞不臊的压在箱底了。
林沪生来的快,走的也快,说了没几句话就又爬墙离开了。
颜含玉正闭眼小憩,只听院子外的声响。
“臭小子,你又偷偷跑回来做什么!”
“娘,我拿个东西就走。现在就走!”
“拿个东西需要悄无声息的爬墙回来?”
“娘,我真的是回来拿东西的。”
“回来拿东西不走正门,让你爬墙,你这个臭小子好好的门不走。整天爬墙来去,就是欠揍!”
林老夫人看到了从墙上跳下去的林沪生,又开始追打。
颜含玉弯着唇,眯着的双眼划出好看的弧度,浓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如同沉浸在美梦中的精灵。这样的画面仅需她脑补便能知道有多精彩。
没过两日颜含玉跟书画坊的钟老板约好了时间,这日清晨用过早膳之后就出了门。她穿了一身男装,乍一看就像个秀气的白面小少年,这是她这一年养成的习惯,出门着男装,身边的小芽儿也一样身着男装。
钟老板在后堂热情招待。
“小姐,前些日子在汴京那边商友看中小姐写的东西,想跟小姐订下下一本,小姐每次出来的底稿都没个准确时间,所以小人也不敢轻易答应。这次约小姐出来就是想问一问小姐可还会继续写?”
“我在苏州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了,这些日子怕是不会写了。”
“小姐要离开?”
“嗯。”
钟老板露出可惜的表情,“小姐可是要回汴京?若是这样我书信给我那汴京的商友把你引荐给他如何?”
“我的身份不能告知别人。”
“是是是。小人知道,小人没有告诉过别人。”
“我这次来是想跟钟老板请教一个事情。”
“请教不敢当,小姐自管说,若是小人能够帮的上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请教钟老板的正是生意经。”
“生意经?”
颜含玉说明了来这里的目的,她想在汴京开字画坊,还是需要钟老板引荐汴京那边的商友。
重生之后她理顺了所有的事情。习医练武,养生改命,除了这些,她还需要让自己的人脉更广。眼线遍布,如此才能有机会了解更多朝堂内外的事情,得到更多助力,有能力保护他们颜家。
颜家在汴京是望族,繁华地段少不了有几间上好的铺子,只是没一本账簿在大房手里。都在颜老夫人手里捏着,如今都交到陆氏手上,让陆氏管着。
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林家本来就比不上颜家,再加上林家远在偏城苏州,相隔甚远,所以母亲的嫁妆里面没有铺子,没有田产,也没有在汴京那边儿的庄子。
通商之路她便从一间字画坊开始。
为了以后还能跟这个富贵小姐有机会联系上,钟老板自然是知无不言,详尽的跟颜含玉说明。
临到午时还邀请颜含玉去酒楼用膳,颜含玉谢过,说是不必麻烦。钟老板热情相邀,说是在他后堂用膳不知她是否会嫌弃,颜含玉却之不恭,应下。
用过午膳后,钟老板另外给了颜含玉一个信物,写了一封书信,说是能直接跟汴京的商友联系。
颜含玉再次道谢,离开的时候又带了两本书离去。
从东街出去,她又去了桃花坞准备去探望方姑。
方如云死里逃生,看开了很多事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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