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14日,余汉谋在大庾通电就职,回师韶关,通电限陈济棠24小时内离粤。
7 月17日,陈济棠的部将张达被蒋介石收买,转而反陈,陈济棠被迫离广州逃往香港。
两广事变,牵制了国民党的兵力和注意力。“中央军”从浙南调走,敌情逐渐缓和。针对当时情况粟裕及时调整了政策,把公开的武装斗争同隐蔽的群众运动结合起来。他和刘英分工合作,协同战斗。刘英带领少数便衣武装人员做群众工作,粟裕带大部队公开打游击,工作比较顺当。后来,刘英带的小部队组成突击队,粟裕带的部队组成牵制队。
突击队是武装工作队,主要任务不是打仗,而是带领便衣队、短枪队坚持于本地区,发动群众,进行游击根据地建设。
牵制队的主要任务是在广大范围内进行公开的武装斗争,牵制、吸引、打击敌人,发展新的游击区。
在率领牵制队单独活动的过程中,粟裕考虑到这样一个问题:为了长期坚持敌后,形成比较巩固的游击区,并为主力部队提供更多的“落脚点”和“跳板”,不仅要有相对稳定的较大块的游击根据地,而且在较大块的游击根据地的周围,还必须建立一些小块的游击根据地利若干的游击基点;这些小块的游击根据地和若干的游击基点,有公开的,有秘密的;在你来我往,敌人势力比较强大的地区,还应有“白皮红心”式的两面政权,使我们的整个游击区形成几种类型的结合体。
粟裕决定把建立游击基点作为牵制队的重要任务之一,一面打仗,一面建设。几个或十几个有工作基础的村庄连成一片,就是一个游击基点。几个基点连结起来,就形成了一个游击根据地。
这一时期,民族矛盾日益加深,粟裕吸取在浙西南斗争的经验教训,针对浙江商品经济比较发达,地主兼工商业者多的特点,对政策作了若干调整,以杭日、反蒋为前提,扩大团结对象,缩小打击目标。在粟裕领导下,把原来的“没收委员会”改为“征收委员会”,征收“抗日捐”。这样不至于激化矛盾。个别不交抗日捐的,红军就写信警告。警告之后仍旧不文者,则采取比较强硬的办法。
汤溪周村有个地主乡长,当红军游击队通知他交500 元抗日捐时,他完全可以负担,但他拒不缴纳。
红军警告他说:你拒不缴纳抗日捐,罚款五百元,合计一千元。如限期不交,定要惩处。
地主听到这消息后,笑笑说:“想惩办我,量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
红军游击队通过群众掌握了地主乡长的行踪。这一天,地主乡长出门了。
红军侦察员在半路上把他抓了起来,向他交代政策,要他限期交款。
地主乡长吓得要死,回到家赶快就把抗日捐和罚款如数交给红军游击队。以后,他走到哪里讲到哪里:“红军真厉害呀!……”有了他的义务宣传,周围的地主再也不敢与红军游击队相对抗了。
在敌我争夺比较频繁的边缘地区,红军建立的“白皮红心”的两面政权,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争取原来的保、甲长为红军做事;另一种是把秘密共产党员派进去做保、甲长。对于那些无恶不作的保、甲长,红军予以坚决严厉的惩办。这样就使大批保、甲长保持中立,真正把反动的孤立了起来。
粟裕领导开辟的浙南游击区的范围越来越广泛。他常常把活动的重点放在对敌人威胁最大、对外界影响最大的浙赣线南侧,有时打到汤恩伯的老家武义,有时打到陈诚的老家青田,有时逼近蒋介石的老家奉化溪口。当然,这些地方不容易接近。
有一次,红军游击队准备去打溪口,敌人发觉后,派了三个团来堵截。
游击队不得不暂时向天台山以南转移,打了一个下午,赶了七八十里夜路,才甩开敌人。
由于红军有了若干公开的、半公开的和秘密的游击基点,打仗疲劳了,一个晚上急行军便进入游击基点。游击基点的群众基础好,封锁消息严,住下来休整三五天没有问题。然后,待侦察好敌情,作好了新的行动部署,再跳出去打击敌人。
到1936年11月,粟裕领导下的浙南游击根据地扩大到飞云江中游的南北两岸,包括瑞安、平阳、泰顺、福鼎,以及青田、景宁、丽水、寿宁、霞浦、庆元、永嘉等县的部分地区,纵横二百五十多公里。在这一地区先后成立了十个县委和一个中心县委;成立了浙南人民革命委员会;普遍建立了党、团基层组织和贫农团、工会、妇女会、少先队等群众组织;建立和发展了地方武装和群众武装。
随着抗日救亡运动的逐渐高涨,粟裕适当地调整了对敌斗争的政策和口号。对国民党的乡、镇、保长由镇压改为争取;地方绅士和中等商人,中立的允许自由来去:把“穷人不打穷人”的口号改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把“欢迎白军士兵杀死官长拖枪当红军”改为“欢迎白军官兵枪口对外和红军共同抗日”。
