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开始的时候,她跟着爷爷奶奶初到c市,并没有父母的消息,但他们就是来了。算得幸运的是,父母没到几天,因为工作一直没找到就暂时居住在火车站的临时住房里,他们一下车就遇到了父母要出去找工作。接着他们一块回到临时住房里,一家人商量了番各自去找工作,聂芷一人在房里头。
工作是会有的,面包也是会有的。很快父亲找到了工作,一起的同事给他推荐了现在这套住房,母亲和奶奶也在服装厂正式工作。爷爷则是因为年纪大了,但优点在于对机械熟悉,也入了工厂做小工,上班时间不多,钱也不多,他便留在家里照顾聂芷。
而国庆过后那段时间,家里走上正轨,聂云也开始为聂芷上学做准备。他四处打听,得知某个校长曾是自己高中在省城里同窗的同学,便拉下面子去托关系。对方也爽快,收了礼,第二天就安排了聂芷插班的事宜,聂芷这才得以入学。
班里的小萝卜头很热情,跟聂芷也相处愉快,聂云才放了心。
十一月初的时候,聂芷想给杜璟桓写信。后来写好了之后想到杜璟桓应该在补之前落下的课,便不好意思寄出去,挨到下旬时,聂芷终于发了信过去,邮局的阿姨对她熟练的寄信手法很是好奇。聂芷没有告诉她这是因为前世十几岁起时常收到某个好心人的捐助而她每月必回一封感谢信的缘故,她只是笑着和阿姨说她以前寄过信。这封信最终石沉大海,没有回应。聂芷等到十二月末,开始准备期末考试,偶然一个晚上写散文写得睡在了桌子上,一夜过后浑身冰凉,之后发了烧,然后做了个古怪的梦,遇到一个不知所云的重安殿下。
正想着事,聂芷忽然生了倦意,她打个呵欠,意识迷糊,慢慢睡了过去。
黑暗里女子一声浅笑,“吾家做的这些事,可都是为了你和杜璟桓。”
翌日阳光晴好,位于南方的c市早已步入冬季,开始寒冷起来,再温暖的阳光还是抵挡不住凛冽寒风。
聂芷趴在窗口,闲散而无聊。今天是星期六,她并不用去上课。
“啊咧,为什么我觉得一点干劲都提不起来?”聂芷喃喃,双手在抽屉里摸索什么。
半晌她哼了哼,哀嚎,摊出空空的两手,垮了眉,“人生如此美妙,我却如此空虚,这样不好,不好。”
她干脆抽过压在许多书底下的笔记本,打开,一字一行地看过去。
这散文写得还好啊,为何就是投不中稿呢?难道主编不喜欢这种口味的?那算什么,据她所知二十一世纪某文学网站的老总身为男人还喜欢**呢,不喜欢她就换个角度写。聂芷翻到空白处,提笔想了想,文思泉涌,又是一气呵成另一种风格的散文。
大概每个作者都会有这样一种情结,总是对自己的作品保持护短态度,没有被人欣赏便唉声叹气,也不仔细研究自己文笔的硬伤在哪。聂芷作为刚刚提笔的新人,就是无法从这种泥潭中爬出来。
这其实也很正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得不到夸奖就感觉浑身痒痒,还是内心不够强大,抑或有些自卑。
聂芷明白这些,但她现在的状态,往好处说是怀才不遇,往坏了说了就是固守常规,宁死都不肯放下荣誉。
她顿生懊恼,深呼吸几回,干脆将笔记本丢到一旁,拿了词典来背。
聂芷自知自己不是天才,所以她必须通过努力去完善自己。她不求成为惊才绝艳的人物,但是,她至少要给家人无忧生活,至少要能站到杜璟桓身边。陪不了他光芒万丈,那么在他身后,她也能看着他睥睨一切。
单词背了几页,完成日常规定给自己的任务后,聂芷伸个懒腰,瞥一眼桌上的闹钟,慢吞吞出门去。
今儿家人还在做事,爷爷倒是在家休息,父亲中午也会回来吃饭,她无事可做,反正也十一点了,去帮忙做些家务倒还是可以的。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聂芷怔了怔,走去开门,身着军绿大衣的男人笑眯眯将手里东西递过来,道:“请给聂芷小姐。”
聂芷接过来,道句“谢谢”,对方笑眯眯挥挥手骑着自行车走了。
她拆开里面,继而狂喜。
第三章 稿费迟来()
聂芷很激动,三篇散文全部中奖,折算人民币一百元。在日后物价膨胀的时期不算什么,但这毕竟是她收到的第一笔酬金,内心竟满满的是感动。
她将信封贴在胸口,抱着双臂跳了又跳。
聂荣从厨房探出头来,笑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出来让爷爷也乐一乐。”
聂芷扬眉,不自在地咳了咳,淡定道:“没有什么啦,倒是爷爷你的锅糊了。”
聂荣“呀”了声,赶忙回去,好一阵懊恼。聂芷也懊恼,如果这个香味没错的话,是香喷喷的红烧肉啊,就这么糊了她也心疼。
她先回了房间,将钱夹在大字典中,笑得欢快。若是阿达在这里,定要不屑道:聂芷瞧你那得瑟样,掉钱眼儿去了?
