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放任这种行为,街头都是残疾乞丐有多难看。”
“这里就有两个问题了,第一,仅仅因为别人碍了你的眼就想收容他们,这种心态有问题,你应当好好的调整一下。第二,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受制于它的物质基础,乞丐这种现象在当时的社会有他的合理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可是说不上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这种状态还是不理想,可是你要想想,不管这好处再小,但是各方面毕竟得到了好处,虽然结果还是不理想。可是理想状态我们达不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好像如何不让残疾儿童行乞,难道仅仅禁止就可以了吗?要为他们解决出路啊。对此我倒有个计划,大部分残疾人只是肢体残疾,他们的脑子并没有问题,可是我们以往照顾残疾人的方法主要是让他们参加比较轻松的体力工作,虽然这也是一种照顾但是方向不对,等到我手头宽裕了我就给残疾儿童提供远超过正常人的义务教育,说不定能出些海伦凯乐、克里斯蒂布朗什么的,霍金虽然不是先天残疾,不过也可以算是一个榜样吧。如果成功了这应该也算是成功开发了剩余价值吧”
“那对这些灾民你都想出了些什么呢?”
“唉,目前只想到招工,海寿铁路准备工作都做完了,铁轨也偷偷运进来了,直等一声令下就可以全线开工了,从这里招工的话应该还有个几万人的名额,再加上家小应该能养活十万人吧。从哪里能多搞几个工程呢?像铁路主要是外国人出钱,要是多来几个这样的工程,那这里的压力就小多了。”
“可是招工只能救那些身强力壮的人。”
“还有他们的家人。”
“可是你面前的这些人怎么办,他们现在的状态什么工作都干不了。”
“只好放弃他们了,力量不足的时候先易后难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什么世道。
“你也不必觉得对不起这些人,我们分流了灾民之后如果清廷有什么救济的话,他们也能多分一点。”
我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借口只能拿去骗鬼。
看到灾情确实严重李富贵在去皖北的路上从新对军地作了部署。当李富贵到了埚阳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形势相当的紧张,地主们开始囤积粮食,而捻军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开仓抢粮,可以说冲突一触即发。李富贵立刻宣布了一个粮食管理办法,禁止囤积粮食,地主必须按市价出售自己的粮食,如果拒绝出售的话那么富贵军将不予保护,也就是说抢了白抢,但是对那些出售的粮食如果任何人敢去抢那富贵军将给予严惩。
在这个命令公布的第二天张乐行就找上了门来,“李大人,你怎么能让他们按市价卖粮,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粮价已经涨了十倍了吗?”
“老乐,你来了最好,我还发愁找不到你呢。你听我说,你们这里粮价高,那南面的粮食自然就会源源不断的运过来,这样就能缓解目前的饥荒了。”
“可是粮价那么高,那些饥民怎么买的起。”
“这经济上的事情你就不懂了吧,粮食多了价钱自然就下来了。而且咱不是先把粮食弄过来再说嘛。皖北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地主家也没多少粮食,咱们现在让他们按市价卖,可是咱们可没保证以后也让他们这么干,等到外地的粮食冲着高价往这里一冲,到时候就让知县另下一分告示就说大灾之年不许涨价不就得了。”
“好奸啊,不过我喜欢。可是这中间会有很多人饿死的。”
“我已经跟县令说好了,开仓放粥,富贵军帮着一起来,每个镇子上都有粥棚,应当能让他们挨过去吧。”
张乐行点了点头,“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心里装着老百姓的好官。”
“也别光说我,你们捻子打算怎么办。”
“大人,我也不瞒你了,我们正在准备起事,大人不如您跟我们一起来吧,你看看这是什么世道,我们奉你为主还不行吗?”
这个主意到也不错,满诱人的,如果自己起事,那么从长江到黄河都不再是满人所有,那时清廷可以说是气数已尽,不过那时的中国可就真的陷入割据状态了,这个割据于自己以前设想的可是大大的不同,这种没有一个名义上的政府的割据肯定会给外国人可乘之机,说起来袁世铠倒台以后的军阀时代中国正好碰上了一次世界大战,西方列强的力量被大大削弱,而美国日本羽翼未丰,要不然,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如果自己不能很快统一中国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再者说自己目前的发展势头很好好像没有必要改变方向。虽然决定拒绝张乐行的提议,但是李富贵听到这样的建议还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他又有了一条退路,如果资本主义革命不能成功,以自己的群众基础改走社会主义也不是不可能。“老乐啊,我也看不惯这个世道,可是色目人的厉害你是不知道啊,要是中国真的乱起来,咱们的子孙都要作色目人的奴隶了。”
张乐行很奇怪的看了李富贵一眼,这话从一个二鬼子嘴里说出来总让人听起来有些别扭。这一阵子富贵军改口之后老百姓也慢慢的习惯了色目人的叫法,“那我们就继续作满人的奴隶吗?”
