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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几声唢呐声响彻天空,随即又听到喇叭声起,与鞭炮声相和,鞭炮声、锣鼓声震耳欲聋,轰动了整条街道。听这么欢快喜气的锣鼓喧天应该是哪家又有什么喜事了吧!
两人疑惑地抬头望去,只见接亲的队伍在不远处停下了轿子,队伍庞大,马上的新郎官穿着一身大红喜衣,眉飞色舞。虽然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容貌,只见新郎官扯了缰绳,一个翻身,身姿矫健地下了马,姿势显得有些跋扈嚣张,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此时面摊的老板端了两碗分量十足的面走到他们桌前,见两人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笑着解释道:“这是典军校尉张校尉家办喜事,那新郎官就是张校尉之子张弩,今日是他娶第五房妾侍的日子。”
“第五房啊?”傅纪言心中颇为惊讶,这古代人也是够开放的啊,男人果真能明目张胆的娶好几任老婆啊。想着想着便有些气愤,嘴上不禁幽幽地吐了一句:“这对女子一点都不公平,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从一而终啊。”身为女子的傅纪言自然是要为全天下女性打抱不平一番了。
刚吃了一口面的薛灵心听她这么一说,愣了片刻,挪揄道:“哟,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有这番真知灼见,还能为女子着想,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几分了。”说完,不禁拿出手绢擦擦嘴巴继续道:“我的家乡有个传统,就是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娶一个女人,所以我阿爹只娶了我阿娘一个人。现在来到中原才知道这里的风气跟我们那里甚为不同。要是中原的男人拖到我家乡,是会被族规惩罚的。”
薛灵心瞧着不远处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脑袋一转,计上心头。朝正在吃面的傅纪言坏笑,靠近傅纪言耳边小声道:“今天张府大喜,估计这张府的东西更好吃,想不想尝尝去?”既然张府今日娶亲,肯定要设宴招待宾客了,这好酒好菜自是不可少了,估计里面还有不少的“好东西”,那既然他们没有钱,想要有钱,这又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傅纪言会意,但是脸上面露难色,自己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可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啊,一时间竟然犹豫了起来。
薛灵心哪还由她犹豫片刻,不由分说地扯了她胳膊便向着不远处的张府大宅走去,也不管傅纪言到底愿不愿意,只觉得傅纪言是个好欺负的主,那要跟着她自然是她说着算了。等两人走到门前才发觉府门前两侧均设有门卫接待,每过一个宾客,宾客们都会拿出喜帖,待门卫们检查完毕,方可通行。
傅纪言皱着眉头将薛灵心拉到一旁,底气不足地说道:“你看他们手里都拿着喜帖啊,我们没有喜帖可是进不去的。”
薛灵心见张府门卫检查如此仔细,恐怕真不好糊弄,手抵在下巴处若有所思,眼神下意识地向远方望去,好像在找什么机会。突然眼前一亮,瞧,不远处有个年轻男人手里捧着礼盒,那怀中揣着的红色折子不正是喜帖还是什么东西吗?
随即手指着那人,回过头来对傅纪言低语道:“你瞧,不远处那个端着礼盒的男人了吗?一会你什么都不管,我先撞他一下,顺了他怀里的喜帖,你去帮我拖住他片刻,等我安全离开,懂吗?”
“不行,我没做过这种事情,我不行的。”傅纪言听薛灵心要他这样做,赶忙摆手拒绝道,她哪里做过这些事情。
薛灵心白了几眼傅纪言,心忖,跟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没用啊,除了长得好看点,用处不大。的确是个瓶。遂狠下心肠,口气不善地道:“你要是不肯,你现在就走,别跟着我,反正我又不会饿死。”
傅纪言一听饿死这词,心下软了下来,只能硬起头皮吞吞吐吐道:“我去还不成嘛。”
见傅纪言点头,薛灵心环顾了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匆匆朝那名年轻男人走了过去,看似无意地撞了他一下,灵巧的手指不留痕迹地抚到男人的胸前,却在不经意间巧妙地拈住那张请帖,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塞到袖子里。若无其事般地道了歉便扬长而去。
被撞的年轻男人只关心了自己手中的礼盒,哪里知道自己怀中的请帖被觊觎了去。赶忙打开盒子,见里面的物什完好无损,才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只发觉眼前正站着一位俊雅的年轻公子对着自己傻笑,有些疑惑。
傅纪言此时心里异常慌张,但表面上仍笑容可掬,笑眼望着眼前的男人道:“老兄,你手里拿的什么玩意啊?”
