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笨啊,你想啊,能发展很多下线的肯定是那些很吃得开的人,一个候补的整天只能吃咸菜的道台人家跟他说话都会怕沾上晦气,又怎么会让他发展呢。所以我们公司这些翡翠钻石都是督抚跟前的红人,而一个人他要是有了下线他当然希望下线的消费能力越强越好,那如果下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能出力的话他们自然会伸把手。保险也是一样,那些参加了保险的如果没有了差事就要支取保险金,说起来这些钱都是大家的,所以有差事的总会想办法拉他们一把。”
“你是总代理,比他们都高,说话自然就有了分量。不过既然是翡翠下线自然就多,那他恐怕也帮不过来啊,保险就更虚了,我从来没想到那帮家伙会把集体的利益看得那么重。”
“唉,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团结就是力量,加入我们公司的官员如果团结起来,那他们对其他的那些散兵游勇就有了一种新的优势了,此消彼长,自然是我们这一派大大占优了。”
“这也有些道理,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弄出一个影子政府来,我老婆还是很有本事的嘛。”
第一部 曲线救国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过。”李富贵转念一想,“这其中的具体操作不是这么简单吧?你一个妇道人家,这种事做起来不容易吧?”李富贵倒不是怀疑婉儿不守妇道,实际上他对妇道简直毫无概念,而且李富贵就是再不自信也不会对那些鸦片鬼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不过他也知道在这样一个社会里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会招致很多麻烦,所以他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讨厌啦,说什么呢你?我们都是通过夫人们之间来联系的,你们这些老爷们外面虽然看起来很风光,不过一回家不还是得乖乖的。而且那些官太太们对于这种能够控制她们丈夫的联合的兴趣比那些男人还大。”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些官员也不能整天放下手里的工作往这里跑。”
“那是啊,我们现在的联系可都是电气化了,要说你架的那个电报还真是好东西,现在我每天都专门放一个人在电报房坐等,一天总有个十封八封电报,你也跟他们说说这电报费给我多打几折。”
“这个就不太好办了,电报公司马上就要上市,我正想着把股份转出去,这阵子它的业绩尤为重要,这个头我最好就不要开了。”
“上市,就是最近他们正在宣传的那个股市吧,要不要我帮你来一些人来投资?”
“这个最好不要,股市和传销不一样,传销玩砸了也就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它有自己的历史使命,但是毕竟不是主流,股市可不一样,一个健康的股市可以兴盛一个国家,我不希望那帮家伙搅和进来,起码不能搅和得太多,否则这些厂子要是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官僚资本,那我可怜苦的地方都找不着了。”
李富贵正式回到衙署办公的第一天风自强就赶忙跑来向他汇报工作,他这次没有找到机会干掉和春十分的遗憾,因为这是李富贵第一次拿出了实实在在的证据表明他想和满人对着干,其效力可以比得上古人的投名状了。所以他很希望就这件事和李富贵做一下深入的探讨。
李富贵仔细的看了风自强做的四份暗杀计划,这东西让他颇感兴趣,计划定得不错,不管是前期准备还是后续收尾都有充分的准备,而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也做了一些预测。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其中有两份计划中都提到了要使用蒙汗药或者闷香这一类的东西,这种下三烂的手法会出自一位大侠的笔下让他感到很不可思议,“你用这样的手法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会不会看不起呢?”李富贵指着蒙汗药的那一段问道。
“看不起什么?”风自强十分诧异。
“用蒙汗药啊,江湖上的汉子不是讲究刀对刀枪对枪的真工夫吗?”
“这又不是比武,要是武松醉打蒋门神里二爷要是用了蒙汗药当然会被人耻笑,这是暗杀,就好像不要说孙二娘、顾大嫂这样的,就是晁天王为劫生辰纲不也用了蒙汗药吗,窦尔敦盗御马的时候也用了闷香,江湖上有谁敢看不起这两位英雄。”
关于窦尔敦和黄天霸的戏李富贵看过好几遍,不过说实话他一直没看明白,晁盖劫生辰纲的前后因果他倒是知道,照这么一说这江湖上的英雄们倒是十分的懂得变通啊,什么时候大侠们开始变得迂腐了呢?
风自强并不知道李富贵心里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李富贵应该不是这么一个对手段斤斤计较的人,尤其是像暗杀这种血腥的工作。“大人是不是认为用蒙汗药有什么不妥,那我们以后就尽量不用也就是了。”风自强悄悄的试探了一下。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蒙汗药的效果,药效真的很灵吗?万一对手内功精湛会不会把药给逼出来。”
风自强的脸上布满了惊讶,“蒙汗药的药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不太容易弄到所以价钱比较贵,至于说内功能把药给逼出来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算了,我们不谈蒙汗药了,这次你准备了这么多却没有用上,我看你有些不甘心啊。”
“算这个和春命大,我们对他监视的很严,他基本上没有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从截获的一封公函和一封私信来看他对这个江宁将军的位子并不太满意,好像他一直在活动希望能够调回北京。”
李富贵点了点头,“这样的人我比较喜欢,他要回北京所以在两江他要最想要捞的就是名和功,这两样我都能让给他,只要他把实利给我留下。”
“那个姓翁的想要什么呢?”
