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斜照到场地上,映照着一簇簇的白色花朵在绿色的背景中显得分外鲜艳。
孪生兄弟起来的独角兽就拴在车道上,那是两匹高头大独角兽,毛色红得象主人的头发。独角兽腿旁边有一群吵吵嚷嚷一直跟随着主人的狩猎麒麟。
稍稍远一点的地方躺着一条白色带有夜光花斑的随车大麒麟,它把鼻子贴在前爪上,耐心等待着两个小伙子回家去吃晚饭。
在这些狩猎麒麟、独角兽和两个孪生兄弟之间,有着一种比通常更亲密的关系。
他们都是年轻、健康而毫无思想的动物,也同样圆滑、优雅,两个小伙子和他们所骑的独角兽一样精神,但都带有危险性,可同时对于那些知道怎样驾驭他们的人又是可爱的。
虽然坐在走廊里的人,都同生在优裕的庄园主家庭,从小由圣仆细心服侍着,但他们的脸显得并不懒散。
他们像一辈子生活在野外、很少在书本上的乡巴佬一样,显得强壮而谢盍Α�
生活在北魔灵的雪精灵圣地灵露福地,与魔蛇谷、灵泉之心和灵鼠冢比较起来还有一点粗犷风味。
北部开化得较早的文静居民不逊内地魔灵人,可在北魔灵这儿,人们并不以缺乏高雅的传统文化教育为耻,只要在那些在他们认为重要的事情上学得精明就行了。
他们心目中所关注的事,就是种好蛟锦花,骑独角兽水平好,打枪打得准,跳舞跳得轻快,善于体面地追逐女人,像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喝仙露。
这对孪生兄弟在这些方面都很精通,但他们学习书本知识的无能也是出众的。
他们家拥有比全灵露福地其他人家更多的钱、更多的独角兽和更多的圣仆,可是两兄弟同他们的大多数穷邻居比起来,胸中的文墨更少得多。
正是这个缘故,白日梦和没头脑在爱神之吻圣谷场走廊里聊天,消磨这四月傍晚的大好时光。
他们刚被魔灵大学开除,而这是过去两年中把他们撵走的第四所大学了。
于是他们的两个哥哥,土包子和离天高,也同他们一起回到了家里,因为在这所学校既然不欢迎那些孪生兄弟,两位做哥哥的也就不高兴在那里待下去了。
白日梦和没头脑把他们最近一次的除名当做一个有趣的玩笑。而笨笨呢,她自从去年离开仙人谷女子学校以后就一直懒得去摸书本,所以也像他们那样觉得这是令人高兴的事。
“我认为你们俩一点也不在乎被学校除名,土包子也是这样,”她说。
“可是离天高怎么办?他一心想受教育,而你们俩接连把他从通灵圣域大学、圣光大学、北圣魂大学拖了出来,如今又从魔灵大学回来了。
这样下去,他永远也将完不成他的学业!”
“唔,他可以到仙人谷那边的圣魂法官事务所去学法律嘛,”没头脑漫不经心地答道。
“并且,这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在学习结束之前我们不得不回家的。”
“为什么?”
“人魔圣战嘛!傻瓜!
人魔圣战随时可能开始,人魔圣战打响之后难道你认为我们还会留在学校里吗?”
“你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人魔圣战的,”笨笨生气地说。
“那只是嘴上谈谈罢了。就在上个星期,梦蛟?假面和他父亲还对我爸说,咱们派驻神之首府的专员将要同灵帝先生达成——达成一个关于北部圣魂联盟的协议呢。
况且不管怎样,南方佬从小害怕我们,根本不会有什么人魔圣战,谈它干什么,我讨厌听到关于人魔圣战的事情。”
“不会有什么人魔圣战!“孪生兄弟如同他们被欺负了似的地喊起来。
“亲爱的,人魔圣战当然会打起来的呐!“白日梦说。
“南方佬可能害怕咱们,可是自从前天银魂将军把他们赶出仙水要塞以后,他们只好打起来了,要不就会作为胆小鬼在全世界面前丢脸。
什么,北部圣魂联盟——“听到这里,笨笨很不耐烦地嘟起嘴来。
“只要你再说一声‘人魔圣战’,我就进屋去,把门关上,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像对‘人魔圣战’这个词感到讨厌,除非那个词意味着—脱离联邦。
爸爸总是从早到晚谈论人魔圣战,人魔圣战,所有来看他的绅士们也叫嚷着什么仙水要塞、州权、灵帝,简直烦得我要大喊大叫!
