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所以才接受了国会的弹劾,其中隐含的意思是皇帝对自己的精神状况也非常担心,所以才决定逊位,同时诏书里把这种心态上的问题归结为因为拥有不受约束的权力造成个人意识极度膨胀,所以在罪己诏的最后李富贵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彻底的否定了帝制。
当然单单这样一份诏书还不足以平息老百姓心里的疑惑,毕竟这是一个帝国的终结,一份这样轻飘飘的诏书远远不够,实际上李富贵在这一天不厌其烦的接待各界的代表,大家看到皇帝一切如常才不得不接受帝国是皇帝下令终结的事实,对于代表们提出的疑惑李富贵笑着答道:“这样不好吗?历史上每一个帝国崩溃恐怕都要带走它一半的人口作为陪葬,我们现在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一切你们是不是觉得不过瘾?”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李富贵又补充道:“我这个人书读得少,如果当年立国的时候有人告诉我,金陵从来无百年’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伴随着罪己诏传向四方的还有李富贵的两道命令,一条是邀请各地的代表进京澄清这次逊位的事情,另一条是警告各地的驻军不得有任何异动,否则以叛变处理。
接见各地的代表自然是非常耗费时间,幸好中国政府需要就莫洛凯岛的问题于夏威夷王国进行紧急磋商,同时还要诏会其他列强,这件事办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所以李富贵还不可能很快成行。
对各大军区的警告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实际上联系以前李富贵逼他们用子女的名义发下效忠国家的誓言他们相信这道命令的确出自他们那位莫名其妙的司令之手。只有林雨长接到南京发生政变的消息后立刻调集人马准备回师,这个时候李富贵单独发给他地命令也送到了兰州,命令的内容其他人都看不懂,上面写的是:“我这里有一杯毒酒,你要想喝的话就一个人回来。”
林雨长接到命令之后大哭一场然后只身坐火车返回南京,见面之后李富贵把这些天已经练的不能再熟的那一段话重复了一遍。大意当然就是退位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并未受他人胁迫。
“我知道。”林雨长很平静地回答。
“你知道还在兰州集结人马干什么?”李富贵有些奇怪,他本来以为需要很费一番口舌的。
“兵谏。”
“噢?”
“你凭什么一走了之,我们这些兄弟出生入死打下的江山,你功劳最大让你做龙庭我们自然没话说,可是凭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天下交给那个国会,他们有什么功绩?”林雨长怒气冲冲的说道。
“国家不是私产。有功劳索取报酬是应当的,但是这里不包含公权力,让你做军区司令首先是因为你能胜任这个工作。其次才是功劳,他们虽然过去没什么功劳,但是我相信他们在未来能够为中国指引出正确地方向。”
“你不能吗?”
“我或许可以。不过我总有死的一天,这样还不如在我生前就放手让他们去干,真的出现大偏差的话我还能帮一点忙。”
“可我就是不服,有些议员简直什么都不是,凭什么窃据国家最高的权力。”
“这毕竟是老百姓自己地选择。在未来这就是大义。国家地事情由老百姓自己决定,不管是错是对也由他们自己承担。”
“所以你怕我坏了你的大义就要给我喝毒酒,是不是?”
“你喝不喝呢?”李富贵笑着问道。
“我喝。死在你手上我起码不会有什么遗憾,要是最后被那些人整死才辜负了我一世的英名。”
李富贵摇头叹气,“不说笑话了,国会地事情你不必太介意,他们这次能够罢免我并不代表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们的政治架构已经决定了国会对政事的干预力度并不强,他们的权力更多的是对官员本身进行干预,而且毕竟是一个新生事物,慢慢的就会成熟。这次找你来是有事要拜托你,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着这国家,如果有什么不受制衡的力量出现我希望你能挺身而出。”
林雨长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是我?你应当知道我不喜欢搞平衡,这样的事适合那些喜欢在暗处耍诡计的人来做。”
“我不是让你去防止这样的力量出现,而是当他出现以后希望你站出来,说到底我对国人从众的个性有些担心,很多时候大家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没有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
“即便要反对的人是你的儿子?”
李富贵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即便是我的儿子。”
林雨长一阵沉默,“好,我就接下这个担子,可是你真的认为帝制会就此断绝吗?”