“暂时还只能这样,满人和色目人不一样,满人现在哪还有什么力量,等我们力量强了什么时候都能把他们扔下来,可是如果给色目人机会,再想赶走他们,那就难了?”
“色目人真的有那么厉害?”
“我是谁?我是战无不胜的李富贵,我都害怕难道你们还想碰一碰吗?”
“就算我不造反也没有用,现在各地民情汹涌,我不反别人也要反。”
李富贵点了点头,“皖北呢?”
“我们这块其实还好,这也主要是你的功劳,可是来了这么多难民,造反也是迟早的事。”
“我们各退一步,你们到河南去起事,只要你们不在两江的地盘上闹事,我就不跟你们动武。我说话算话。”
“大人,我们捻子在安徽有很多人。”
“这两年我对皖北可费了不少心血,我不希望看到这一切毁于战火,你总想着这世道不好,要打出一个好世道来,可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宁作太平犬,莫当乱世人’。皖北这块地方还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好,我们到河南去起事,大人你也莫忘了今天说的话。”
“只要你们不越界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在北面要是混不下去就到我这里来,在我这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第一部 曲线救国 第一百三十八章
接着在淮北富贵军与捻军唱了一出不错的双簧,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把那些地主弄的有苦说不出。而且李富贵把手中所有的招工名额都放在苏北和皖北的这些灾民身上,也减轻了不少压力。这个时候李富贵又打起了河工的主意,这次黄河决口清廷的反映慢的出奇,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为赈灾开捐的动静,而对黄河的治理也有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派主张立刻重修堤坝使黄河归位,不过大多数人却认为黄河故道河床高悬,若是强行归位那将来决口的事肯定还会隔三差五的来一次,不如就让黄河按现在的流向,再慢慢的加以治理。李富贵当然是持后一种意见,他自然是希望黄河离自己的根据地越远越好,他现在打的实际上是淮河的主意,自从黄河夺了淮河的出海口以后,淮河主要就是通过大运河入长江再出海了,就李富贵所知这正是淮河在以后一百多年中水患不断的原因,既然现在黄河改道,那是不是淮河也可以沿着黄河故道的边上给他开出一个入海口呢?不过这个工程可不小,单靠自己恐怕办不成,就算能办成恐怕也要个三五年的时间,要是也能像铁路一样用别人的钱来花差花差一番该多好。
在多方努力之下,在皖北和苏北大规模的饥荒暂时没有出现,等秋粮收上来的时候饥荒的威胁基本上就能排除了,可是多了这么多张嘴,想要平平稳稳的越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这些难民身上的钱都被轧的差不多了。以目前的情况看移民恐怕是唯一的选择了,李富贵开列了五个地方:皖中、台湾、南洋、澳大利亚、美国,这件事他希望交给手下的商人以民间的形式来完成,这种人口流动应当成为一种常态,自己最多当一个推动者的角色。
进入九月之后被这次大水弄的焦头烂额的李富贵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在路上李富贵就已经幻想着回到家靠在摇椅上婉儿在边上给自己烹茶,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出来特别的想家。回到淮阴的李富贵立刻发现有一堆小山般的考卷正在等着他,由于现在富贵军基本上已经走上了正轨,公文倒没有压下来多少,可是各地送来的乡试落选的考卷看起来还真有点吓人,幸好安徽的考卷都直接送到路轨延哪里去了,不然就更可怕了。李富贵立刻召集手下所有有古文功底的前来阅卷,录取的宗旨是只看“策问”,其他的一概不管,只要能写出好策的就送上来,由李富贵亲自审阅。没想到真的一改起来工作量并不是很大,实际上十份卷子里面恐怕有九份是空策,批卷的人只需要扫一眼就可以把他淘汰,所谓空策并不是真的交白卷,比如今年策问的题目是农桑,大部分的秀才就从这一类的古书上抄上那么几段就算完事了,这样的东西就是空策。最后送呈上来供李富贵选择的卷子只有三十多份,李富贵掂量着手中轻飘飘的卷子大发感慨:“这样选贤,中国要是不落后那真是没天理了”,回想一下自己经历的高考,李富贵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赵婉儿的帮助下李富贵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这些卷子看了一遍,虽然数量与他以前的期望相差甚远,但是这些卷子的质量还是另他非常满意的。李富贵对农业并不太了解,但是他能分辨出这三十多份考卷的内容大部分与实际联系的都很好,许多内容都是关于江苏农业的,其中有张卷子上对于如何治理盐碱地,如何发展养殖业说得头头是道,让李富贵生出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还有几分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