聂芷不自觉地哼哼:我就是掉钱眼儿去了啦啦啦。胡乱的旋律叫人听了汗颜。
她在床上滚了又滚,暗自鼓励自己:再接再厉。
很快聂芷又从房间出来,蹦跶着碎步跑到厨房,端过小凳子一坐,悠然择起了菜。
聂荣好不容易将红烧肉抢救回来,舒口气正要起锅,一瞥眼看到聂芷的动作,吓了大跳,“小姑奶奶,你会择菜不?别都择烂了啊。”
聂芷兴冲冲地回他,“当然会了,爷爷,小芷择的菜都是很好的哟。”
聂荣无奈,眉眼倒是轻松,他道:“那你就小心了,万一没洗干净,虫子可是会钻进你肚子里的,到时候晚上睡觉又会爬出来哦。”
估摸着聂荣原本只是想逗逗聂芷,好叫她别捣乱,聂芷才不听呢。她带了天真而好奇的表情问他,“爷爷,虫子会从哪里爬出来啊?是从鼻子里?还是嘴巴?不会是耳朵吧?嘤嘤嘤,好恶心。”
聂荣当场就不淡定了,他抽动唇角,喃喃了句,“是挺恶心的。”
他又看看盘子里一坨一坨的红烧肉,一个没忍住,趴到一旁干呕起来。
聂芷笑得颇为不厚道,仍是贴心地去为爷爷倒温水,好叫他能舒服点。等她拿来温水,爷爷也恢复了许多,脸色惨白惨白的,聂芷忽然生了罪恶感。
聂荣将白开水一饮而尽,看着她轻声道:“小芷,你等着吃就好,不要在这里捣乱了啊。”
聂芷乖乖出去,扯着菜叶凄凄惨惨,“小白菜啊,没了菜啊,爷爷不疼,虫子不爱,才七岁啊,没饭吃啊……”
聂荣哭笑不得,忙唤回她,“行了,这堆菜就任你折腾,大不了叫你爸爸也吃一回咱老幼皆宜的蒸菜。”
聂芷黑了小脸,哼哼不回头,老幼皆宜的蒸菜?是说她会把菜都弄得稀巴烂么?她像是那种人么?
然而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她:你难道不是这种人么?
聂芷捂脸,迈着小短腿跑了。
聂荣忍不住笑,直摇头道:“这傻孩子,脾气上来了可倔,活像她爸。”可又转念一想,她爸不正是遗传得自己么?他抽抽唇角,默默去洗聂芷玩过的菜。
聂芷父亲回来时,聂芷正坐在门口望眼欲穿。她想着,这房子不好,门就那么点大,父亲回来她完全看不到。而在乡下,她坐在大门口高高的台阶上,立时便可看到远方景象,父亲那高大的身影,她一眼能认出。
正出着神呢,看到父亲回家,聂芷高兴地扑上前。
聂云将她抱了满怀,掂掂她随着身高体重一同增长的身子,笑道:“怎么生了回病,人还重了些?”
聂芷不乐意,嘟起唇,道:“爸爸你才重呢你才重。”
聂云知道体重是女人的大忌,未曾想聂芷才这么小就关注这点,怔了怔,回过神又差点笑岔气,“胡说,明明是小芷最重。”
聂芷也不与他争,主动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结果沾染上一脸的汗臭味,她仰过头,捏住鼻子。
“爸爸最臭。”
聂云闷着头笑,没顾聂芷听不听得懂,道:“所以才叫‘臭’男人嘛。”
胡说,杜璟桓就没有这种味道。聂芷哧溜一下滑下去,插着腰,指着聂云,义正言辞,“臭男人。”
聂云伸出手去抓她,“喂,你老爹也是个帅哥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句话伤了帅哥的心?”
聂芷溜得飞快,钻进屋里四处躲藏。聂云无法,只能放弃抓她,转而去了厨房。
“爸,需要我做什么么?”
聂荣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用筷子打开他伸过来端盘子的手,“臭男人,离我的红烧肉远点。”
聂云觉得天塌了半块,怎么办?他老爹都开始嫌弃他了。
对上聂云哀怨的目光,聂荣将筷子转个方向,直指卫生间,聂云只能先去洗手。他看着聂荣,哀愁道:“你不能有了孙女忘了儿子啊。”
聂荣耸肩,“谁叫你那么臭?熏坏了菜怎么办?”
聂云挑眉,啊咧?熏坏菜?哪个伟人说过汗味会熏坏菜?他愁眉苦脸地去了卫生间,出来时又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扒着墙角的聂芷呼呼直笑,她家里可尽是活宝呀。
中午只有他们三人吃饭,聂芷母亲和奶奶都加班,会在食堂吃。聂芷咬了会筷子,一时间灵感又上来了。她呼哧呼哧吃完饭,把筷子一放就往房间去,看得聂荣和聂云一头雾水。
“小芷,你吃饱了没呐?”聂云扬声问她。
聂芷含糊应声,将房间门一关,扑到书桌上提笔就写,唰唰的纸张与笔尖摩擦声顿时充满整个空间。
之前因为是重生一世,她对生命的感悟更浓厚些,如今家人幸福,她想到的又是对家庭的感触。《东京塔》里也曾说过,“父母和子女”的关系其实很简单。即使不在一起生活,即使很少见面,但父母就是父母,子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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