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队的老都管年纪都五十多岁,在古代五十多岁就是年迈老者了,老都管实在是做不动了,喘了喘气,紧走了两步,来到杨志的跟前,一边拿着手中的大蒲扇扇着一边说道:“杨制使,这天气如此的炎热,又走了半天的功夫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不如在这岗子上休息片刻,再走不迟。”
杨志看了看四周,说道:“都管,你不知。这里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
旁边的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耐不住心中的怒气便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
老都管也在旁边附和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
杨志行走江湖经验哪是他们这些官府里面的差人能够比得上的,当下便说道:“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去处。敢在此歇凉!”
老都管也不理睬杨志,索性就耍起无赖来,直接坐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面,喘着气说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一众军汉也学着老都管各自的找个凉快的地方三五一群的坐下休息歇歇脚。
看着众人比如此的不听劝,杨志心中的怒火也便压制不住地冲了上来,当下虎目圆睁抄起手中的藤条,朝着众人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他二十棍!”
杨志这一句话说了出来,可是犯了众怒,本来这一路之上杨志说走就走说停便停,动不动就是一顿藤条下去,这些人早就已经对杨志心存不满,今日这事只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众人当下七嘴八舌叫了起来,任凭杨志怎么说也是不继续走了。
闹了半天,其中一个伙计满脸怒气的站起来,朝着杨志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辩!”
杨志怒气冲霄,哪里听得进去,只是说道:“这畜生不殴死俺!只是打便了!”说着就举起藤条一顿乱打,那些军汉哪里是青面兽杨志的对手,只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旁边的老都管看不下去了,起来一把夺过了杨志的藤条,这老都管威望甚高,便是杨志也不敢拿他怎么着。
老都管抢过藤条,也是满脸的怒容,朝着杨志说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公时,门下军官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浅,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职,直得地逞能!休说老夫是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心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
杨志压了压怒火,只得解释道:“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
老都管听了杨志的话也是不以为意,满不在乎的说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老夫不还是好生生的站在提辖的面前,不曾见你这般卖弄!”
两个人又是犟了几句嘴,杨志说不过,也只好妥协,吩咐众人休息一刻钟再走,自己也是戒备的观察着四周,尤其是同在岗子上歇脚的宋清等人。
且说宋清几人离着杨志他们不远处找了一处凉快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喝酒吃肉谈天说地,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杨志他们似的。
过了有半刻钟的功夫,宋清觉得差不多了,暗地里朝着旁边的王道人和丘小乙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丘小乙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说道:“这天气怪热的,弄得贫道一身的臭汗,正巧贫道知道一个降暑汤的做法,喝完之后浑身凉爽舒泰。”
“牛鼻子,要是有这么好的汤那便快快拿出来,俺都快要热死个球的了。”韩伯龙擦了擦头上的热汗,敞开衣襟,扇了扇,感觉凉快一点了,朝着丘小乙说道。
丘小乙嘿嘿一笑,说道:“韩兄弟莫要着急,这汤贫道这里配料主料都有,只等架上口锅便可。”
几个人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搭好了一个瓦罐,里面装上半下的水,拢了火堆,只见丘小乙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了一个口袋,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来的药材,丘小乙依次的将这些药材下锅。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股子清香的味道飘了出来,一直飘出去好几里,便是杨志他们也都闻得到,勾得哪几个军汉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宋清那里张望,哈喇子留出来都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章 宋清智取生辰纲()
