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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到“啪”的一声,李崇狠狠地掌了颜舒的脸颊一下,面目狰狞,破口大骂道:“混账,本王把女儿交给你,自是让你好好待她,想不到你们新婚才几个月,便在房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简直气死本王了。”
“两位大人莫要吵了。”李崇本想再骂,却被林大夫硬生生阻止了,只听到林大夫顿了顿道:“夫人此前不小心摔倒,致流血,随即引起阵发性下腹疼痛导致昏厥,却有小产迹象。”
“什么,小产?”颜舒听林大夫这样一说,心中凉了半截。怎么会这样?这一滑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李茗兮费尽心机地想保住这个孩子,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能顺利地入赘王府的,若孩子没了,她所有的一切都白费心机、化为泡沫了。定不能这样,心中仿佛万箭穿心一般,让颜舒整个人都僵硬了,失控般地一把抓住李大夫的衣襟,发力吼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夫,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一定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孩子没了,若这孩子没了,她跟李茗兮的关系也就断了。若跟李茗兮断了,再想接近李崇,难如登天。
一旁的李崇也受了惊吓,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和亲外孙,岂有不疼之理,朝李大夫喝道:“大夫,你速速给本王想个办法,本王定要她们母子平安。否则的话,你可休想走去王爷府的大门。”说着,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带着威胁的气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本来一脸无奈的李大夫被此时的李崇阴冷的警告,吓得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景王爷是什么人物,他自然知道,那是能在京城翻云覆雨的人物,本想着给王爷家诊病能巴结上达官贵人,不曾想一个不留神便会把命送了。想及此,不禁汗流浃背,额头上汗珠也不断地流下来,只能用宽大的衣袖拭了拭头上的汗水,怯生生地朝李崇道:“王爷,不是我不想救人啊。夫人这脉相准确来说是有滑胎迹象,说明腹中胎儿能保得住也不能保得住。”
“有话直说,莫要拐弯抹角。”
“我的意思是,药方可开,可是药引子难弄啊。这其中一个引子就是要用东鸫鸟的脑子入药,也有保胎之效,可是现下已入冬,群鸟南飞。就算不是冬季,这东鸫鸟也难寻,东鸫鸟一般生于南方,栖息于丛林,喜独居,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就算现在去南方寻东鸫,回来也为时已晚,只怕是”李大夫欲言又止,他这说了等于没说,自是没办法解决的。
“东鸫鸟、东鸫鸟”李崇听了李大夫的一番话若有所思起来,双手负后,在屋子里踱步起来。蓦地,抬起头,对上颜舒发凉的眼睛,在颜舒的眼中他读到了一样的信息。
这东鸫,长安是没有的,本就物种珍稀,喜温,只有皇宫才有。昔日东瀛遣唐使来长安觐见的时候曾献给皇上这么一只鸟,而后,独孤复在缙云战役得胜归来之后,皇上一时欢喜,便在臣宴时将那只东鸫赐给了独孤复,所以说那只东鸫现在应该在独孤复家养着。
可是李崇也知,他根本不能明要。他跟独孤复现在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就算自己现在上门去求独孤复,他也不见得会卖李崇这个人情,说不定会让事情往更严重的地方发展。可是眼下情况危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看着女儿受苦,可是又该怎么办?
颜舒见李崇一脸严肃,深思不语。料到他心中所想,她早就知道独孤复跟李崇一路货色,不是省油的灯,这样上门拜访定是徒劳。眼下,当务之急,是。遂颜舒一个跨步,走到李崇跟前,双手抱拳道:“岳父,此时因我而起,自是应由我解决,我定会把东鸫给取来,给您一个完整的交代。”说话声音不卑不亢,成竹在胸。
李崇看着一脸坚毅的颜舒,本来满腔怒火也消了一半,现在并不是该计较的时候,保住大人和孩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颜舒的身手他还是放心的,若颜舒偷偷去独孤府内取,他还是相信颜舒能办好这件事情的。遂低声启口:“那你快去快回!”
