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待李氏其实很陌生,虽然有些血缘关系,但她几年未见早已经忘了,她之所以与她现下亲近也不过是为了早点嫁给表哥,她觉得李氏对她也是这样想的,姑侄关系淡薄,即便真想亲近也需要时间,现在极力示好亲近,为的不过是各自的目的。
但此时她是真心想安抚李氏,出自对于一个母亲的同情。
李氏喝了口水,稍稍平复了心绪,起身去投干净的帕子。
这时,门外却传来嬷嬷的声音:“夫人,国公爷命奴婢唤您过去。”
李氏闻言心中也惦记着凶手是否抓住,便回身嘱咐:“喃喃替姑姑守着吧,姑姑去去便回。”
点了点头,李言蹊接过李氏手中的帕子重新坐回床侧,不管如何,她现在与表哥还有婚约,亲事一日未解除,她便还有机会,但若他死了,她才要真正苦恼。
用帕子熟练的擦拭着虞应朗额头上的汗水,帕子凉了,李言蹊起身准备去投,手腕突然被握住。
低呼一声,李言蹊低头,正对上一双焦急的眼眸:“表妹,对不起,是我错了,你莫要生我的气了,等我好了我便娶你过门,好不好?”
虞应朗刚刚醒来,却因着怕她还生自己的气,忙说着讨好的话,话说的又急又快,胸口一痛,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李言蹊顾不得其他,忙去倒水,倒水时满心纳罕,表哥怎么有这么大的转变?
拿着温水回来递给虞应朗,他却未接,而是伸手去拿床侧小几上的荷包,将里面的红玉坠子拿出,在接过水杯同时将红玉坠子放在李言蹊手中。
是个小巧精致的糖葫芦。
因为是用红玉雕刻的,十分逼真,李言蹊喜欢极了。
想到他刚刚的话,李言蹊螓首低垂,把玩摩挲着手中小了十几倍的‘糖葫芦’,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位郑家小姐怎么办?”
虽然面上漫不经心,但李言蹊心却提起,她着实怕他想要将那郑家小姐也一同娶进府中,虽然她除了爹爹没见过哪个男子只守着一个女子的,但还是不想与人共侍一夫的,至少现在不想。
想到那日她转身离开,害怕失去她的心慌之感又一次涌来,不顾礼数,虞应朗拉住她的手,急急解释:“我承认我曾想娶郑家小姐,但我没有喜欢女子,不知什么是喜欢,以为与一个女子兴趣投合便算喜欢,可越与表妹相处我便越来越清楚,我对郑家小姐那份感觉不是喜欢,我会因着表妹心动,会想照顾表妹,我那日便是与郑家小姐说清楚,并无他意,我我日后再不会与她纠缠,表妹,你能原谅我吗?”
李言蹊心里彻底松了口气,这场仗是她赢了吧,嘿嘿,她就知道她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虽不喜欢表哥,但从一开始她便打算与表哥做真正的夫妻,时间久了定然也会喜欢上。
盈盈抬头,李言蹊嘴角擎着笑意,偏过头:“当真?”
秀眉扬起,凤眸流光,红唇微勾明明该是天真浪漫的动作却妩媚异常,目光落定在那润泽的红唇上,虞应朗只觉喉咙有些干涩,刚想要回她,可她却再一次垂下眼帘,将那异彩遮去,背对着他轻哼:“表哥怕是心里还惦记着郑家小姐吧。”
他迟迟不回她,李言蹊顿生恼怒,莫不是他心里还真存着齐人之福的心思?
她转身恼怒,虞应朗忙回神,将人搬过,焦急道:“不是的,表妹,我没回答只是只是”看着她失了神。
耳朵红热,虞应朗说不出一句话,赧然的看着她:“我我”
他未将剩下的话说出,但李言蹊看到他定定看着自己的模样也了然了,蓦地,她想到昨日睡梦中表哥的那一吻。
耳朵微红,李言蹊突然有些好奇,亲吻是什么滋味?
窝藏了坏心思的李言蹊小脸微红,却故作疑惑:“表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说话间坐近几分,手抚上了虞应朗缠着绷带的胸口,微蹙黛眉:“可是伤口疼了?”
香气随着她的动作钻入鼻尖,虞应朗的呼吸蓦然急促,看着离自己极近的人,眼眸再一次落在了那红唇上。
虞应朗舔了舔唇,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沙哑开口:“表妹,我”
“哎呀,二爷醒了,二爷醒了。”
一室旖旎因惊呼陡然散去,再剩下的便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了。
晌午日头下去些了,薛定海便带着一个小包袱过来。
将手中的小包袱交给一侧的虞尔,薛定海熟稔落座:“我过些天要去苗疆一趟,这些药估摸够你用一阵的了。”
素来沉默寡言,虞应战并未问他为何离开,只是点了点头。
薛定海像以往那般为他请了脉,见他脉象恢复稳定,便收拾东西起身,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在怀里掏了掏:“啊,上次你拿来的荷包我看过了,那香气并不是什么媚药暗香,就是有香气而已。”
虞应战闻言看向他,蹙眉道:“不可能。”
他这坚定的‘不可能’着实耐人寻味,薛定海重新坐下,打趣的开口:“怎么了?你闻了有何异状?”
