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暖没有出声,反正如今傅家就只剩下傅臻了,当然他想怎样就怎样,她也不想理得太多。
她之所以跟过来,是不敢相信薛剑虹就这么走了,这件事太过意外,她便想跟过来看个究竟。
这之后的几天,傅臻为了薛剑虹的后事忙出忙外。
他回了一趟傅家,只是没有进门,通过守卫把薛剑虹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丁珏,听说,丁珏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整个人都懵了,嘴里一直小声地念叨,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两人斗了大半辈子,怎么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一个多星期以后,薛剑虹的葬礼就在城北的墓园举行。
褚暖被他拉着一同前往,她拗不过唯有答应了下来,这一天正是周日,气温骤降,她穿着毛呢外套站在傅臻的身边,即便傅家在邑洲仍旧风光,但二房早就应该当年的事而败落,有些人碍于傅臻的面过来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而有些人只是送了花圈过来,透过旁人安慰了几句。
一直到葬礼,佟雪都没有出现。
她不知道,原来一个人无情下来,竟然能如此冷漠。
傅臻的面色淡漠,若不是薛剑虹是傅明辉的二老婆这一身份仍然存在,他对这件事可以说是想撒手不管的,毕竟佟雪做的那些事,他不可能做到处之安泰。
她上前上了柱香,而后退了回来。
冷风吹来,即便她穿得很厚了,仍然是不可避免地缩了一下肩膀。
空旷的地方向来风大,她便走开一点到旁边的树前站定,想要避避冷风。
不经意间抬起头,隐约的,她似乎看见了在远处的山坡上有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再去看清一点,那抹身影却不见了。
会是幻觉吗?
褚暖蹙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刚刚看到的人,似乎是……傅元彦?
这不可能的吧?当年傅元彦被判了十年之久,现在才不过五年,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出来了呢?
男人朝她走了过来,见她一脸的失神,低沉着声音开口。
“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随即摇了摇头。
“没什么。”
葬礼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尾声,他拥着她的肩膀,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回去吧!”
她应了声,与他一起走下阶梯。
当一行人离开,良久,一抹略显瘦削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傅元彦步伐缓慢,他走到了那新起的墓地处停了下来,单膝跪下,看着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他喉间轻滚,眼眶微微开始泛热,目光紧紧地锁在了那张黑白照片上。
手,禁不住抚上,他的声音刹是撕哑,甚至带着无法置信。
“妈,你不是说过,会等我出来的吗?”
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出狱的当天,是他母亲的葬礼。
多么讽刺。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支撑着他熬下去的,其中便有他的母亲,在傅家,他谁都不在乎,惟独只在乎薛剑虹,她生他养他,若没有薛剑虹,根本就没有他。
薛剑虹护他甚久,他想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怎么都没想到,等他出来了,还没好好地做些什么,他的母亲却已经不在了。
这种事,他是怎么都接受不了。
抚着照片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他的眸底渐渐地氤氲出雾气,一丝憎恨也爬上了他的眉梢。
他的母亲,本来不用死的。
他的母亲,本来可以呆在傅家,享受着荣华富贵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傅臻,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傅臻,那么,他不会入狱,他的母亲也不至于会死。
他就连母亲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见啊!
手攥成了拳头,他看着母亲的脸,如同立誓般,一字一句说得格外地重。
“妈,你等着,我会让大房的那两母子下来陪你的。”
他与傅臻,本来就势不两立。
同生在傅家,每一步,都是万分的艰难。而他如今的落魄,全都是傅臻一手造成的。好不容易,他出狱了,那么,连同五年前的那些债,他会一一跟傅臻算清。
许久以后,他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而后,转过身望着市区的方向。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怎么都没想到,豁别五年,叶暖竟然还在傅臻的身边。
叶暖就是傅臻的一个软肋,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善加利用?
“傅臻啊傅臻,五年不见,该是时候送你一份大礼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是巧合,还是蓄意?()
薛剑虹的事情过去以后,生活便变得毫无波澜。
她依旧每天陪在花花和傅昕的身边,她知道,傅昕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是早在傅昕的心里,佟雪才是他的母亲,纵使她再急,也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天气越来越冷,天气预报说最近的这几天估摸会下雪。
这日,傅臻按照往日一样在傍晚时分踏进爵园,彼时,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进门来,仅仅抬眸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些什么。
没想,他竟然直接就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手上的伤早就已经痊愈,褚暖微怔,一把就被他给拉扯了起来,向着门口而去偿。
她小跑步才勉强跟上他,直到出了门口,一阵冷风吹来,她才终于晃回神来。
“你要带我去哪?”