“是。”
颜舒麻利地去了书房,在书房中掏出她的夜行衣换上,正欲开门离开,便碰到诺殇。
“你要知道独孤家一门将士,家丁个个武艺非凡,防卫严密,这样贸然前去恐是危险。”诺殇见她行色匆匆,开口道。
“我知道,可是眼下情况紧急,纵使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
“若是这样,我替你去。”
“不行,虽说我武功比不上你,但是轻功却在你之上。若是躲避守卫的话,我还是有把握的。”师兄凡是都会冲在自己前面,颜舒不是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因她而起,自要由她解决。
“既然这样,你带上这个。”诺殇从身后的包袱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与的东西,见颜舒一脸疑惑:“这鸟就算被关在笼中也会叫,你手臂绑上这射弩,待找到它时候便将它射死,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好。”言毕,颜舒将射弩绑在手臂上,推开来书房的门,飞身消失在黑夜中。
此时,独孤府邸上下一片灯火,将整个院落照得光亮通明,每一个人的影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颜舒压低身子隐藏在房檐后,不让巡逻之人瞧见自己。方才门外就有多名将士把守,要从正门悄然飞入自然不行,颜舒便饶了远去了偏门,刚跳到院内,就听到整齐有素的脚步声,遂一个机灵,滚到周遭的草丛中躲了起来。待脚步声越来越远,颜舒这才探了头,见巡逻兵慢慢远去,四周无人,才缓缓舒了一口去。扫视四周,这院落格局跟景王府的完全不同,似乎更饶,本来在檐上俯瞰全景的时候就知道独孤家府邸建造面积之大,若是一个个找的话恐是要大费周章,怕会无功而返,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寻人问问。
正想得出神,突然又觉得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颜舒悄然抬头发现不远处正走来一娉婷少女,似乎年纪不大。看她穿着打扮实在普通,猜想估计是府内的下人。看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管了,只要是下人都应该知道那东鸫在哪了。遂待少女走近,颜舒蓦地从草丛中跳出扯住少女衣襟。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抓,吓得容失色,欲大叫救命。奈何,颜舒早就知她会大叫,急用手捂住她嘴巴,将她推到角落黑暗处,按在墙上,压低声音道:“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你最好回答我的话,听懂了的话就点头。”
少女这才警觉有个男人将她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惊慌无比,一时间不知所措。听这男人这样一说,心中一紧,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颜舒见她乖巧地点点头,对她小声道:“我问你,独孤家不是养了一只东鸫,我想知道这东鸫在哪?你若说了,我便放了你。若你不说,你休想看到明日的太阳。”对待怕死之人,自然要威逼利诱了。
少女一听他恶狠狠语气,觉自己今日遇上的恐非善茬,眼下还是保命重要,遂在颜舒拉开手之后,颤悠悠开口:“我只知道将军夜里会将它放置在三思堂中。”
“那三思堂在哪?”
“从这里左拐绕道仪式堂再径直穿过长桥,最左边一个院落便是。”少女怯生生地回道,生怕颜舒一个阴狠,将她脖子拧了下来。
颜舒闻言,这才收了手,随即又突然捂住少女的嘴巴将她死死抵在墙上,威胁道:“念在你是个无辜女子份上,我不杀你。但是你要记住了,今日之事切莫对外人提起,你是个聪明人,莫要引火上身,懂了吗?”颜舒一向有仇必报,但是绝对不会伤及无辜,所以她定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伤害眼前女子性命。
少女见男子趴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吹气,不由得身子僵硬起来,只能机械般的点点头,瞳孔收缩。
颜舒见她点头,随即将手伸到少女身后,点了她后颈的昏穴,只见一副温软如玉的身子便倒于她怀中,后将她慢慢放在地上。这女子要睡上几个时辰了,这样算是对这女子最好的处理吧,颜舒淡淡想到。
63。第六十三章 手下留情()
“我回来了,大夫你看是这个吗?”颜舒一身夜行衣打扮回到府中,从黑布口袋中掏出仅存着一口气的东鸫,递到李大夫面前。
“是、是,就是它。”李逸双手接过这只黑色的奇特之鸟,双眼放光。只瞧得这东鸫通体黑褐,颏缀以棕色羽缘,喉亦微染棕色,嘴黄,这等珍贵奇异之鸟看了只觉别样光彩,让人难以移开目光。“有了它,夫人便有救了。”李逸仔细地端量着这只黑色东鸫,喜笑颜开。
李崇此时也起身端量了这近乎奄奄一息的东鸫,这鸟他曾在皇宫见过一次,初见时就觉得此鸟伴随着夜色会放出阵阵光芒,这会儿见了果真更是不假。就算是仅剩了一口气,还是有频率地挥动着翅膀丝毫不肯停歇,生命力惊人。
“这样我就可以拿它入药了。”李逸赶紧写好熬药方法,抓了正呆在屋子中帮忙的丫鬟清儿,拿着手中的药方与清儿嘀咕了几句,清儿点头,便赶紧带着李逸疾步离开是房间,应该是去了厨房熬药。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逸进了门,后面的清儿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跟进房中,李逸见颜舒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注视着李茗兮,便开口道:“大人,还不快扶起夫人。”
颜舒见清儿端着药盏走了进来,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遵照李逸的指示动作轻柔地从后面将李茗兮扶起来,将她靠在自己怀中。清儿见状,小碎步端着药盏移到床边,坐了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瓷勺杳了药汤喂到李茗兮嘴里。可李茗兮显然此时陷入昏迷中,全然不清醒,自是不可能主动喝入药汤的,喂入嘴边的汤药顺着嘴角全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