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汪一点顾虑也没有,冒天下这大不违大手一挥,把酸辣粉的份额都给了学生,这些编外老师来上课不但没工资拿,连吃个酸辣粉都不得,直把老汪骂得够呛。
不过大胆如老汪也不敢按名次排序来发送这些酸辣粉,毕竟这是八十年代。
这件事学生知道的不多,反而让林建军的威望一下子就在学生中间拔高很多,他那圆滚滚的肚子也被说成了是大将风度,不再有人说是腐败肚了。
想要坑老汪一把就坑一把的人当然是赵林,枯燥的备考生活没什么乐趣,传一点闲话乐呵乐呵也是应该的。就这样,不可能出来辟谣的老汪就成了林建军的垫脚石。
这些学生们真的很纯洁,说什么就信什么,林建军虽然在厨师界是大神级别,但也只是一个厨子,哪里有这个胆子为了学生H县委书纪抢吃的?有点脑子的就知道是老汪干的才对嘛。
不管学校风云几何,张全的生意不出意料的火爆起来。
学校食堂不可能对外开放,而低价粉条又被赵林垄断着,所以张全的早点一下子就卖遍了全城。
粉条好歹也是淀粉做的,真正的薄皮大馅,好吃还顶饿。加上做酸辣粉要大量的红油,所以炼油剩下的油渣也被张全粉碎后加到包子馅里,味道更上直上一层楼,比他师傅林建军做的还好吃。
一力降十会,谁也没辙。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林建军在学校食堂想做出这样的美味也不可能,他被老汪拉到学校的目的就是让他研究,怎么才能用这么少的固定经费,让学生吃饱肚子,而不是吃好。
等到继大包子火遍全城之后,酸辣粉正式上线。因为免费支持县里的教育事业,县委书纪在一次上课结束后还亲自去张全的店里吃了一碗酸辣粉,一个“好”字,让张全的名气在县里就如同泡发的木耳一样涨了起来。
相应的,赵林的收入也爆涨起来。
轮椅生意却惨淡的很,除了赵红阳的那一辆之外,一个也没卖出去。赵林没法出校门,赵卫国和丁海峰两人把那两百块钱花个精光,只能隔着学校的院墙来请罪。
“没你们的事儿,说好了我做销售的,你们继续生产,等我考完试肯定都给卖出去。”赵林拿本政治书边记边说道“钱的事不用担心,你们需要多少就去上张全那支取,在我考试前的这段时间能生产多少生产多少。”
把他俩支走之后,继续在操场上溜达着背书,教室那地方太安静,不适合学习。
赵林天天在教室里听听课,讲讲英语,做做题,同学们都很勤奋,想找个聊天打屁的人都没有,日子过的很是辛苦。
偶尔有外援来了,赵林才会像是活过来一样,跑过去和人聊聊天。同龄人间的交流对赵林来说还是个障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
成熟的灵魂和幼稚的身体,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心里觉着没意思,身体还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女同学那里凑,让赵林脸上很没光彩。
陈南雁算是他在上学这段时间里接触最多的女生,看看周围男生们仇恨的目光就知道,她在大家心中的地位。
不过在赵林看来,也没什么吸引力。太小,太小,太小的不仅仅是年龄。以至于让他一点花前月下的心思也没有。要不是小丫头的脑瓜子实在好使,赵林为了同学间的和平共处都不会和她说一句话。
“你怎么又不上自习?这样影响很不好,同学们对你意见越来越大了知道不?”小丫头是班长,纪律委员的工作一样得做。
要不是你天天找我谈话,他们至于对我有这么大意见么。赵林当然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只能把手上的书一合道“班长大人教训的是,我以后再不逃自习课了,你还是快去食堂吧,不然包子都被抢没了。”
小丫头啊的叫了一声就往食堂冲去,大包子的诱惑让第十三次谈话再次无疾而终。
赵红阳坐着轮椅来学校看了他一次,脸上明显红润许多,看来死志已除,只是恢复还是遥遥无期。
老三老四两人放学回家之前,总爱跑到赵林这里挨两句骂才回家。没办法,哥哥给零用钱太大方了,常常一块的当成一毛就给他俩了,也不知道他这么不识数,怎么考大学。
小朋友的忧虑总是很快就消失,尤其是冰棍或者糖葫芦吃到嘴里的时候,哪怕回家挨揍也不怕。
沈岚三天两头来学校送饭,对大学生的喜爱贯穿她的整个生活,赵林当年被迫放弃上大学的时候,数她哭的最伤心。如今赵林又有了机会,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怪不得老汪把赵林关学校里关的这么决绝。
林建军的肚子变成将军肚之后,很没原则的给赵林开了小灶,快被做大锅饭憋出病的林大厨,手艺真是没得说。顿顿都是顶级厨师做的饭,吃的赵林都要伤心了。
这以后得挣多少钱,才能在家养一个像老林这么用心还这么好手艺的厨子啊!