“世界上没有什么一定的事情,或许未来真的有人能够强过我也说不定,但是在此之前我毕竟留下了一个皇帝受到民众制约的先例,能够不流血的解决这个问题也可以为后人提供一条出路,我已经尽了全力了,既然如此剩下的我也就不再关心了。”
二唐帝国以这样一种形式轰然倒塌自然带来极大的冲击,在国内的下层民众当中对李富贵的眷恋之情最深,虽然在这场巨大的变革当中他们的获利是最少的,可是当人们处于这样一种境地的时候对自己的未来也最为担心,因为缺乏掌控命运的力量所以他们对于强者的依赖也特别大。李富贵毕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他们的生活,而且有保证这种变化的趋势,这使得下层的民众轻易的就把希望寄托在这位皇帝身上。
不过对于那些上层人士他们的心态和国会议员一样都很矛盾,作为外藩这些人对李富贵的胡作非为倒没有京官们那样深的切肤之痛,对他们来说当国体转变成共和之后他们才真正地能够借由国会与京畿地区做到平等。二唐初建的时候大家心中等级观念仍然非常牢固,两江作为皇帝龙兴的基础得到了高度的发展并没有一起多少外藩的不满。不过多年的自治让他们的自我意识渐渐地觉醒,如果皇帝不存在了那江苏作为诸省之首的政治地位仍然不可动摇,可是其他省份应该就是平起平坐了,这样应该可以争取到更多的经济利益。
正如李富贵预想地那样皇帝离去留下来的权力真空让许多人感到兴奋。这其中真的敢把眼光投向那个宝座地可以说凤毛麟角,但是皇帝不存在了就意味着很多权力会被下放,能够在这个过程中捞取那么一点点也就享用不尽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人都可以说是忘恩负义之徒,不过李富贵并不在乎,对他来说人区别于动物并不是因为有高尚的情操,而是因为拥有自我意识。
在国际上李富贵的突然逊位自然也引起了莫名惊诧,各国政府都开始高度关注这个东方强人的命运走向。对于李富贵流亡的打算他地几个海外朋友都立刻伸出了友谊之手,如果李富贵真地离开中国他几乎可以到除南极大陆外的任意一个大洲去生活。对于李富贵要到夏威夷养老的要求英美都没有表态,虽然从目前来看中国已经在夏威夷扎下了根。想要将他们从这里逐出去已经是不太可能地了,但是他们仍然不愿意贸然的让中国直接把国旗插到这里,实际上他们甚至打着以这件事为借口压迫中国做出一些外交上的让步来换取莫洛凯岛的打算。毕竟现在中国的局势看起来不太稳定。
在二唐政府与心怀叵测的列强们做着艰苦谈判的时候赵夫人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不顾虚弱的病躯坚持听完了最近发生的一切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滴浑浊的泪水缓缓的从眼角流下。这个时候李富贵夫妇闻听老太太醒了过来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这里,赵夫人看着他们轻轻的说道:“婉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富贵说。”
“母亲……”赵婉儿真的害怕他这个老娘会突然暴起和李富贵拼命。
“出去。我没有事。”看到赵婉儿依言退了出去赵夫人盯着李富贵足足有三分钟,“姑爷啊,你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富贵耸了耸肩膀。“不为什么,只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够走上一条正常的轨道,我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因素,因此在国家踏上正规之前我应当被剔除掉。”
“原来如此,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看来这果然是老天在捉弄我。”
李富贵有些奇怪,“我可以问一句吗?对我来说急流勇退不能算是一件太奇怪的选择,因为君臣之间的斗争历时几千年从未间断,看看范蠡和张良我们就会知道如果皇帝不退让名臣就要退让,我退了既可以永保后世子孙的安宁,又可以让国家自由的翱翔。可是我却想不通您为什么那样执著于皇权呢?”
听了这个问题赵夫人的表情变得放松,似乎在回忆久远的过去,“在我小时候我做过一个梦。”
“只是一个梦?”李富贵感到很不可思议,不过回想一下像自己岳母这样莫名其妙的人还真不能说绝无仅有,凭借一个梦就造反的还真有几个。
“你是不会明白的,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的记得梦中的一切。”
李富贵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如果这样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本来就不能被当作什么凭据,自然也无从开解。
国内由此引发的动荡直到两个月后才算慢慢的平静下来,不管愿不愿意人们最终都只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的皇帝是打死也不肯再继续干下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国会选出了新任的议长,在李富贵的暗示下议会决定议长的人选不局限于议员,然后李富贵推荐了左宗棠,当左宗棠高票当选中国新一任的议长之后,国会议员们不得不承认李富贵坚持退出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在以前很多议员都希望中国未来的模式是君主立宪,可是现在看来李富贵根本没有办法被限制住,即便他已经下野还是一样,如果他不远离政治中心不管国家权力在名义上属于谁他都仍然只能做一个儿皇帝。
李鸿章带着非常矛盾的心情终于帮李富贵把莫洛凯岛给争了回来,自从上次争夺总理宝座失败之后李鸿章对李富贵的敌意就一直没有消退,因为他当然看出来在那场竞选中李富贵完全没有帮自己的忙,害的自己罔作小人,现在李富贵又推举左宗棠作国家元首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