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关心后宅的弯弯绕绕,若是能从中捞几个银子,何乐而不为。
吴婷玉立刻会意,身子虽依旧哆嗦,整个人却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妈妈喜欢什么,我稍后都派人给您送去,不仅不如,我还会另外给妈妈一百两银子。”
“大小姐您这是……”刘婆子眼珠转得贼快,精打细算的模样令吴婷玉觉得恶心。
强忍住那股子嫌弃,吴婷玉打起精神,将凌乱的衣裳重新穿上。
这些屈辱,这些折磨,她总有一日会统统还回来。
眼眸闪过一丝冰冷,“帮我做件事。”她补充道,“你擅长的。”
……
刘婆子很快就退出了吴婷玉的屋子,来到前厅跟吴国公禀报。
孟氏在看到王妈妈焦急归来时,心就沉了一大半,如今见着刘婆子肃穆前来,她简直要哭了。
“老爷,现在孩子都在这儿,不如我们私下问问刘婆子?”
吴国公沉吟片刻,觉得孟氏此言有理。
不管玉姐儿再如何不堪,让他几个儿子知晓这些妇宅之事,总归不好。
更何况现在老大都未娶妻,后面的几个弟弟也跟着尚未相对象。
今儿过后,他得好好同孟氏说说,他这几个儿子的终身大事了。
见吴国公同意了,孟氏松了口气,又再一次提着心,带刘婆子进了里屋。
没一片刻,她如释重负地同刘婆子一起出来。
吴国公见孟氏一脸欢喜,他提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一半,又用审问的眼神瞟了眼刘婆子,见刘婆子也朝他点头,这才全信。
还好还好,玉姐儿还是完璧。
日后还能继续许人,能成为吴国公府的助力。
刘婆子被王妈妈带出府,这时候,吴婷玉也重新梳妆打扮后,穿着新衣裳,来到前厅。
得知吴婷玉还是完璧,吴国公的气老实说已经消了一半。
如今虽发生这般蹊跷之事,但好在只是死了几个下人,府中人没事也就还好。
吴国公喝了盏茶,见吴婷玉来了,脸色还苍白着,他声音也放轻了,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你怎么会在假山后头?”
见吴婷玉默不作声,他又继续道:“还有贞姐儿呢?你不是说她……”
“爹!”吴敬打断,“这关贞姐儿什么事?她从来在府上安守本分,是您与娘细心抚养了十五年,她是怎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
“对啊,爹!”吴忠这会儿也说话了,“小妹最是听话,想来肯定是您误会了。昨晚都没见着小妹,她,她去哪儿了?”
这话题一提,直接又将大伙儿的注意力放在吴蓉贞身上了。
吴护心里默默将吴忠记了一记。
不会说话能不能就不要说话?
果然,不能同傻大个儿交情太深,否则,聪明人也会变蠢。
吴婷玉却突然跪在地上,重重朝地上磕了一响头,神色决然。
“玉姐儿,你这是做什么?”孟氏惊愕。
“爹,娘,都是女儿的错,其实女儿就是有些嫉妒贞姐儿,她在府里长大,同各位哥哥们手足情深……可,可我不一样,我也许对你们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吴国公府里的外人……”
吴敬突然语塞,想起她昨晚的遭遇,他心一软:“玉姐儿,我们都没把你当外人,真的,你别多想。”
吴婷玉摸了一把眼泪:“三哥,我知道您对我很好。但我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这不,我来向爹娘认错来了。”
吴护挑眉,看了她一眼,心道,这姑娘是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了?
果不其然,吴婷玉没有让吴护失望,她哭得梨花带雨后,向吴国公坦诚,说她是因为嫉妒,想让爹娘多关注她一下,才准备跟贞姐儿开个玩笑,这才让爹娘都去了假山。
吴护惊得下巴都歪了。
这也能是玩笑?姑娘,毁一个未出阁女子的清誉,这能算是玩笑?