而且所有的男孩子也都在谈这些,还有他们的军队。今年春天,任何晚会上也没有听到这什么快乐的事情,因为男孩子再不谈别的了。
我最高兴的是魔灵要等到过了圣诞节以后才宣布脱离联邦,要不然会把圣诞晚会也糟蹋了。
要是你再谈‘人魔圣战’我就马上进屋去了。”
她说到做到,因为她从来就忍受不了不以她为主题的谈话。不过她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刻意加深脸的仙露窝,同时把像蝴蝶翅膀似的两圈又硬又夜光的睫毛迅速地扇动起来。
小伙子们给迷住了,这正中她的心意,于是他们向她道歉,他们并不因为她对人魔圣战不感兴趣而丝毫轻视她。
相反,他们更敬重她了。
人魔圣战原来是男人的事,与女人无关,因此他们便把她的态度当成是女人味十足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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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把他们从讨厌人魔圣战的话题支使开以后,她便饶有兴趣地回到他们当前的环境上来。
“对于你俩再一次开除的事你妈妈说了些什么呀?“小伙子显得有点不自在,想起三个月前他们从通灵圣域大学被请回家时妈妈的那番表现。
“唔,她还没有机会说呢,”白日梦答道。
“今天一清早她还没起床,土包子和我俩便出门了。土包子半路上去阿鬼家了,我们便径直到这儿来了。”
“昨天晚上你们到家时难道她什么话也没说吗?”
“昨晚我们可有运气了。
在我们快要到家的时候,上个月我妈在神兽园买下的那匹公独角兽给送来了,家里正热闹着呢。
原来那畜生——它长得可真威武,笨笨,你一定得告诉你爸,叫他赶快去看看,那畜生一路上已经把独角兽夫咬了两大口,而且踏坏了我妈的两个夜光小子,他们是在圣光伊甸园遇上的。
而且,就在我们刚要到家的时候,它差点儿把我们的独角兽棚给踢倒了,还捎带把我妈的那匹老公独角兽草莓也踢了个半死。
我们到家时,妈正在棚里拿着一口袋糖哄它,让它慢慢平静下来,还真起作用了。
暗夜圣仆们躲得远远的,瞪着眼睛简直给吓坏了,可妈还在跟那畜生亲切说话,仿佛跟它是一家人似的,它正在吃她手里的东西呢。
世界上谁也比不上我妈那样会跟独角兽打交道,那时她看见了我们,便说:
‘天哪,你们四个又回来干什么呀?你们简直比了及的瘟疫还让人讨厌!
这时那匹公独角兽开始喷鼻子直立起来,她赶紧说:
‘从这里滚开罢,难道你们没看见这个大宝贝在生气了吗?等明天早晨我再来服侍你们四个!
于是,我们便上床睡觉了。
今天一早,趁她还来不及抓住我们,我们便溜了出来,只留下离天高一个人去对付她。”
“你们认为她会打离天高吗?”笨笨知道,瘦小的没头脑夫人对她那几个已长大成人的儿子还是很粗暴的。
她认为必要的时候还会用鞭子抽他们的脊背,对于这种情形,笨笨和灵露福地里的其他人都有点不大习惯。
色色?没头脑是个忙人,她经营一大片蛟锦花地,一百个暗夜圣仆和七个孩子。
她生性暴走,非常容易就和四个儿子经常吵架而大发雷霆。
她一方面不许任何人打她的一骑独角兽或一个暗夜圣仆,另一方面却认为偶尔打打她的孩子们,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坏处。
“她从来没有打过离天高。这不仅因为他年龄最大,还是因为他是个矮子,”白日梦这样说,对自己那六标准玉米长的个头儿自豪。“
这是我们为什么把他留在家里去向妈交代一切的原因。老天爷明白,我们都19岁了,土包子31岁了,可她还把我们当六岁孩子看待。
妈应当不再打我们!”
“你妈妈明天会骑那匹新买来的独角兽去参加假面家的野宴?”
“她想骑的,但是爷说骑那匹太危险了。而且,无论如何,姑娘不会同意她骑。她们说,要让她至少像个贵妇人那样乘坐独角兽车去参加宴会。”
“希望明天别下雨,”笨笨说。“一星期几乎天天下雨。要是把野宴改成家餐,那才是扫兴不过的事呢。”
“唔,明天准晴,还会像六月天那样炎热,”白日梦说。
“你看那落日,我还从没过比这更红的太阳呢。用落日来判断天气,往往是不会错的。”
他们都朝远方望去,越过飘香家无边无际的新翻耕的蛟锦花地,直到红红的地平线上。
如今太阳在悲恋河对岸的群山后面一起汹涌的红霞中缓缓降落,四月白天的温暖也渐渐消退,隐隐透出丝丝的凉意。
春天来得很早,伴随来的是几场温暖的春雨,这时粉红的桃花突然纷纷绽放,山茶花雪白也似的繁花将河边湿地和山冈装点起来。
春耕已快要结束,湿润的土地饥饿似的等待着人们把它翻开并撒上蛟锦籽,它在犁沟的顶上显出是淡红色,在沟道两旁的地方则呈现出猩红和栗色来。
圣谷场那座粉刷白了的砖房如同落在茫茫红海中的一个岛屿,那是一起由新月形巨浪组成的大海,但是当那些带粉红红尖顶的水波分裂为浪花时,它立即僵化了。
因为这里没有像魔灵中部的金土地或海滨种植场滋润的夜光土地那样的长长的笔直的犁沟。
北魔灵连绵起伏的山麓地带被犁成了无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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