几个人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搭好了一个瓦罐,里面装上半下的水,拢了火堆,只见丘小乙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了一个口袋,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来的药材,丘小乙依次的将这些药材下锅。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股子清香的味道飘了出来,一直飘出去好几里,便是杨志他们也都闻得到,勾得哪几个军汉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宋清那里张望,哈喇子留出来都不知道。
美丽的外表之下往往隐藏着极致的危险,这降暑汤的清香气味便是如此,其实丘小乙哪里会什么降暑汤的做法,他往瓦罐里面加的不过是一种名叫十里香的迷药,与寻常的迷药不同,这种十里香是通过气味将人迷倒。
宋清几人提前吃了解药依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杨志他们就不会了,本来杨志这一路之上千防万防就怕出什么差错,丢了生辰纲,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可是谁能想到防不胜防,最后还是中了宋清的诡计。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杨志一伙人全都是神志不清,一个个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哈哈哈,还是小乙的迷药管用,倒叫俺们省了不少的事。”王英看着扁担里面的金银珠宝,口水口水都快就出来了,拍了拍肚子哈哈笑道。
“我的天哪,这么多的钱财,老子以后也是个有钱人了,哈哈哈。”韩伯龙在旁边也是兴奋不已。
宋清这时走了过来,说道:“此地不可久留,事不宜迟,兄弟们再幸苦辛苦,将这生辰纲押送到青州白虎山交于宋江哥哥,到时候我等兄弟在分着钱财。”
众人听了齐声叫好,挑着扁担下了黄泥冈,直接奔青州而去,只留下岗上这二十多个昏迷不醒的汉子。
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杨志凭着练武之人气血旺盛,醒来的早,但依旧是迷迷糊糊,双腿绵软,脚下没劲,杨志扶着身旁的树干,好不容易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又缓了缓这才感觉清醒了许多。
猛然间,想起自己押运的生辰纲,可是抬头再一看,除了歪歪斜斜躺在地上的二十几个军汉哪里还有生辰纲的影子,便是那宋清一伙人也不见了踪影,不用问定是那伙贼人劫去了生辰纲。
杨志此时是万念俱灰,看着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众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当下指着这些人破口大骂道:“洒家的仕途便全都败送在你等这些腌臜的身上了,洒家早就说过辛苦几日等到了东京有好酒好肉招待,偏是不听,如今丢了生辰纲,非但洒家性命不保,你等的狗头也留不住。”
杨志越骂越气,想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又白白的失去了,想到这又想起那帮贪官污吏,又是一同的破口大骂:“俺杨志老实本分,你等为何就不给洒家一条活路,鱼肉百姓,恶事做绝,先祖啊!这便是你舍去性命保的朝廷吗,皇帝昏庸无道,朝中奸臣当道,不给洒家一点活路啊。”
“唉!”等骂的累了,杨志重重的叹了口气,想自己堂堂大丈夫,天波府杨家的嫡系子孙,如今竟然落得个有家难奔有国难投的下场,杨志万念俱灰,向着一死了之,也不远在这浑浊的世上活下去了,没了筋骨似的,跌跌撞撞的下得黄泥冈去。
杨志没了魂似的走下了岗子,来到一片树林,寻了半天,这才找到一棵歪脖树,解下腰间的腰带,往树叉上一搭,系了一个死扣,伸出脖子就要自杀。
“呼!”突然间这山间树林之中竟然平白无故的起了一阵大风,这阵风到来得及时,一下子就将杨志给吹醒了,杨志打了个冷颤,清醒了过来,喃喃自语的说道:“爹娘生下洒家,堂堂一表,凛凛一躯。自小学成十八般武艺在身,终不成只这般休了?比及今日寻个死处,不如找个安身立命的去处,那朝廷既然容不下洒家,便不是洒家不保他大宋,也不是洒家不孝。”
说完,一把解下树上的腰带,重新的系在腰间,大步流星的出了树林,沿着大路走去。
再说那二十几个人直到二更方才得醒。一个个也是摇摇晃晃的爬将起来,头脑发胀,腰酸背痛,浑身上下绵软无力,口里只叫得连珠箭的苦。
老都管也知道生辰纲丢了,悔恨不已,悔不该当初不听杨志的话,如今丢失了生辰纲,惹下大祸,气急败坏的指着拿着军汉们说道:“你们众人不听杨提辖的好言语,今日送了我也!蔡太师梁中书哪里会绕过我等。”
众人也知道犯下大祸,一个个苦着脸说道:“老爷,今事已做出来了,且通个商量。”
老都管道:“你们有甚见识?有什么办法都说说,合计合计。”
其中的一个机灵的汉子起身说道:“是我们不是了。古人有言‘火烧到身,各自去扫;蜂虿入怀,随即解衣’。若还杨提辖在这里,我们都说不过;如今他自去不得不知去向,我们回去见梁中书相公,何不都推在他身上?只说道:‘他一路上凌辱打骂众人,逼迫我们都动不得。他和强人做一路,把蒙汁药将俺们麻翻了,缚了手脚,将金宝都掳去了。’”老都管道:“这话也说得是。我们等天明先去本处官司首告;太师得知,着落济州追获这伙强人便了。”
老都管和众人一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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