男人把她塞进了副驾驶座,而后绕过车头也坐了进来。
车厢内的暖气正好,他启动车子,当l。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今晚有个宴会?”
听他这么一说,褚暖这才想起就在前几天,他曾经要她陪同他出席一个宴会,当时她正在陪着傅昕玩耍,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的后背靠着椅背上,她被他拽出来,身上也就穿着家居服而已。
“我可没答应你。”
傅臻斜睨她眼,也不吭声,他是霸道惯了,不管她有没有答应,他就没想要把她送回去,反正家里头还有月嫂和佣人,两个孩子也不怕没人照顾。
l装店前停了下来。
他牵着她下车,把她交给时装店里的那些人,一个多钟头以后,她便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出现在他的面前。
傅臻望着她的目光尤为炽热,她撇过脸避开,他走过来把她带出店面。
宴会是在一所大型俱乐部里举行,偌大的宴会厅内尽是衣着光鲜的各界名流,五光十色,好不绮丽。
上流社会的所谓宴会,无非就是大伙聚一聚,借着这个机会拉拢人心,各种阿谀奉承。
男人带她转了一圈,便让她坐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前休息。
接过他递过来的香槟,她有些漫不经心,喝了一口后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时候回去?”
他也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宴会,可现在走的话还有些早。
他的嘴角微勾,眸底带着对她的宠溺。
“再一会儿,如果你累了就在这坐着歇息,我离开一下。”
她挥了挥手,一脸的不在乎。
傅臻抬步走开,她边喝着手里的香槟,边百无聊赖地四周张望。
她也曾是叶家千金,叶世文的掌上明珠,像这种宴会,记得旧时叶世文还在世时,也会带她前来。
只是那记忆太过遥远,让她难免有些恍惚。
她敛神,把香槟放到桌子上便站起身来,本想到不远处的自助餐区去拿点吃的,可没走几步,一抹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的身子定在那里,眼睛不由得瞪大。
那站在人群之中的男人,不就是方淮吗?
她怎么忘了,他之前成为了唐康均的干儿子,自然而然的,也就融入了这个圈子里呢?
她突然有些紧张,她原先并不知道方淮会到这个地方来,她在想,如果傅臻与方淮碰面了,那该怎么办?
褚暖心绪繁芜,自从上次在唐康均那里见到方淮以后,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今在这里看见他,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却莫然给她不似以往的陌生感。
他的身上穿着手工西服,手里拿着高脚杯站在那,似是与旁人侃侃而谈,那模样,倒是与她记忆中的方淮有几分区别。
她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到底还是忍不住想要迈步上前。
可她根本没走几步,步伐便顿住。
双腿就好像被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动,一抹纤细的身影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竟然就站到了方淮的身侧,那是一个模样长得标致的年轻女人,与方淮之间举止亲昵,那手更是自然而然地挽上了方淮的胳膊。
褚暖的面色有些泛白,那个女人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闷雷当头劈下,让她猝不及防。
她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时间一长,便让旁人禁不住侧目。
她自然也发现了那些射过来的目光,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转身走开,没想,傅臻却先一步发现了她的异样,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他的手就扶着她的细腰,好看的剑眉微微一蹙。
“怎么……”
他的声音顿在半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时,他终于明白她定在这里的原因了。
男人的脸色随之变得阴沉不定,就连那扶着她的手也开始逐渐地收紧。
他并不知道在这之前,她与方淮见过一面,全当今日是自俞城一别后,首次再见。
他早就料到方淮会不甘心,也肯定会追来,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地方碰面。
傅臻垂下眼帘看着她,她移开目光,耸拉着脑袋伫立在那。
“我有些累了,不如回去……”
他冷笑。
“累了?恐怕不是累了,而是怕见到旧情人吧?”
方淮的存在于他而言,就是眼中刺,方淮只要有存在的一天,就会生生地刺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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