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啊!”
“可我都不认识他。”方蕾闷闷地说,和爷爷奶奶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突然冒出来一个爸爸,她觉得十分陌生,可是血缘里的关联,又让她天生对父亲有一种孺慕亲近的感情,矛盾的情绪让她十分纠结。
“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爷爷的身体又是那个样子,你爸回来了,正好可以照顾他们,照顾你,就算是为了你爷爷奶奶着想,你也应该高兴啊。”夏遥劝道,“你这样躲在屋外,不是让你爷爷奶奶担心吗?”
方蕾向来对她言听计从,虽然心里有些膈应,还是咬着唇推开了门,“那我们进去吧。”
夏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小板凳上和方蕾爷爷奶奶说话的精壮男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年纪,双目炯炯有神,带着一股沉稳平静的风度。
她的心里暗暗吃惊,方蕾的父亲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据说他是重罪入狱的,可是他看起来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脸上没有半分猥琐凶恶的气质,身上那股正直不屈的风度哪里像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到底是他受了十几年冤屈,还是他太善于伪装自己?看人老到的她竟有些看不明白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坏人?()
她在打量着他,他同样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自他回来起,女儿就对他爱答不理的,作为一个父亲他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父女之间的隔阂,夏遥刚才在门外和方蕾说的悄悄话,他都听到了,不由得对女儿的这个好朋友产生了一些好感,为人父母的总是希望孩子能和懂事的孩子在一块儿玩。
“爷爷,夏遥是来看您的。”方蕾还是不习惯和父亲说话,回避了他的眼神,直接望着靠坐在床上的爷爷。
“方爷爷,您是不是还没去医院?”夏遥把膏方往桌子上一搁,大大方方地看着一脸尴尬的方爷爷。
“我这把老骨头了,生死有命,去医院浪费那个钱做什么?”这小丫头像个小辣椒,他一大把年纪了竟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您这么想可就是对方奶奶和方蕾的不负责任了,您就没想过您病成那个样子她们有多难过多害怕?您要是平时不舒服及时去看病治疗,又何至于大年三十晚上吐血?弄得一家人连个好年都过不了,大年三十人人都在家里团圆,方蕾一个小女孩哭着跑出来找人帮忙,您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夏遥“噼里啪啦”像个连珠炮,轰得方爷爷无言以对。
方蕾的爸爸惊呆了,“爸——您吐血了!您不是说只是有些胃疼吗?”
看着儿子那急切的目光,方爷爷一脸尴尬,“就是一点胃疼而已,是她们小题大做。”
“您那是普通胃疼吗?您那是胃出血!幸好那天出血量不算大,血量大了人当场就要休克的,送医院急救都来不及,方蕾能不着急吗?不是我们小题大做,是您太不把自个儿的身体当一回事了!”夏遥才不给这个倔老头面子,直接就顶了过去。
“爸——都是儿子不孝!”方爸爸当场就跪在方爷爷面前嚎啕大哭。
“唉,唉……”方爷爷连连叹气,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而方奶奶则在一边不住地抹眼泪。
方蕾对这样的场面有些束手无策,呆呆地躲在夏遥身后,这一幕看起来固然感人,可她的爸爸丢下他们一家三口十几年不管,现在突然冒出来当孝子,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夏遥看着方蕾脸上的神色,也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虽然性情柔弱,却挺有主见的,换个人恐怕也要加入他们抱头痛哭了。
眼前这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夏遥这个外人老杵在这儿就有些不合适了,她对方蕾低声道,“那罐膏方我师父炼的,对你爷爷的病有好处,你让他每天早晚都舀一勺吃,我先走了。”
“哦,我送送你。”方蕾也不耐烦呆在屋里,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等一等。”方爸爸眼尖地瞟到她们的动作,总算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小朋友,谢谢你照顾了蕾蕾,还帮了我爸这么大一个忙。”
“不用谢,方蕾是我的好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大忙。”
夏遥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如铁塔一般的汉子,他的眼睛很有神,两边肩膀似乎有些不平,这一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她心头剧震,下意识地瞟向他的手掌,虽然光线不强,但她还是能轻易看清他虎口和右手食指的第一个关节处长着厚厚的茧子。
方爸爸很高,他低下头只看见夏遥的头顶,根本看不清她的眼神,依旧憨厚地感激着她,“今后多来我们家玩,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方叔叔,我一定帮忙。”
“人家规规矩矩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事找你帮忙?”方爷爷笑骂了一句,听上去似乎是句玩笑话,在夏遥这个有心人听起来,却觉得他是故意帮着方爸爸掩饰。