“我拿的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啊?”年轻男人听傅纪言问他手中的东西,赶忙紧紧捂住,这可是他要向张校尉家送的合理,哪里能让别人窥探了去,故语气不善地说道。
“嘿嘿,其实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说你有没有闻见有股臭味啊?”傅纪言说完便吸了吸鼻子,神色纠结地捂住鼻子,好似真的有很怪味道的样子。
“什么气味啊?我怎么没闻得见。”见眼前公子异常纠结的表情,年轻男人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臭味了,不解地朝着周围闻了闻。
“你没发现吗?”傅纪言赶忙用袖子掩住自己的鼻子,指尖指了指年轻男人,一脸嫌弃的表情道:“其实这味道就是你身上的,我是顺着气味找到这里的。”
不可能吧,年轻男人有些惊讶,赶忙嗅了嗅自己的袖子和腋下,自己什么也没闻见啊?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公子的话。
傅纪言赶忙挥挥衣袖,好像是要把臭味赶走,一副不耐烦地表情道:“哎呀,老兄你这味道太重了你居然自己不知道,你是不是嗅觉有问题啊,我看你是不是要去张府贺礼啊,你就带着这股味道去人家家里道喜,恐怕不太好吧。”随即又谄笑道:“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换件衣服再来吧。”
年轻男人听她这样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莫不是自己身上真有味道,自己闻不见。要是真有这气味,冲了张大人可不好,要知道这次他可是诚心来巴结张大人的。思忖片刻,便赶忙二话不说地端着礼盒,拔腿向回跑去。
此时躲在一边看好戏的薛灵心笑吟吟地走了出来,俏眉一挑,打趣道:“想不到你还挺有能耐的呀,编起胡话来也不脸红也不气喘,看来本姑娘没看错人。”随即重重地拍了傅纪言肩膀几下。
被薛灵心这样一夸,傅纪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归旧都()
和议一达成; 平州城几万将士及百姓全城欢庆,八百里加急军驿送回京都洛阳; 颜舒率领余下将士于次日归京。
洛阳城,虽然不亚于长安繁华,可是到底还是不一样。这仗本也便是李晔被挟持到洛阳之前要求打了,自然不再朱温的意志之内,也并没有像“凯旋归城”的将士一般受到帝王的礼遇,朱温只是下令简单犒劳三军。
当然颜舒并没有顺利地见到李晔,这其中原因也可想而知,迁都洛阳; 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恐怕天下再也没有真正的王了。
“颜大人好久不见。”
“朱大人也别来无恙。”
两人相识一笑; 便沉默不言。这朱府依然是那个朱府; 景致丝毫没有变样,唯独听说的是; 朱大小姐嫁人了,这实在让人可叹; 也不知道她与邝邰之过得好不好。不过这显然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那朱小丫头也与母亲去了怀安寺进香; 约莫半个月都回不来。心中又是一阵可惜。
看来,虽然景物常在,倒也物是人非。
不但她娶了亲,连朱家小姐也嫁人了。
苑内,朵朵盛开的牡丹,妖艳无双。
富贵风流拨等伦,百低首拜沉芳。各自挺拔,争奇斗艳。
“看我苑中的牡丹养的如何?”朱温背手过去,没在瞧颜舒,只是看着他这苑中牡丹的好风光,心情颇为畅然。
“这牡丹的国姿天色跟大人真是配极了。”他知道朱温不养菊意欲养牡丹的原因,所以便迎合着朱温答道。现如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恐怕这天下,他是要定了。
不过朱温坐这天下还是不坐,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只要李崇一天没死,一天饱受折磨,她便要跟在那人的身边,看着他江山易主的表情。
朱温闻言,哈哈大笑,本来沉稳的脸色上偶获喜色,笑道:“也多亏了颜大人相助。”夫人曾言,颜舒此人大才,无论是敌是友,皆可以利用一二。看来话是不错。
“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朱大人批准。”
“但说无妨。”
“还请朱大人调任我回长安。”没有给他合理的理由,只是简单请示。她位居兵部尚书,照着迁都之事来说,大批官员也随着帝王前往洛阳,她也理应随帝来洛阳。可是她旨并不在此,也不在李晔身上,这洛阳城她无心呆。
朱温闻言,直起身子,宽大的袖袍负在身后,缓缓踱着步子,若有所思。良久,才回过头来,瞄了一眼颜舒:“准奏。”
“也希望颜大人没有忘记你我二人昔日之约。”
“自然。”
颜舒要回去的意愿 ,在他的意料之内,也在夫人的意料内。虽然不知道夫人和颜舒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看夫人对颜舒如此放心的份上,他便不再多做猜忌。毕竟,眼下这个节骨眼,正需要有识之士帮他成就大业。
李崇那只老狐狸,虽然被拔了毛,可终究还是只狐狸。
正巧,找一个双方都“信”的过的人看着,也未尝不是好事。
旧都,长安。
没了皇帝的长安城,依然歌舞升平,繁华于世,就好像,一切没有发生一样,也好像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征兆。
在简装进城的那一刻,那牵着手中的缰绳忽地一颤,不知道是马受了惊吓,还是自己心有戚戚。
一身素衣,将自己的长剑插在骏马一侧,向一个浪荡侠客一般,牵着马儿慢悠悠地想长安城走去,回过头,那城门偌大的“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