虞应战一怔,顿觉耳朵发烫,却一言不发的收回眼眸。
薛定海低声一笑:“怎么?是闻着香心跳加快,还是对香的主人念念不忘,还是”话音一顿,继续道:“还是有了白日不该有的想法?”
严肃轻咳,虞应战坐的更笔直了。
薛定海含笑起身,煞有其事的拱了拱手:“恭喜知渊了。”
室内弥漫着淡雅的香气,香气中夹杂着中药的苦涩及茶叶的清香,三者合在一起并不难闻,反而添了些雍容雅致。
因清风而徐徐晃动的珠帘将堂内一分为二,珠帘内身着暗紫色百蝶扑花裙的周皇后素手轻捻茶匙取茶、沏茶,珠帘外晋元帝与虞应战分坐在正堂内的嵌石茶几两侧。
“尝尝,这是新进来的东洋参。”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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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也学着自家小姐的姿势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托着下巴跟着叹了口气;小姐的烦恼就是她的烦恼。
“呦,真是奇了,这是怎么了?出师未捷?”
身着红色叠纱长裙,高挑的女子年近三十风韵十足,放下手中的妆奁;孔雀似笑非笑的看着怨气写在脸上的李言蹊;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随意喃喃道:“不能啊”她家小姐可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一颦一笑哪个男人能错的了眼。
孔雀独自喃喃半晌,随即猛地双手合十拍了一巴掌惊道:“小姐莫不是没按我说的来?”孔雀稍显焦急的走来走去,拍了拍额头,李言蹊其人不说话时只是个妖娆美艳的女子,一说话便暴露好女儿不该有的风流妩媚之气。
看着焦急的孔雀,李言蹊轻哼一声;凤眸一瞥反驳道:“我内心精明着的呢;自然知道端庄些;再说今天表哥连看都没有看我你那些话根本没派的上用场。”
“就是就是!小姐聪明着呢!”
小姐不高兴了,鸿雁跟着焦急,想帮小姐说些好话一看孔雀姐姐瞪过来的眼神便只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继续坐在小姐身边为自家小姐捏腿。
收回瞪鸿雁的眼眸;孔雀蹙眉;这国公府表少爷莫不是个瞎子?李言蹊容貌佳又被她包装的如此温婉难道是她表现的太主动了?对了对了男人向来不大喜欢主动的。
想清楚了;孔雀板着的脸重新笑靥如花,莲步上前去服侍自家小姐拆下头上的发饰,轻哄道:“小姐莫要生气了,既然那表少爷如此没有眼光小姐也莫要主动示好了。”男人都是贱骨头,她孔雀旁的不行男人的心思还是能摸得通透,一招不成她还有下一招,她就不信那表少爷能拒绝得了她家这样好的小姐!
李言蹊哪有孔雀‘见多识广’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气恼,着急的抬头:“那不行,我这次入京必须”得让表哥娶了我!
后面的话来未来得及说出口,李言蹊便看到捧着衣裙要进门的徐嬷嬷,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虽然她们此行的目的所有人心知肚明但她若敢当众说出那出格的话徐嬷嬷定又要一顿教导了。
所以认怂了的李言蹊在徐嬷嬷进门时便摆正了腿,坐直了身,眼观鼻鼻观口仿若学子上课一般坐的标准。
徐嬷嬷进门就见了自家小姐的坐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喜滋滋道:“一会儿到正堂用饭小姐莫要再穿的如此艳丽了,可要给老太太留下个好印象。”
漆盘‘磕嗒’一声被放在桌子上时,漆盘中的裙子便被拿了出来。
古朴类的素雅。
确实符合徐嬷嬷的眼光。
比起李言蹊的一脸嫌弃,孔雀却笑开了颜:“哟,徐嬷嬷心思当真缜密,是我们疏忽了,还好有您老在,一会儿我们就帮小姐换上。”
孔雀这话徐嬷嬷听的舒心,一扫几日以来的抑郁,终于有人肯定她的用心良苦了,小姐身边还真是得有孔雀这样年岁长些的人服侍。
伸手摸了摸衣裙,孔雀的笑颜却微滞,犹豫道:“素雅大方倒是素雅大方,可是我听闻老夫人素喜欢穿青灰,孔雀不懂规矩,不知这样的席宴要不要避讳撞色。”
孔雀说话略带迟疑,人更是陷入沉思。
徐嬷嬷一听心头也有些犹豫,她们是姑娘不知规矩,她个半百的婆子又岂是不知礼数的?这样的席宴确实该避讳些,若是着了撞了色的衣裙她家小姐岂不喧宾夺主了,不妥不妥,“那算了,哎呦,老了老了脑子都不好用了,竟忘了打听打听了。”
徐嬷嬷皱着眉头重新端起漆盘碎碎念的向外走去,独留几个人敬仰的看着孔雀。
孔雀仿若未觉,自顾自的将李言蹊的鬓发重新理好,随即笑着睨她一眼:“日后听不听我的?”
李言蹊轻哼一声任她摆弄。
李言蹊其实最信任的人便是孔雀,因为她是亲眼见证她是如何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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