“那我和方蕾先出去玩了。”她笑了笑,表现得和一般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去吧,我们说话把她们拘在这儿,俩孩子早就闷坏了。”儿子回来了,方爷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一反原先的倔强,笑眯眯地说。
“你爸爸怎么突然回来了啊?”两人出去之后,夏遥就带着方蕾离开了方家,直到方家远得看不清了,她才小声地问道。
“他从牢里放出来了呗。”方蕾闷闷地说。
“我感觉你爸人挺好的啊,当初为什么会坐牢?”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他,爷爷奶奶也没说,周围那些邻居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他杀了人,有的说他抢人家东西,还有人说他放火……其实我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爸坐牢之后,我们才搬到这里来的,我爷爷奶奶怎么可能和别人说我爸的事?八成是他们瞎猜的。”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方蕾为他辩白道。
夏遥点点头,“我也觉得是他们胡说,你爸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得到自己最崇拜依赖的人的肯定,方蕾觉得心里甜甜的,“夏遥,我觉得你最好了。”
“你爸出来了,你妈呢?”她记得听别人提起过,方蕾的父母是双双入狱的。
“我妈早出来了,不过她不要我,连看都没看过我就走了。”方蕾和父母都没有什么感情,就算被母亲遗弃了,她也毫不在意。
“那你爸出来之后想做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帮着我爷爷奶奶收破烂呗,你说的对,他这么一来,爷爷就能够轻松一些了,多休息休息,他的病一定能慢慢养好的。”方蕾乐观地说。
收破烂?夏遥很怀疑像他那样的人会愿意心甘情愿做这种事吗?
“你爷爷的病还是要去医院里检查一下才放心,你爷爷倔,你直接和你爸说,让他劝你爷爷去。”
方蕾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和方蕾分手之后,夏遥发了一会儿呆,还是去诊所找上了林若水。
这个时候诊所还没开门,林若水正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经营着他的农场。
“师父,我刚才去方蕾家了。”夏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针对()
“哦,就是你那个同学?”林若水的态度十分敷衍,“把膏方拿给她爷爷了?”
“拿过去了,”她犹豫了一下,“还碰上了我同学的爸爸,据说他坐了十几年牢,刚刚被放出来。”
林若水这才吓了一跳,摘下老花镜,“坐过牢?刚放出来?什么罪?”
“不知道,”夏遥摇摇头,“我看他的模样倒不像是坏人。”
“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坐十几年牢的肯定是重罪,别和他们这种人走得太近。”林若水皱眉道,他虽然心善,但也和普通人一样不能免俗地排斥坐过牢的人,夏遥是自己家的小孩,出于护短的本能,不愿意她和这些有前科的人接触。
夏遥却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道,“他有高低肩,右手虎口和食指的第一个关节都有茧,那个样子像是常拿枪的人。”
林若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有枪?那就更不得了了。”
“师父,他不过是三四十岁的年纪,就算是十几岁的时候拿枪,拿枪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年,后来他就去坐牢了,在牢里已经呆了十几年,怎么还会有这么厚的茧?他的眼神、他的肩膀、他放松的时候右手无意识的状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接触枪。”
“他不是在坐牢吗?怎么还可能碰枪?”林若水也好奇起来。
“除非他根本没有在坐牢,而在做其他的事情。”这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让他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可是却又如此薄待他的家人,这前后太矛盾了,不符合常理啊。
“这也不是没可能,”林若水点点头,“他现在回来了,应该说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师父,他姓方……”夏遥一脸犹疑地提醒道。
“你觉得和方家有关系?应该不是方家的人,方家的人不可能在这种小城市里捡破烂,如果无依无靠也就算了,他们还有一个小孩子,谁家大人愿意让孩子从小受这种苦?”林若水也是一脸奇怪,“上次你说那个倔老头以前练过功夫,难道他们是方家的手下?”
“应该不是。”她摇摇头,很笃定地说,方家不会有这样身份卑微的手下,他们的死士都是孤儿,也不允许结婚生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个大家庭?
“想不出来就别去操这个闲心了,这么古怪的人家,你少去招惹他们。”林若水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总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其实也不能怪夏遥,只是别人遇到这种事,从没有多心地穷根究底,自然也不觉得他们古怪了。
夏遥点点头,她对方蕾的父亲有些看不准,这个时候不是主动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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