“我怀疑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属于那种读书读得有点犯傻的一型,这种人最讨厌了。什么都干不来还整天自以为是,事情搞糟了又没有担当,而且对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所以根本就无法度量,简直就属于定时炸弹。”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没办法像司令说得这样清楚,这半年多我也派了人监视李鸿章,那个人虽然很狡猾,但是他的目的很明确,虽然会布置种种假象,所以如果能看破这些伪装,那他的活动脉络就非常清楚了,而那个姓翁的东一榔头西一棒锤就好像自己在瞎撞,谁也看不清他的规律。”风自强对李富贵的看法深表同意。
“布朗运动啊。”李富贵咕噜了一声,“这种人的监视以后尤其要抓紧,还有,你和你手下的活动需要更秘密一些,阿陆已经看出了你的动向,虽然我从没想过要防着阿陆,不过他能看出来,那其他人呢?”
“这段时间大人不在,许多事情都要通过陆总参谋长,虽然我的行动计划没有给他看,不过以他的聪明看破其中的门道应当不算困难,不过其他人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察觉,其实我们的活动还是很隐秘的。”
“这样就好,我正打算把你这边的编制扩大一些,你可要好好干。”
“有什么任务吗?”风自强从扩编联想到这次刺杀和春,一下兴奋了起来。
“大的任务到也没有,不过我们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引起清廷猜忌的,我想把水搅浑。”
“怎么搅?”风自强在那里已经摩拳擦掌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先做好准备,到时候有你施展拳脚的时候。”
一八五六年六月十二日正如李富贵所说这一天将会是一个被永远记住的日子,这一天海洲码头可谓人山人海,火车这个盖子已经被捂得太久了,大家的好奇心都已经被早早得调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想知道这么大的工程究竟能弄出个什么。可是在通车典礼前他们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为了加强这次典礼的戏剧效果李富贵拉了一道布幔把火车给围了起来。
李富贵看着高悬在天顶的太阳,人已经到齐了,用来造势的文艺活动也几经开始了,火车站的月台上又是舞龙又是舞狮热闹非凡。主席台上坐着江苏省的一些头面人物,为首的是巡抚王庆云和江宁将军和春,李富贵特意把他们和几位公使安排坐在一起,这个安排让他们几个感到很不自在。随着一阵密集的鞭炮声司仪宣布下面由兵部侍郎李大人为海寿铁路定下最后一颗道钉,李富贵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为了钉这个钉子他还专门联系了好一阵子,毕竟用那么大一个大锤准确的击中一个钉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富贵牟足力气一锤砸下感觉上好像歪了一些,不过周围立刻万民欢腾,李富贵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一圈,虽然他知道即便是他这一锤砸到自己脚面上这些人也照样会欢呼的,本来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在经过几个无关紧要的环节之后,又一个高潮随着司仪的大嗓门到来了,一声长长的汽笛足足拉了三分钟,布幔被手忙脚乱的拉到了一遍,一列火车缓缓的开动起来。当火车通过主席台的时候一股蒸汽从火车两边被喷了出来,那些围观的老百姓发出了一阵惊呼,人们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坐在主席台上的那群官员的表现甚至还不如台下的老百姓,海州这里的老百姓多少还是见过一些市面的,只不过突然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从他们面前跑过被吓住了而已。李富贵扫了周围一眼,这些官员个个面色惨白,王庆云甚至有往桌下滑的趋势,那些外国人的脸上多少带有一点鄙夷的神色,只有伯驾盯着火车在那里出神。李富贵觉得有些恼火,实际上这帮大员们的反应早就在他计算之内,不过等到真地看到他们在外国人面前丢脸还是让李富贵感到胸口好像堵了一口气,“能够麻痹这些老外也好,”李富贵自己安慰自己。蒸汽火车的声势的确惊人,李富贵坐在主席台上都能感到大地在震撼,他这次为了加深人们对火车用途的理解在车上整整装了一个兵团,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同树林般的排在一节节车板上。这些士兵在事前受过严令,今天他们的任务就是站在车板上,不管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都必须像钉子一样死死的定在那里,所以虽然他们心中的慌张说不定比下面的人尤有过之,不过军姿倒是仍然站得笔直。
这次通车典礼的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