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最后一人亦不是洛辰修。
那人
想到那人,慕挽歌轻轻推开了洛辰修,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敷衍。
“那你可得撑住了,若捱不过三个月,怕是死了也是丢脸的。”
洛辰修失落松手了。
她在强颜欢笑,他岂会瞧不出来,心事重重也许与她的身世有关,且她方才那些话可听出,身世之事,她并非一无所知。
而后二人皆沉默下来,直至绿意出现在院门处,来回踱步朝里面张望,似有急事。
慕挽歌这才将盯着墙角凤竹的目光收回,扯了一片竹叶在把玩,她侧头对身旁的洛辰修笑了笑。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不必等我用膳。”
洛辰修点了点头。
目送她离去,待她走远,洛辰修便唤了墨隐上前,拧眉吩咐几句。
“派人暗中保护好夫人,莫要让她察觉。”
“还有”
“她去见了谁,皆要留意,回来如实向我禀报。”
墨隐应声,领命离去。
慕挽歌离开后,洛辰修独自在院中坐了片刻,困倦袭来,他回屋躺着,却越发清醒。
心神不宁的。
一个时辰后,墨隐进屋,见他醒着,微微讶异。
“爷,您醒了?”
洛辰修翻坐起身,并未回答是否睡醒,凝眸道,“她去见谁了?”
墨隐欲言又止,垂首禀告,“夫人她先是去了陈三娘的酒肆,在酒肆里见了一位公子,而后他们”
洛辰修猛地抬眼,冷声道,“他们如何?”
“而后夫人与那位公子一同去了胭脂楼喝花酒”
墨隐硬着头皮禀完,忐忑抬首,小心翼翼打量自家爷的脸色。
果真是恼了。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爷生气了!
明明无风,墨隐却忽感后劲发凉。
“爷,那位公子名唤风辞,与夫人相识数年,夫人未与您成亲前,时常与他相约游玩,那位风辞公子应是夫人的挚友。”
洛辰修面色发白,手紧握成拳。
旁人或许不知风辞何许人也,他却清楚得很。
风辞
“备车。”
墨隐听到自家爷吩咐备车,愕然抬头,“可夫人吩咐了,爷您这几日得安心在家修养,不可操劳。”
洛辰修冷眼扫去,“备车,我亲自去接她回来。”
墨隐讪笑,“属下这就去属下还当您要忙公务去接夫人好,这个好”
一日不见如如隔三秋,爷这是一刻不见也忍不了啊,这才听说夫人与一位公子见面,他明显感觉到说纳币狻�
来自爷身上的戾气,除了战场上,寻常时甚是少见呐。
如此看来,爷对夫人是用了真心的。
似乎半年前爷莫名昏迷不醒,昏睡两日醒来后,整个人变了不少,比之前更加沉稳,仿佛一夜之间成长,战略部署样样精进,连王爷也讶异不已。
更奇怪的事是,自打那次昏睡后,爷比以往还要沉默寡言,却在收到关于有夫人的消息时兀自傻笑。
马车很快备好,洛辰修在墨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而后墨隐亲自赶车。
马车朝胭脂楼的方向使去。
酒过三巡,醉意上头。
慕挽歌拍了拍脑袋,意识不清,却笑着朝对面的俊雅公子举杯。
“来,风辞,今日一醉方休!”
风辞无奈摇了摇头,起身来到她身侧,夺了她手上的酒杯,轻拍她的肩。
“你醉了,我扶你到床上歇着。”
慕挽歌嘿嘿一笑,醉意蒙蒙,摆了摆手,“我还能喝,你别管我。”
哪能真的不管她,风辞无奈笑了笑,弯下腰,打算抱她去里屋的床榻上睡一觉。
恰在此时,房门‘砰’的一声响,被人踹开了。
站在门前的洛辰修瞧见的画面便是一俊朗男子弯腰,脸与慕挽歌近在咫尺,又或许他晚来一步,两人便
胸口揪痛,眸中杀意波动,凛凛目光射向屋中两人。
风辞抬眼瞧见门外怒气腾腾的男子,认出是何人,不屑冷笑。
这笑落在洛辰修眼中便是得意的挑衅。
“墨隐,将歹人拿下!”
歹人?
墨隐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如风飞闪进屋,快速朝风辞出掌,隔开风辞那双即将要触碰到慕挽歌的手。
“得罪了。”
慕挽歌确实醉了,反应迟钝,瞧了瞧墨隐,又扭头往门口看去,洛辰修沉着脸朝她走来。
“你也来喝花酒啊,来来来,风辞说这酒比酒肆的有味道,果真不假,这加了料的酒啊,易春情萌动”
此言一出,风辞的脸色也不大好了。
慕挽歌嘿嘿笑着,站起身欲招呼洛辰修来陪她喝酒,还未站稳,腿一软往前扑去。
洛辰修大步上前接了个满怀。
慕挽歌在他怀里傻笑,迷蒙抬眼,瞅瞅他,好奇伸手去摸他脸。
“诶,真的是你啊”
洛辰修沉着脸,一言不发,也不制止她的行为。
似乎是确定了,慕挽歌遂才朝风辞招手。
“喏,这便是洛辰修你离京不久,我便与他成亲了”
第25章 醉后()
怀中女子站也站不稳;皆靠他支撑,换作以往,倒是乐事一桩。
但如今的洛辰修要扶稳醉酒的慕挽歌,却是有些吃力。
她动来动去;并不安分。
向风辞介绍他时;嫌弃的语气令他愤懑。
什么叫风辞离京后,她便嫁给了他!