吴敬却是听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可劲儿点头:“是我们对你关心太少了,竟让你想歪了,差点做了错事。”
吴忠也沉重地点头,认真地想了想,以后除了对娘最好,对贞姐儿关心,还要对玉姐儿好一点,毕竟这个也是他妹妹。
想到昨晚吴婷玉以那种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吴忠看吴婷玉的眼里更怜悯了。
吴国公也道:“只要你迷途知返,一切不晚。”
“不!”吴婷玉摇头,“已经晚了,请爹允许女儿在府里开辟一个新的院子,代发修行。自昨晚后,女儿已看破一切,不想再眷念这红尘之事。只不过女儿舍不得爹娘,你们年事已高,而我如此不孝,十五年以来,竟没有一日在你们跟前尽孝,女儿,女儿……”
吴婷玉哭得跟个泪人儿。
孟氏却跟剜了心,痛心不已:“我的儿,我的亲女儿啊,你怎么就要受这么多的苦,你要是出家当了姑子,让为娘可怎么活啊。”
“娘,您和爹还有贞姐儿,还有哥哥们,您别伤着了心,我会心疼。”吴婷玉捂脸,哭到快窒息。
很快,她们娘两就又抱成了一团。
吴国公也动容不已,毕竟是他的骨血,他哪怕从来就把他们当做棋子,但同时棋子也是他的孩子。
“玉姐儿,昨晚之事,不会有外人知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介怀。”
“不!”吴婷玉猛烈摇头,“都是我,都是因为我突然到了吴国公府,其实我本可以来府里做个丫鬟,默默守护着爹娘和哥哥们……”
她越是说得这么卑微,越是让孟氏跟吴国公觉得他们对不起这个女儿,以及……对吴蓉贞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内心早就不满,甚至憎恨……
吴护乏味地看吴婷玉,倒是真诚地想知道这姑娘还能怎么编。
没曾想,吴婷玉直接丢了个大的。
她道:“我原以为妹妹只是讨厌我罢了,没想到她竟是想害死我……我不过是想跟她开个玩笑,她倒是直接派人将我打晕,送到假山那头,还、还使出那等下作之事,想彻底毁了我。”
“慎言。”吴护看不下去了,冷冷警告她,“无凭无据,你竟又想攀诬旁人不成?”
孟氏一向不喜这个庶子,在她眼里,吴护的存在就是告诫她吴国公对她的不忠。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吴国公只会与一人生育孩子,那就是她!
为了掩盖那次意外,让府外的人都以为他们夫妻恩爱无比,她还得忍着恶心,将吴护认作自己的亲儿子,对外也不说他是庶子。
是以,每每看到吴护,她都会想到他那个狐媚子娘,自然也不会有好脾气,现在吴护又护着一个吴府养女,来质疑她亲女儿?
孟氏微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玉姐儿在说谎不成?她都弄成如今这幅模样了,她都要出家当姑子了,你们还不相信她?”
吴护本就话不多,更不屑与孟氏争辩,他沉默不言。
但心中却不认同孟氏的说法,这世道难道是谁更惨,谁就有理了不成?那怎么不想想贞姐儿?如果昨晚他没及时想到对付之策,是不是这孟氏还要同吴婷玉一起攀咬他与贞姐儿有染?
简直荒唐!
吴护只是这一想,就觉得满腔气愤,但这个想法,也令他心底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窃喜与兴奋。
吴国公却是耳根子软的,他怒:“什么?贞姐儿?你的意思是这事是贞姐儿弄出来的?”
简直岂有此理,把吴国公府搞得这般无宁日,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这样的棋子,以后还能指望乖乖听他的话?
“去,把贞姐儿带过来。”
他的手下心腹一脸为难:“老爷……这有点难办……”
“怎么?她还敢反抗不来?”
心腹摇头:“是属下从昨晚搜查全府道现在,都未见到二小姐……”
吴婷玉还在哭,却是捉住了这个重点,她哪里肯放过。
“爹,小玉,小玉可以作证,是贞姐儿昨晚打晕的我啊。”
找不到吴蓉贞,吴蓉贞又没证人,这时候她要是不再把脏水都泼她身上,那她就是真傻了。
小玉立刻被人带了上来,她哆哆嗦嗦,像是受到了剧烈的刺激,眼神慌张不已,连抬头看人都觉得吃力。
见吴婷玉一个眼神看了过来,她直接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跪在地上就磕头:“老爷,是二小姐害了大小姐,奴婢亲眼所见,若是有一句虚言,奴婢以死谢罪。”
见证人都有了,吴国公哪里还能冷静:“去,将府中上上下下给我搜一遍,我就不信贞姐儿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吴国公府了!”
吴敬想到了那个锦囊,急忙将这件事告知给了吴国公,并解释:“贞姐儿不会做这样的事后还特意通知我们哥几个,这没理由。”
吴婷玉恨恨地看他,眼里含泪:“哥哥又疑我?我们身上才是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哥哥就只信她,不信我?是要我以命证清白吗?”
说着,她拔下发簪,对准心口就准备一插。
吴护注意她很久了,一脚将发簪踹开。
他冷冷地看她。
如今吴蓉贞还未洗清冤屈,还不能让她再使苦肉计了。
吴敬却是惊讶地大叫一声,赶紧去了她身旁,责问她:“你怎么这么傻?我又不是说不信你,我只是说这件事有点蹊跷。”
“不管有什么蹊跷,先去把贞姐儿找来再说。”吴国公脸上突然冷肃。
他养大十五年的女儿,如今他竟有些不认识了,难道她背后有什么人指点?
那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吴国公心里一凉,他不能允许有任何意外在他府中出现。
心腹才刚一走,外头就来了人,是从宫里来的。
“国公爷,您府里这好生热闹。”小凳子拿着拂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吴国公见到小凳子,就是一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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