到1936年底,粟裕领导的挺进师由几百人发展到一千五六百人,地方游击队和群众武装达数千人。其活动范围扩大到温州、台州、处州、金华、衢州、绍兴地区所属的三十多个县,在浙江又打开了一个大发展的局面。
粟裕在浙南领导的游击战争如火如茶的时候,蒋介石却因为大逆不道而被张学良困在西安。
12月4 日,蒋介石由洛阳到达西安,亲自督战,迫令张学良、杨虎城立即把军队开赴陕北“剿共”前线,否则,要把东北军调往福建,西北军调往安徽,由“中央军”在陕北“剿共”。
蒋介石的方案与张学良、杨虎城联共抗日的志向相矛盾,而且危及张、杨部队的生存。
12月7 日,张学良到临潼华清池蒋介石住处,向蒋“哭谏”:国家民族的存亡,已到最后关头,非抗日不足以救亡;非停止内战,不足以抗日。继续“剿共”,断非出路。
蒋介石勃然大怒,训斥张学良年轻无知,受了中共的迷惑。最后竟拍案厉言:“现在你就是拿枪把我打死,我的‘剿共’计划也不能改变。”
9 日,西安学生万余人为纪念“一二。九”运动一周年举行示威大游行。
学生集会时,警察开枪射击,打伤十二岁小学生一人。
学生要求到华清池向蒋介石请愿。蒋闻讯后,亲自打电话给张学良,要张制止学生的行动,否则格杀勿论。
张学良去劝阻学生,并表示在一星期之内用事实来答复学生们的要求。
为了向张、杨施加压力,蒋介石宣布派蒋鼎文为西北“剿匪”军前敌总司令,卫立煌为晋陕绥宁边区总指挥,陈诚以军政部次长名义指挥绥东中央军各部。
12月11日,张学良、杨虎城定于次日晨发动兵谏。当日晚,张学良再次赴临潼,对蒋介石作最后一次劝谏,仍遭蒋介石训斥。夜间,张学良赶回西安并与杨虎城分别召集亲信举行紧急会议,布置兵谏。
12月12日晨5 时,东北军数名军官率卫士一个连,到华清池解除了蒋介石卫队的武装,活捉了跳墙藏匿的蒋介石,囚禁了随蒋至西安的蒋鼎文、朱绍良、陈诚、卫立煌、陈调元等几十名国民党军政要员。
西安事变暴发,蒋介石在西安被扣,国民党内部乱作一团,极为惊恐,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剿共”的嚣张气焰。粟裕领导的浙南游击区乘势获得一次较大幅度的发展。
1936年冬,国内的政治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红军三大主力一、二、四方面军胜利会师。西安事变半个月后,毛泽东在一次中央会议上说道:“西安事变成为国民党转变的关键。没有西安事变,转变时期也许会延长,因为一定要有一种力量来逼着他来转变。”“十年的内战,什么结束内战?就是西安事变。”
张学良、杨虎城把蒋介石逮捕以后,通电全国,说明发动兵谏的原因,并提出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八项政治主张。
西安的张学良、杨虎城,中共的周恩来,来自南京的蒋氏代表宋美龄进行谈判。宋美龄承诺“停止剿共”、“三个月后抗战发动”。蒋介石当面向周恩来表示“停止‘剿共’,联红抗日”。
西安事变后,陕北红军主力已集结于一方,陕甘宁根据地已初具规模,国民党军队对陕北红军小打小闹无济于事,大打大闹一方面苦于鞭长莫及,另方面又不敢全然不顾在西安的承诺而食言自肥。
但,南方的红军游击队目标较小,实力不及陕北红军主力,且又处于国民党军队的肘腋之间,蒋介石正好以此来煞气泄愤。
蒋介石从西安生还之后,加紧了对红军南方游击区的“围剿”。他任命第四路“剿匪”总指挥刘建绪接替上台还不到两个月的张发奎,担任闽赣浙皖四省边区主任,又派国民党CC系骨干分子朱家骅接替黄绍竑任浙江省主席,调浙江省保安处副处长蒋志英到温州地区主持“剿共”。
刘建绪调集国民党主力部队六个师、两个独立旅及地方保安团共四十三个团,筹划对浙南游击区进攻。
刘建绪的兵力比罗卓英“围剿”浙西南游击根据地的兵力更多更大。但这时红军在浙南的游击根据地也比浙西南时期更广更大。刘建绪无力采取“包剿”战术,于是采用拉网式的包围战术,构筑稠密的碉堡工事,专门组织了“浙闽边清剿指挥部”,同时又强迫群众组织“联甲”、“剿共义勇队”、壮丁队、进行移民并村;还焚烧了边区的零星房屋、逐日配发居民的柴米油盐,企图利用这些手段把群众与红军隔离开来,竭泽而渔,消灭红军游击队。
在强敌面前,为了保存红军游击队,坚持武装斗争的旗帜,粟裕确立了新的指导思想:把隐蔽精干、保存力量同机动灵活、积极作战的方针统一起来。
针对敌人“大拉网”的战术,粟裕采取与敌人相向对进、易地而战的打法。国民党军队梳过来,红军游击队就钻过去。“你要我的山头,我要你的后方”。为了对付敌人大规模的“围剿”,粟裕把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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