若风辞不走;她便不嫁了?
洛辰修越想越气闷;望向风辞的目光带着杀气。
风辞亦然。
瞧着慕挽歌赖在洛辰修怀里蹭来蹭去,风辞的眸色幽深暗沉得可怕。
“如今你与他不再是夫妻;男女之防还是要有的。”
风辞此言是与慕挽歌说的;却是故意说给洛辰修听。
慕挽歌虽醉了,耳朵还灵光;听到风辞此言,她自行撑着站稳,手却拽着洛辰修的胳膊。
只听她口齿不清地嘟囔;“那又如何狗屁男女之防,狗屁礼数你也是男的,我们时常把酒言欢嗝”
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她自个儿也嫌弃难闻,抬手在鼻前扇了两下。
“难闻死了”
洛辰修沉着脸训斥,“难闻你还喝,臭气熏天,你好受了?”
慕挽歌扬起脸;迷蒙望着他,似是费解。
风辞见她如此,心下烦躁,将火气对准了洛辰修。
“姓洛的,她喜欢喝便喝了,干你屁事!”
“风少主好大的口气,诱拐良家妇女来这烟花之地饮酒之事怕是没少做,才会这样有恃无恐,风少主如此行事,令尊可知晓?”洛辰修不屑冷笑,不管风辞是何反应,他扶着慕挽歌往外走。
而慕挽歌亦温顺倚靠着他。
风辞心底那股火蹭蹭上涨,抑制不住,快速出掌。
墨隐察觉,出手去拦,风辞反应敏捷,三两下便甩开了墨隐,提气云起七分掌力朝洛辰修袭去。
“爷,小心!”
墨隐惊呼提醒,飞身去拦,却是慢了一步,眼瞧着风辞就要拍上爷的后背。
爷此时武功尽失,身子虚弱,连寻常人也比不过,如何能受得住这重重一掌。
感受到杀意的不仅洛辰修,慕挽歌的反应更快,几乎在墨隐急呼时,她快速转身,电光火石间,运气出掌。
墨隐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他本不抱希望醉醺醺的夫人能及时为爷挡住那致命一击。
意料之外,虚惊一场。
墨隐目瞪口呆望着夫人纹丝不动,而气势汹汹的风少主却被夫人的掌力震退。
风辞被震退三四步才堪堪稳住,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的慕挽歌。
“你为了他竟不惜与我动手”风辞如自言自语般呢喃。
慕挽歌收回震得麻木了的手掌,负于身后,蹙眉道,“如今他只余半条命,还是我拿命换来的,不容许任何人再伤他。”
风辞呼吸一滞,要跨步往前走时,胸口一痛,显然是方才那一掌伤到他了。
他捂住胸口,眼里透着寒意,厉声质问,“你为他连命也不要了?”
慕挽歌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无甚精力与风辞纠缠,拧眉道,“你且先冷静冷静,改日我再与你细说。”
言毕,她侧目望了眼身旁沉默不言的洛辰修,他面色苍白,额上已有汗珠。
已是忍耐到极致。
见状,慕挽歌脑袋霎时清醒了,抿了抿唇,伸手扶住洛辰修的胳膊,“走罢,先回去。”
洛辰修未应声,由她搀扶着转身往外走,一路走出胭脂楼。
风辞立于窗前,瞧着慕挽歌扶着洛辰修上了马车,期间,一次也不曾回头。
她便是这样,心狠到极致,对她自个儿亦是如此。
而如今,她待洛辰修却是不同了。
墨隐驾着马车掉头,打道回府,车厢里很安静,如无人一般。
并肩而坐的两人各有所思,良久,还是慕挽歌沉不住气。
“我说的话于你而言皆是耳旁风。”她揉揉眉心,头疼得紧。
洛辰修淡淡瞥眼,无意识抬起的手又缩了回去,负气别开眼,不发一言。
慕挽歌喉间有些难受,咳嗽时习惯地抬手掩嘴。
“咳咳”
咳了两声,她猛地僵住,掌心的湿腻令她一颤,缓缓张开五指。
掌心的猩红赫然入目。
洛辰修亦瞧见了,蓦然睁大眼,一把抓过她的手,急声道,“受伤了?”
慕挽歌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紧张的神色入眼,她抽回手,盯着掌心细看。
而后笑了。
“无碍,许是方才被风辞的掌力震到了,倒是因祸得福,积在心头的这口毒血排了出来。”
她笑得云淡风轻,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洛辰修抿唇凝视她。
“花酒可好喝?”
慕挽歌抬眼与他对望,含笑点头,“确实不错,改日你也来尝尝,待尝到了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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