第十一章又一个退学的()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赵林的古文功底差,每每复习古文时都很痛苦,不过读老子的这句话时,他心里是有一些小得意的。
帮着自己做生意的那几个人,比谁都知道其中的利润,眼红眼热不知道有没有,但无一利外的对自己拿利润中的大头没一点意见。
朴实么?
不见得。只是眼界未开罢了。
姓资姓社的问题,从马克思提出社会主义以来就开始讨论,从来都是根高压线,谁也不敢去沾,更别提刚刚走出运动时代的这些人了。
估计在他们眼里,赵林是报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态度去做这些事的,自己有家有室,没必要触这霉头。
赚很多钱就是好事么?
不见得!
还是安安稳稳的好。能帮一把的同时多攒几分钱给孩子买颗糖吃就行,没有当出头鸟的必要。
赵林很清楚他们的心理活动,自己拿大头的意思就是:跟着我干没事,大头我都拿走了,出了事我顶!
这里不是那些划成开发区的南方城市,这里的人们几辈子都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安稳一词如同血液一般流淌在他们身体内部。
安贫乐道,根本不是要求好么!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生活状态。
所以说,虽然打算好了过一段时间就放手,让出更多利润来,但是赵林心里还是存着一丝尽量压榨的念头在。
而且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陈南雁退学了,明天的课你来讲。”班主任乔树林黑着个脸对赵林说道,手上的教案差点摔到他脸上。
赵林合上手上的古文翻译,捡起来老乔的教案问道“为什么啊,这马上就要考试了。”
虽然老汪百般努力,县里各界人士大力支持,但是这个小县城的底蕴太差,高考能够出成绩的,往往还是那些有家学底子的同学。对于这个事实,非得等到师资力量达到一定程底才行,等到大家的学习环境都差不多的时候,个人努力才会体现出它的最大价值。
从这一段时间的校园生活可以清楚的看出,这一界考生也就那么二十几个人有希望,而能够着京城名校的学生更是一只手数的过来。
陈南雁在老师们的心中排名,比赵林还要靠前。要不是怕耽误她复习,恨不得整个学校的数学课都让她来带。
以老汪的为人,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可能放她退学?赵林可是离校一年时间都没有退学成功!
“瞎问什么,干好你的活儿!”乔树林一脸不爽的说完就走。
赵林拿着教案一脸茫然。
初升高的时候,家里情况不好的基本上都刷了出去,因为上中专可以早点就业,而上高中的话不考上大学文凭是没什么大用的。
赵林从进校以来就几乎没和班里同学打过交道,只有这个陈南雁身系班长职责批评过他几句。对班里同学的背景了解还真不够多。
八卦这东西自古就有从未断绝。尽管赵林对这玩意儿向来敬而远之,但是陈南雁的情况还是很容易就打听了出来。
说起来陈南雁和赵林都是城郊乡的,而且都是南郊,虽然两家离的有点远,但还算是街坊。
陈南雁父母都没什么文化,但是脑子灵活胆子也不小。先前为了生儿子家里养了五个闺女,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陈南雁的初中生涯比赵林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一边上学一边赚钱养家。
只是天赋不同。
陈南雁放了学去纱厂做夜工,从十三岁开始一直做到上高中,不但成绩没有下降,还成为厂里的唯一个未成年的女性技术员,比赵林争气多了。
她爸妈除了在要儿子上面态度比较强硬,自尊心也强到爆。不但没有说什么“既然厂里干的好,就别去上学了”之类的话,还让自家闺女赚的钱自己攒起来,当嫁妆也好,当学费也好,都行。
老两口子没他们变异的女儿那种学什么会什么的开赋,为了能吃上饭真的是什么都干过。日子从上街卖东西不被抓去割尾巴,才开始变得好了起来。他俩人四处跑着去乡里收菜,然后卖到城里赚差价,一下子发了。陈南雁也得以上了高中,成了老汪的心头肉,县里女状元的最佳人选。
可惜前几天,他父母去乡里收菜的时候被抢了。父亲陈建国当场死亡,母亲齐红英昏迷不醒。除了陈南雁,家里三女一儿嗷嗷待哺。
长兄为父,老嫂比母。一个家是什么样,往往老大的榜样很重要。大的尽心,小的也会跟着学,大的爱小的,小的才会敬大的,这个家才会变得好起来,若各人顾各人像一盘散沙,这个家就瘫痪了。
老汪要是去跟她说“去考大学吧,家里政府会管着,不会让你弟弟妹妹吃苦。”陈南雁不甩他一巴掌就奇怪了。
就算是福利院给力,陈南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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